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詛咒

  想來也是。

  蕭雲帆說：「你逃不走的。」

  Sonja冷笑：「真諷刺啊，這句話以前是我對著犯人說的。」

  蕭雲帆往洗手間裡走：「你等一下。」

  趁著他離開的這一會兒功夫，Sonja迅速的開機。

  如她所料，電腦是蕭雲帆的，主頁背景與他手機鎖屏是一樣的照片。

  藍天白雲。

  就好像他的野心。

  無窮無盡。

  她連結上醫院的網絡，登錄自己的郵箱，將草稿箱裡的其中一封郵件發送出去。

  

  洗手間裡的水聲戛然而止。

  Sonja刪除了訪問記錄，點開了文檔，裝作寫信的樣子。

  他看著她把梨都吃了，還喝了一杯蛋白粉。

  「你還有什麼想做卻沒做的事情？」

  Sonja的信寫好了。

  她推開筆記本電腦：「少在這兒假惺惺的，不需要。」

  其實心裡有些忐忑。

  那封郵件是她最後的希望，剛才動作太快了，沒注意是不是發送成功。

  Sonja做了幾個深呼吸。

  成功了吧？

  應該成功了。

  關網頁的時候她瞄到了一眼，好像有自動回復的郵件。

  她為了轉移注意力，便說：「你之前說會照顧我的孩子。」

  「是。」

  「Leo，」她抬頭，眼睛哭腫了，沒有了過去的明亮與神采，「我不需要你照顧我的孩子。」

  他是個爛人，孩子跟著他，能有什麼前途？

  「等孩子出生，請把他交給Gia。」郭正楠一個男人肯定沒辦法帶孩子，眼下她能想到託付的人就只有鄭曉雅了。

  蕭雲帆話裡有話：「她有心臟病。」

  這句話提醒了Sonja。

  她怎麼忘了，Gia身體不好，加上臥底的工作，怎麼還有精力照顧孩子？

  「那就把他送去孤兒院吧，」這是最後的選擇了，「總之，不許你跟我的孩子有任何的牽扯。」

  「好。」

  收拾好一切，蕭雲帆要走了。

  他在門口停住了。

  Sonja望著他的背影，像是要把全部的怒氣發泄出來似的：「蕭雲帆，我詛咒你，活著不安生，死了下地獄！」

  還有那個惡魔！

  包括獲得她心臟的那個！

  統統受到詛咒。

  ……

  次日，護士站。

  「嘭」的一聲，小護士Zora眼前砸下一堆資料。

  她抬頭，視野中闖入了護士長嚴肅的面孔。

  「一共兩疊，這邊的錄入資料庫，那邊的銷毀。」

  「是，是。」

  護士長說完就走了。

  另一邊，有人過來了。

  是Lisa。

  「喂，怎麼回事啊？」護士長今天火氣特別大。

  Zora小聲說：「和老公吵架了。」

  Lisa來了興趣：「你消息倒是靈通。」

  Zora用手遮著嘴：「我早上聽到她打電話吵架了。」

  原來如此。

  「為什麼吵啊？」

  「我聽到的，大概是護士長老公外面有別的女人，還被人撞見了，那人去告訴護士長，護士長都氣炸了。」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談論護士長家裡的事。

  Lisa也有信息來源：「不對啊，我聽說她們家是各玩各的，護士長外頭不也有個貼心小奶狗嗎？」

  Zora偷笑：「本來是這樣沒錯，關鍵是那個告狀的人是護士長的死對頭，你想啊，家醜不可外揚，現在不僅揚出去了，還被最討厭的人知道了，護士長可不得生氣嘛。」

  Lisa：……

  不把身邊人都炸了都算客氣的。

  她看著桌上厚厚的資料，心中猜到幾分：「該不是你撞破了護士長講電話，她故意給你穿小鞋吧？」

  Zora撇撇嘴：「可不是嘛，誰知道她突然掛電話，一回頭就看到我了。」

  Lisa：……

  那你自求多福吧。

  有病人按鈴，話題結束。

  Lisa算了下時間，五號床的病人該換藥了。

  她拿起輸液瓶：「今天你什麼班？」

  問Zora。

  「早班。」下午六點就下班了。

  Lisa說：「我也是，要不下班了一起吃飯。」

  順便聊聊八卦。

  Zora點頭：「好啊。」

  就在此時，護士長闖了進來。

  Zora一個驚嚇，桌上的資料盡數落到了地上。

  她立刻撿起來。

  而Lisa也不敢多言，生怕護士長聽到些什麼，拿著輸液瓶心虛的跑了出去。

  幸好，護士長只是來看看。

  沒多久，她又走了。

  Zora拍著胸脯彎腰把資料撿起來。

  那是一堆病人的病歷。

  兩疊資料原本就放在一起，掉到地上之後混了起來，哪邊要錄入，哪邊要銷毀，她開始搞不清楚了。

  不可能去問護士長的。

  那是自投羅網。

  Zora一張張翻閱著。

  「誒，婦產科？」她這裡是心胸外科，婦產科的病例怎麼會混到這裡來了？

  莫非是護士長搞錯了？

  Zora把那一份拿出來前後看了一遍。

  「Sonja……孕期檢查，嗯，胎兒很健康嘛。」

  外頭，護士長在喊：「Zora！」

  「誒，來了。」這個時候得安分一點。

  Zora隨手將那份孕期檢查單塞進了錄入的那一疊，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

  轉眼，來到了十二月。

  鄭曉雅住的這家醫院位於W國南部。

  以往南部多雨，潮濕，入冬之後，氣溫維持在八度到十五度之間，不算太冷，適合病人休養。

  只是今年不知道怎麼了，忽然降到了零下三度，前幾天的雨水中更是帶上了雪花。

  鄭曉雅站在窗邊。

  她沒怎麼見過下雪，如果可以的話，在死之前見到一場雪也是不錯的。

  最近的檢查結果很糟糕。

  醫生沒說，但她有感覺。

  心慌，心率失常，在她摸著心口的時候總感覺跳動得很厲害，伴隨著而來的是氣喘，喘到一定程度了就咳嗽。

  某一天晚上，她咳得睡不著，起身拿紙巾擦的時候竟然發現咳出了血絲。

  原以為會恐懼的。

  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了，還挺平靜。

  這件事終究還是被季雲昇發現了。

  他這幾日來的很勤快。

  話也比過去要多。

  「Gia，你該好好休息。」

  「外面冷，別開窗了。」

  「來，吃點東西，等會兒好吃藥。」

  「今天覺得怎麼樣？」

  「還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