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再像，也不是她

  徐珊珊本就矮他一截，坐著更是沒有身高上的優勢。

  

  季雲昇單手撐著台面，身子微微前傾，靠近她左邊：「嗯？」

  徐珊珊本能的躲閃，不敢看他。

  這不是羞澀，而是員工對老闆的恐懼。

  生怕說錯了什麼，惹他不高興了。

  季雲昇很滿意她這種反應。

  徐珊珊心慌意亂：「我……我覺得您應該沒事了。」

  季雲昇直起身子，與之拉開距離。

  下一秒，他就看到徐珊珊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

  「下次不用搞那麼多事，喊司機來接我就行。」

  潛台詞，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就認為是你故意的。

  徐珊珊聽懂了：「是，我明白了。」

  他可真不好接近。

  「另外，」季雲昇都走到門口了，又停住，「以後別像那樣穿。」

  徐珊珊木著表情。

  他強調：「就昨天的打扮，以後別這麼穿。」

  再像，她也不是Gia。

  「哦，哦，好的。」

  「衣服周一還你。」

  「好的。」

  「然後丟了。」

  徐珊珊瞪大了眼。

  不許穿不在你面前穿就是了，還丟了？

  「不可以嗎？」

  「不，不是，可以。」

  「那就好。」

  直到季雲昇離開，徐珊珊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她鬆開握住的拳，心跳得厲害，低頭才發現掌心都是自己按出來的指甲印。

  就季雲昇這樣的性格，正常人很難與之相處。

  冷靜過後，她問自己，計劃還要進行嗎？

  沒怎麼猶豫，就有了答案。

  要繼續。

  停住腳步的話，她也就是現在這樣了，如此，怎麼跟徐蓁蓁斗？

  只要能把徐蓁蓁鬥垮，讓她跪在地上求饒，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覺得值得。

  哪怕是忍受季雲昇這麼個變態。

  想著，徐珊珊打了通電話。

  「喂，他下樓了，替我查查他今天去過哪兒。」

  ……

  離開工作室，季雲昇回到停車場。

  他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

  昨晚的酒後勁有點大，他到現在都覺得有點恍惚。

  休息日，沒人上班，停車場很安靜。

  突然，他耳邊蹦出一個聲音。

  「我叫Gia，你呢？」

  季雲昇一個激靈，衝著四周張望。

  沒有人。

  季雲昇長嘆一聲。

  她從未在他夢裡出現過，儘管他瘋了一樣想她。

  想和她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

  當他最初踏入藝術品界的時候，雖然身披京城季家二少爺的光環，可遠在W國，根本沒有人會給這個面子。

  他到處碰壁，遭人白眼，持續了大半年。

  接著在一個寒冷的冬天，病倒了。

  他厭惡消毒水的味道，也因為季槿辰是學醫的，所以更討厭醫院這個地方。

  但無奈，發了幾天的燒，再不去醫院，可能他就得客死異鄉了。

  那天，門診的人很多。

  季雲昇拖著病體，因為不熟悉，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趟。

  終於，號掛好了。

  他想找個位置坐下。

  這時，穿著黑色夾克衫的女孩站了起來。

  「你要坐啊？這裡。」

  季雲昇側頭望過去。

  是一張不算艷麗的臉孔，但很清秀，配上打扮，顯得有點冷酷。

  他以為是家屬讓座：「謝謝。」

  女孩聳聳肩：「不客氣。」

  隨後，她靠著牆站，低頭，不言不語。

  四號診室門口的屏幕上跳出了號碼。

  有護士在喊。

  那女孩抬頭，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季雲昇視線盯著四號診室。

  沒多久，女孩出來了。

  走廊上人很多，有個魁梧的老外沒注意撞了一下，她手裡的單子「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剛巧，落在季雲昇腳邊。

  他彎腰撿起來，無意中瞄到了女孩的名字。

  Gia Tseng。

  另外還看到了一張化驗單。

  季雲昇愣了愣，心臟病？

  這個看起來挺健康的姑娘居然有心臟病。

  女孩從他手裡接過那些單子：「謝謝。」

  「不客氣。」

  季雲昇站起來，想讓座：「要不你坐吧，我以為……」

  女孩低頭整理單據：「不用了，我要去做檢查。」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初次見面，季雲昇對她的印象是，挺有意思的。

  原以為是兩個陌生人的萍水相逢，沒想到在取藥的時候，季雲昇又看到了她。

  他甚少主動跟人打招呼，可這個女孩總是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嗨，又見面了？」

  他與她排的兩個不同的窗口，巧合的是位置差不多，一側頭就能望見對方。

  女孩聽到聲音，抬眸，只簡單的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季雲昇排的隊伍更快。

  他只是普通的感冒，拿了藥，站到一旁。

  女孩手裡一大包。

  有袋裝的藥，有瓶瓶罐罐的。

  她在季雲昇面前停下。

  「呃，你……」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女孩還是那副冷酷樣：「你在等我？」

  「啊，是……」季雲昇愣愣的點頭，然後立刻否認，「啊，不是……沒有，不是等你。」

  才剛見面，如果說「是」，那也太輕浮了。

  女孩「哦」了聲：「那算我自作多情，我以為你在等我。」

  這下，季雲昇倒是慌了。

  他有點想扇自己耳光。

  剛承認了不就好了，之後說「不是」，這下可怎麼圓？

  突然，女孩說話了：「我叫Gia，你呢？」

  「Jacky。」

  Gia看到他手裡的藥：「感冒？」

  季雲昇今日已經失態太多次了：「啊，是，你怎麼知道？」

  「久病成醫，」她一臉無所謂，「來這裡太多次了，我看一眼就知道這是治什麼的。」

  季雲昇從未對女孩這么小心翼翼：「那你是……」

  Gia晃了晃手裡的袋子：「你不都看到了嗎？心臟病啊。」

  他不明白：「可是你這麼年輕就……」

  有點可惜。

  「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了，字典里有兩個字，叫做遺傳，」她笑了，很坦然，「也就是說，我沒得選。」

  季雲昇覺得冒昧了：「對不起。」

  「道什麼歉啊，又不是你讓我得這個病的，」女孩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吃飯了，你約人了嗎？沒有的話就一起吧。」

  本來沒這個意思的，既然她先說了，正好他就答應了。

  她提議：「就這裡食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