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任何條件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要證明一個大佬的身份很難，但要說她不是，可太簡單了。

  軟硬不吃，非一般困難。

  季槿辰臉色不太好看：「這麼說，是沒得商量了？」

  他覺得自己的態度很好了。

  

  隨她開價，誠意很到位了吧？

  再拒絕，有點不識好歹。

  徐蓁蓁擰起眉頭：「我很好奇，為什麼非我不可？」

  書畫界擅於修復的大師多的是，有很多比她的技術還要好。

  「我不喜歡在一幅畫上留有兩個人的筆跡。」

  修復師技術再好，總是比不上原作者。

  徐蓁蓁：……

  什麼臭毛病。

  「很抱歉，」她很遺憾，「近期我沒有去京城的打算。」

  季槿辰發現了重點：「那就是說，遠期是有這個打算的？」

  徐蓁蓁：……

  跟我摳字眼？

  「誰知道呢？」她聳聳肩，「也許有一天我心血來潮了就想過去玩玩，逛逛街什麼的。」

  做人，不能把話說得太死。

  得給自己留個退路，免得以後打臉。

  徐蓁蓁覺得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的態度就是這樣，季醫生，我要去找我女兒了，告辭。」

  「等等！」她剛邁了一步，季槿辰迅速的拉住她。

  徐蓁蓁臉色一冷，視線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

  季槿辰覺察到了，但他不鬆手：「只要你肯修復春眠，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條件。」

  這絕對是他活到這麼大說出最重的話。

  徐蓁蓁愣了：「你……」

  他強調：「任何，只要你說得出，我就一定答應你。」

  春眠對他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這時，手機響了。

  徐蓁蓁掙扎了下：「你先放手。」

  他掌心很溫暖，抓著她的手指，中和了捂不熱的涼意，在鬆開那一剎那，不知怎麼的，她臉有點紅。

  「抱歉，我接個電話。」

  是方天明打來的。

  「徐小姐。」態度像本人在跟前那樣恭敬。

  她已經爆了一個馬甲，不能再爆一個。

  「是我，」徐蓁蓁彬彬有禮，「您請說。」

  電話那頭的方天明背後冒出了冷汗。

  這才沒見幾個小時，就用上「您」了？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他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先前聽到的一個傳言。

  蓁姐態度越客氣，後續手段會越狠。

  越狠？

  老唐被刷完三百次牙，別說吃東西，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方天明小心肝一顫，緩緩的：「呃，徐小姐，是這樣的，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四年前的事情不太好查，但用點特殊手段，也不是完全查不到。

  手機上的時間還沒到中午十二點。

  效率不錯。

  「那結果是什麼？」

  方天明琢磨著用什麼樣的表述才會不激怒大佬。

  想了大約一分鐘，他說：「是這樣的，老杜……不不不，小杜，小杜，他四年前處理過好幾個孩子，跟傅櫻相關的有兩個，都是男孩兒。」

  兩個？

  她挺隨意的「嗯」了聲，意思是繼續說。

  「是這樣的，有一個據說是徐光耀外頭小三的孩子，被傅櫻搶了去，送走了，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反正兩個都被送去京城了……」

  「為什麼？」

  方天明有點懵：「什麼……為什麼？」

  季槿辰在，她不方便說得太明白，只能提示：「為什麼會去京城。」

  方天明答道：「因為買主多，干他們這一行的，不就是哪兒有點往哪兒跑嘛。」

  他特地把自己給摘出來了，免得大佬秋後算帳把他也一併算進去。

  「至於孩子到了京城去了什麼地方，就真的不知道了。」離開了南城，就不歸他管了，想知道後續，得花更多線索，更多錢去打點。

  破曉的線索在京城。

  兒子也在京城。

  看來不得不跑一趟了。

  徐蓁蓁垂眸思索片刻，說：「既然這樣，事情就到此結束吧。」

  方天明以為聽錯了。

  到此結束？

  這麼容易嗎？

  「不過，」她又說，「那位杜先生，我想請您幫忙感謝一下。」

  「感謝」這兩個字加了重音。

  方天明懂了。

  果然，大佬都很大方，這些小弟都得「有難同當」。

  「呃，徐小姐希望我怎麼感謝呢？」他得試探下分寸。

  徐蓁蓁早就想好了：「和送給唐先生的那份禮物一樣吧，他們是朋友，應該會喜歡的。」

  刷三百次牙啊？

  方天明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連忙應道：「是，是，我明白了，一定照辦。」

  徐蓁蓁的聲音溫柔如水：「那就麻煩方先生了。」

  方天明想快點掛電話：「不，不麻煩，應該的，應該的。」

  結束通話，她面對季槿辰。

  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說話：「你剛剛說會答應我任何一個條件？」

  季槿辰點頭：「兩個也行。」

  三個的話，就要考慮考慮了。

  徐蓁蓁不貪心：「一個就夠了。」

  京城是季家的地盤，如果能借到他的勢力，找兒子應該會方便很多。

  「我答應你的條件，」她下了決定，「同樣的，你也得遵守承諾。」

  她態度轉變之快，讓季槿辰很意外。

  「為什麼改變主意？」

  「因為……我很閒。」

  季槿辰：……

  這個理由滿分。

  她提醒：「別忘了，我修復好春眠，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季槿辰覺得，得有個心理準備：「我能問下，是什麼事嗎？」

  他忽然有點後悔剛才說一句「任何條件」。

  萬一她要季家的股份怎麼辦？

  或者更過分的。

  那必然是不能答應的。

  徐蓁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放心，不是什麼很為難的事，只想請你幫忙找一個人。」

  「誰？」

  現在還不能說。

  「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季槿辰眼神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男的女的？」

  徐蓁蓁沒在意，反正早晚也得告訴他：「男的。」

  季槿辰：！

  突然有一種想反悔的衝動。

  「你丈夫？」她有個女兒，卻從沒聽過她提起丈夫。

  重要的男人，應該是丈夫了吧？

  徐蓁蓁否認：「不是，我沒有丈夫，這個人比丈夫更重要。」

  季槿辰：！

  比丈夫更重要？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