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爸是大魔頭

  酒店的早餐設在頂樓的露天餐廳。

  

  季槿辰與季小魚面對面而坐，彼此不說話，非常安靜。

  助理和幾個保鏢坐在另一桌。

  桌上擺放著白粥、水煮蛋、豆漿等清淡的菜色。

  季小魚看了一眼，沒動。

  每天都是這些，一點味道都沒有，他要吃炸雞，要喝可樂。

  季槿辰放下筷子：「怎麼不吃？」

  爸爸表面看起來斯文優雅，實際上卻是個要求嚴格的大魔頭。

  季小魚撇撇嘴：「不好吃。」

  聞言，季槿辰微揚的眼尾透著些冷。

  大魔頭出現了。

  「這些是你每天都吃的，怎麼突然不好吃了？」

  就是每天吃才會覺得不好吃。

  季小魚剛抱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送去醫院搶救了三個小時才勉強保住一條命。

  之後更是在保溫箱裡躺了一個月，直到醫生說康復了才接回家。

  此後他身子骨就不怎麼好，動不動感冒發燒，這次來南城，還因為突發性腸胃炎住了幾天醫院。

  「爸爸，」季小魚抿抿唇，嘴裡沒味，特別難受，「我想吃炸雞。」

  炸……什麼東西？

  兒子從來不吃這些垃圾食品的。

  徐小妹繞了好久才找到露天餐廳，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景觀位上的季小魚。

  是醫院裡碰到的小哥哥。

  她蹬著小腿，「噠噠噠」跑過去：「小哥哥！」

  季小魚錯愕的扭過頭。

  他記得這個小女孩，她給的糖果還藏在兜里。

  徐小妹摸了摸口袋，拿出一顆糖：「小哥哥，我今天只帶了一個出來，先給你吃。」

  季小魚沒接，而是怯生生的瞄了季槿辰一眼。

  徐小妹眨眨眼，呆了兩秒，懂了。

  「叔叔，」她走到季槿辰跟前，伸出軟乎乎的小手，「你是小哥哥的爸爸嗎？這個糖給小哥哥吃好嗎？」

  季槿辰手肘撐著台面，眼角彎起，是漂亮的月牙狀：「好。」

  很奇怪，看到這個小女孩，他的心不自覺的軟下來，連自己說過不能給孩子吃糖的話都忘了。

  季小魚：？

  這不是他爸爸，絕對不是。

  季槿辰接過糖，淡笑：「你姐姐呢？」

  姐姐？

  徐小妹仰著頭想了想。

  媽媽說過她有哥哥，但是還沒找到，那姐姐……

  難道是顧煙阿姨？

  她不讓喊阿姨，只准喊姐姐。

  一定是。

  徐小妹答：「在喝酒。」

  顧煙阿姨最喜歡喝酒了，每次都拉著她媽媽一起喝。

  季槿辰：？

  大清早的放著妹妹不管，喝酒？

  他眼神里多了些情緒：「吃過早餐了嗎？」

  徐小妹搖頭：「沒有。」

  季槿辰按下輪椅扶手上的按鈕，轉了方向，抱起徐小妹放在旁邊的座椅上。

  「和叔叔一起吃好嗎？」

  「好。」

  季小魚：？

  爸爸，我呢？

  我還在呢！

  季槿辰招手，喊來服務生。

  他問：「想吃什麼？」

  徐小妹舉起小手晃悠：「炸雞。」

  季槿辰面淡如水：「麻煩，一份炸雞。」

  「爸爸，」季小魚忍不住出聲，「我也想……」

  吃炸雞。

  沒說完，話被打斷了。

  「把粥喝了。」

  季小魚：……

  爸爸是大魔頭！

  ……

  徐蓁蓁是被一通電話給吵醒的。

  「LC？」她睡眼惺忪的坐起來，聲音含含糊糊的，帶著些不耐煩。

  被稱呼為「LC」的男人拖著懶洋洋的語調：「聽說你昨晚大出風頭啊？」

  徐蓁蓁坐正，又細又直的腿搭在茶几上，腦袋後仰，靠著沙發椅背：「顧煙告訴你的？」

  LC笑笑：「哪兒還用她說，事兒都傳遍了，一億八買一幅畫，有錢燒得慌。」

  徐蓁蓁摸著額頭：「是，被我家小祖宗一把火燒光了。」

  LC聞言，語氣一轉：「缺錢了？」

  「是啊，」徐蓁蓁打了個哈欠，挺認真的，「窮死了，準備要飯去充歡樂豆。」

  LC：……

  怎麼這麼喜歡打鬥地主呢？

  「那就去接了季三少的活兒，」LC建議，「他開的價，夠你把鬥地主的遊戲團隊買下來了。」

  又是季槿辰。

  徐蓁蓁起身去洗手間，手機開了揚聲器放一邊，迅速的洗臉刷牙：「算了吧，就是要飯也不去姓季的家門口。」

  「對了，」她想到件事，「替我辦件事，把徐光耀電腦里的所有資料複製一份給我。」

  LC那邊有風聲：「大佬，女王，桃子君，我在度假，你自己能搞定就放過我好不好？」

  徐蓁蓁擦著乳液：「好，那以後咱倆就別聯繫了，慢慢度你的假。」

  他頓了幾秒：「真打算出手了？」

  她蓋上乳液瓶蓋，唇角微揚：「是他們先不放過我，那就別怪我趕盡殺絕了。」

  仙女黑化成魔女了。

  「OK，」那邊答應了，「你那兒現在早上了吧？先去吃早餐，十五分鐘後，資料發你郵箱。」

  「謝了。」

  徐蓁蓁舉著手機走出洗手間，她準備喊徐小妹起床吃早餐。

  推開房間門，她發現沒有人。

  「徐小妹！」

  房間裡空蕩蕩的，毫無回應。

  徐蓁蓁皺起眉，神色卻很淡定：「糟了。」

  LC愣了愣：「什麼事？」

  「徐小妹又不見了。」

  LC：……

  誰養的像誰！

  此時，露天餐廳。

  徐小妹抓著雞腿在啃，季小魚眼巴巴的看著，而季槿辰則不緊不慢的喝著白粥。

  「看吧，我就說槿辰在這兒吧。」一道男聲突然插了進來。

  季槿辰聞聲，放下勺子。

  似是不悅被打擾，他收斂了嘴角的弧度，稍稍偏頭，看了一眼。

  是沈一凡。

  旁邊還站著個女人，名牌套裝裹身，踩著高跟鞋，優雅而端正。

  蘇念之注意到了徐小妹。

  她表情冷了幾分，當視線轉移到季槿辰身上時，又再度變得熱烈：「槿辰，好久不見，我……」

  「沈一凡，」季槿辰打斷她，「我有事跟你說。」

  這樣的無視，讓氣氛有些尷尬。

  沈一凡撓頭。

  他在解圍：「你知道的，他就這脾氣，昨天沒買著畫，矯情了，你別往心裡去啊。」

  蘇念之點頭，手下意識的攥緊了包帶。

  真的是因為沒買到畫？

  那同桌吃飯的那個小女孩是誰？

  蘇念之又看了徐小妹一眼。

  等等。

  這小孩眉眼間，怎麼跟季小魚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