第二百四十四章 女扮男裝

  與總店的冷清不同，歡喜二店熱鬧極了。

  近300平的店鋪人頭涌動，就餐區坐滿了人，點餐區也排著長隊。

  二樓不對外開放的走廊，許安夏趴在欄杆上，耷拉著腦袋，手指按下鎖屏，無聊地嘆了口氣，

  「唉..早知道就跟歡顏姐去總店了...」

  總店的監控連在她的手機上，那邊發生了什麼，許安夏一清二楚，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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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比之下，二店就顯得乏味多了，除了人就是人，都是聽說歡喜打折來參加活動的人。

  雖然生意好很開心，但那也是她們犧牲價格換來的，短暫的繁榮...今天的淨利潤說不定和比平常還差呢。許安夏長長嘆了口氣。

  見許安夏極其鬱悶，沈沫笑了笑，「別嘆氣...容易把財運嘆沒的。」

  許安夏懶懶地看了眼沈沫，長長地哦了一聲，「沈沫、你說今天會是風平浪靜的一天嗎？」

  沈沫沉吟半秒，「希望是。」

  鬧出動靜其實對店鋪影響不好。

  不過..有人來找，她們也是不怕的。還是那句話，不惹事更不怕事。

  找事的人果然沒讓許安夏失望，在她心裡念了三十三遍無聊的時候，樓下就有動靜了。

  有個少年正和收銀員萌萌掰扯...

  沈沫也看到了，聞聲望去，是個熟人。

  穿著松垮的運動套裝，肩上還背著雙肩包...看起來應該是還在上學。現在正值暑假，是他們最閒的時候。

  他正杵在收銀台前，要萌萌給他辦理退購物金。

  「我...我卡丟了...但是我辦過的。」少年眼神飄忽，不敢直視萌萌。

  後面等著點單的大哥不滿催促道，「快點吧...旁邊隊伍排的比我晚的都走了，這裡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就差一個人了，排了那麼久走了很可惜，不走又不知道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大哥見少年大有不走的架勢，面上不悅更甚，

  「餵、小小年紀不看新聞的嗎？你要退購物金就去歡喜總店，也不遠，公交車就五站..」

  「這...」少年捏了捏背包帶，支吾道，「都是歡喜的店，憑什麼二店就不能退購物金！」

  萌萌在心裡嘆了口氣，「先生，您轉頭看看，進門處我們設置了專門退費通道...而且，不是我不退，而是您沒有卡、會員庫里我也找不到你的名字，我無法為您辦理。」

  看他隊伍都排到這兒了，不退也說不過去，萌萌也沒讓他去門口退費的地方再排一次隊，想著退款處理起來也快的，可是這位哥沒卡啊，讓她怎麼退，萌萌表示極度鬱悶。

  少年眼神閃爍，「怎麼..怎麼可能沒有我名字，我明明辦過會員的。」

  一樣的說辭，一樣的狡辯，就是少了會員卡。

  許安夏瞬間來了火氣，又看到對方是個小屁孩兒，癟癟嘴，把肚子裡的話咽了下去。

  「你好，我是歡喜的合伙人之一，你有什麼問題就跟我說吧。」沈沫走到少年面前，笑了笑，又朝萌萌囑咐道，「先給後面的顧客點單。」

  萌萌點頭應好。

  其實二店進門拐彎的地方，放了張桌子，大靜在那裡守著，「退款受理處」五個大字別提多明顯了，專門處理退款事宜。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少年還直奔營業台。

  沈沫找了張空餐桌，招呼少年坐下，又讓老桂拿了些糕點和飲料過來。

  「坐、這是歡喜推出的楊梅芝士奶蓋和草莓酸奶糕，請您嘗嘗。」

  少年放下書包，瞥了眼甜點，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的興趣。

  用一杯飲料、幾塊糕點就想打發人，這是看不起誰呢。

  但他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許安夏拿著手機，翹著二郎腿向後沉沉一靠，直覺這個少年捅不出大簍子。

  「手辦是賣了還是放在家裡收藏？」沈沫抿了口咖啡，沒繼續跟他掰扯退費不退費的事情，而是開門見山，挑明了跟他講。

  聽沈沫這麼問，許安夏抬起腦袋，仔仔細細打量了少年一番。

  她想起來了，這個就是監控里眼神最好的撿漏王。人家砸櫃門，他跟著撿手辦；人家搶蛋糕，他還是撿手辦。這個少年昨天出門的時候，整個人比進店時整整肥了三圈，估計衣服下麵包的都是手辦。

  少年拿飲品的手一頓...瑟瑟然收回。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他低著頭，目光閃爍，掌心向下貼在座椅上，上半身佝僂著，完全沒有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朝氣。

  「聽不懂？小孩。我們店鋪角角落落都裝了監控，都是4K超精細畫質，連你脖子後面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撒謊也改變不了做過的事實。」許安夏說著又掃了眼少年，繼續說道，

  「你今天還背了個書包？怎麼，打算把二店的手辦也擼走？眼光可真好，這手辦都是我花了不少功夫收集來的。總店丟的手辦都是限量版，有價無市..」她掰著手指，

  「我算算啊，根據當時的價格，總價在二十萬左右..現在應該漲了三倍..金額巨大...這如果報警的話..」

  少年身形一僵..哆哆嗦嗦拿起飲料，嘴巴咬了好幾遍才咬到吸管，吸了一大口，咽下，

  「還..還在家裡。我都還給你們，你們別報警。」

  沈沫順著耳廓，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們可以不報警，你可以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嗎？」

  少年咽了咽喉嚨，抬頭看了眼沈沫和許安夏，一個溫和大氣有禮，一個眉毛倒豎，透著怒意，不是好惹的。

  他吸了一大口冰飲，緊接著長長呼出一口氣，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應該是下了決心，

  「只要我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你們就放了我，不騙人？」

  「這都要問？」許安夏懶懶的，「我們還沒必要騙個小孩。」

  「兼職群里有人發招群演，一天一百，不是影視劇的拍攝...說什麼是店鋪為了營造生意很好的假象..招幾個人去排排隊..有幾句水詞，群頭說什麼..跟著說就好了...我.. 就是想掙點錢換個手機..哦..消息我這裡還有。」

  說著，他拿出手機，翻出了消息，看了眼許安夏，最後把手機遞給了沈沫...

  最起碼這個女人看起來稍微和氣點。

  沈沫就著少年的手看了眼，消息是五天前發的..而五天前，正好有個不知名博主發了條「內部消息」，說歡喜即將倒閉，現在網上第一個說這事兒的帳號已經註銷..後勁卻是十足十的大。

  這條招工消息下面，還有一條差不多的消息。

  發布時間是今天早上，內容同樣也是店鋪群演，價格比上一條高多了。上一條一天是100，這一條是300，集合地點是總店邊上的公園。

  沈沫坐回身子，笑了笑，「今天的兼職工資高，你怎麼沒去？」

  「只要六個人，我沒搶到。」少年撇撇嘴，埋怨道，「他發的那麼早，這個點都還在睡覺。」

  沈沫眯了眯眼睛，「所以你就來二店鬧事？」

  「我..我沒有鬧事。」少年急了，「我...我只是來碰碰運氣...萬一...」

  萬一還有昨天這樣的好事，他還可以撿一波金子。

  少年捏了捏書包肩帶，十分懊悔。

  本來是想去總店的，但是昨天總店都被砸成那樣了...明擺著店裡不可能有好東西。

  昨天是總店，今天就應該是二店，他背上書包想著過來撿撿漏，就隨便排了個隊伍，玩手機沒多注意，排著排著就到了。

  他又不想花錢買吃的，又想要白嫖些什麼，就只能故技重施，說是來退卡的，關鍵是他沒有卡...

  許安夏冷哼一聲，十分鄙夷，「小小年紀不學好，遊手好閒、偷雞摸狗倒是讓你給整明白了。」

  「你見過發這個消息的人嗎？」沈沫問。

  「見..見過。平頭..昨天他好像也在店裡。」

  「你看看，是不是他。」許安夏翻出截圖，把手機沖少年那邊移了移。

  少年微微伸頭，把圖片放大，回答模稜兩可，「好像是...」

  人頭蓋著人頭，這人又低著頭，只能看著裝。圈出來的這個人穿的是最尋常的白T，光這張圖片上就有不下十個人穿白T，看不清臉，實在很難判斷。

  許安夏看了眼少年，在自動熄屏前，伸長食指，劃了下，「你看看這張。」

  少年看了眼屏幕上的圖片，慢悠悠抬起頭，撓撓耳朵，表情古怪，「這..不是..你嗎？」

  沈沫用餘光也瞥了眼，確實是許安夏。

  許安夏：「？」

  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她閒得無聊時拍的自拍..劃拉反方向了。

  「就是我，給你洗洗眼睛。」許安夏面不改色。

  少年嘴角很明顯地抽了抽，正在想要怎麼接話，就見許安夏拇指又劃了兩下屏幕，一張更加高清的監控截圖出現在了眼前。這次..可以很明顯看見圖中男人的臉。

  「是他，就是他...」少年有些激動。

  許安夏又讓他認了幾個人，圈出來的基本上都是昨天一起打工的「同事」，那個搶收銀機的也赫然在其中。

  今天總店的監控截圖，也讓他認了。

  可以百分百確定，阻止帶頭鬧事，煽動顧客情緒的，就是昨天視頻里的平頭男、今天的耳釘男。

  就是不知道怎麼想的，昨天，他還壓著頭，躲在人堆里不願意暴露自己，今天居然出面打頭陣。

  「沒錯就是他..就是他招的我們。」這次的回答十分肯定。

  許安夏：「這人是男的女的？」

  少年驚訝地抬起頭，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她怎麼男女不分，但還是回答她，「男的。」

  許安夏接著問，「有沒有可能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