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相信命嗎

  「少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燙到了？」王媽立即拿紙巾擦了擦沈茉的衣服，擔心地問道。

  「她在哪裡？」沈茉聲音嘶啞，一手指著電視問道。

  電視裡正播放著事故救援現場畫面，醫護人員正用擔架將一名女子送上救護車，視頻里的內容過於血腥，被打上了馬賽克。

  一顆淚珠划過臉頰，乾涸的嘴唇上泛起絲絲鹹味，沈茉又問了一遍，

  「你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出車禍的女子，她現在在哪裡？」

  王媽看著沈茉那麼大反應，心下悍然，知道她一向心軟，以為是同情這個姑娘的遭遇，忙不迭答道：「好像還在搶救，唉，是個可憐人啊.......」

  還沒等王媽說完，就見沈茉拔掉了礙事的葡萄糖，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她沒有穿鞋，踉蹌著打開門跑出了這個VIP病房。

  不顧身後王媽的呼喊，不顧醫院走廊里其他人異樣的眼光，跌跌撞撞地奔走在醫院，她想去手術室見她。

  

  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活著才有可能換回來，活著就還有希望。

  沈茉赤腳踩在醫院冰涼的瓷磚上，瘋了似的尋找奔跑，刺骨的涼意從腳底蔓延至她胸口，迎面的風颳得她生疼。

  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拇指尖的痛讓她下意識的轉身，身體的慣性迫使她跌落在地。

  她用手掌支撐地面，想站起來，繼續尋找她。

  可已經透支的身體不受使喚，癱軟在牆角，沈沫雙臂緊緊抱住膝蓋，將頭埋在胸口，一遍遍祈禱著「一定要活下來....」

  「哎，你這人沒長眼睛麼，醫院是可以橫衝直撞的麼？撞了人都不道歉的麼？什麼素質，神經病吧」

  前面的女人盯著沈茉破口大罵，「幸好輪椅上沒坐人，要是坐了人豈不是被你撞殘了，真的有毛病。喂，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女人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副狼狽，嘴裡碎碎念著不知道什麼，以為沈茉中了邪，正要伸手拉她去看醫生的時候，王媽趕到了。

  「不好意思，她剛醒，還有點迷糊，您別介意。」

  王媽蹲下身替沈茉穿上鞋，站起身來向女人鞠了鞠躬，「您有沒有磕了碰了，需不需要看醫生，醫藥費我們全額承擔，真的抱歉。」

  女人不算是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出現在醫院的誰還沒個病呢，上下打量了王媽，態度還算恭敬，就擺擺手說，

  「算我倒霉，你看好她，別讓她出去傷人就好。」

  王媽點點頭，「哎~好的好的，真的抱歉。」

  女人走後，王媽轉身扶起還坐在地上的沈沫，替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駕著沈沫，想扶她回病房。

  一束金黃的光透過樹蔭灑在地上，周遭的人行色匆匆，或笑著或哭著，醫院百態，一個個鮮活的場景告訴沈茉日子還要繼續下去。

  「王媽，你相信命麼？」 話剛說出口沈茉就後悔了，難道還指望從王媽嘴裡聽到什麼大道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