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二八分

  周寶兒說話被堵，自然覺得憋屈。

  她憤怒瞪著周若曦，趕緊尋求周老太太幫助，「老太太，你看看這人怎麼說話？可真是過分。」

  周老太太眉頭一皺，惡狠瞪著周寶兒，「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趕緊出去抓魚。」

  

  「奶奶。」

  周寶兒一臉委屈，雖然閉嘴，但她等著看周若曦笑話，並未著急離去。

  「你解釋解釋。」

  周老太太居高臨下，死命盯著周若曦。

  今天若不給她一個解釋，她必定將周若曦打個半死。

  周若曦先是將錢袋交出，好生遞到周老太太手上。

  隨後說著，「酒樓的賈老闆見我手藝好，所以跟我打商量讓我去酒樓做菜，我今天是進去談生意的。」

  「他說如果我去酒樓做菜，就可以給我分成，我想著可以多掙些錢，所以就跟過去了。」

  周老太太摸著分明厚重的錢袋。

  心裡心是打鼓，但也相信周若曦所說。

  這可是筆大生意，能掙不少錢。

  她趕緊詢問結果，「那這件事情如何？現在有眉目了嗎？」

  周若曦左右思考，今天自己進出酒樓都能被周寶兒察覺，那這之後想再做隱瞞，自然不可能。

  於是她打算折中。

  周若曦重重點頭，「生意已經談成，但賈老闆畢竟是老闆，人家那酒樓那些人咱們都買不起，所以他只給了我二八分。」

  「就是我們二，他們八，這人是個爽快人，錢倒不用擔心，就是少一點。」

  周老太太還當是多少錢！

  結果只能分到兩個點，她頓時不樂意。

  這可是獨門秘方，十里八鄉沒人會做的東西，就只得兩分銀子，雖然是在酒樓之中，但只怕左右累積起來，都不一定比他們賣的錢要多。

  周老太太沒見過世面，能想的便只有這些。

  「真就只有這點錢嗎？就兩分銀子，能幹什麼？」她表情很是嫌棄。

  周若曦在心中罵她心思薄淺。

  原本她也是這樣想，後面看到賈老闆給的帳目，原本的想法瞬間打消。

  就算只有兩成銀子，那也比他們以前掙的多的多。

  周若曦倒也沒有明說，慢悠悠提醒，「老太太，你有見過那個酒樓嗎？酒樓特別大，人也特別多。」

  「我們平時最多只能賣幾條魚，可如果到酒樓裡面，每天就能賣幾十條魚，還有可能賣幾百條魚。」

  周寶兒見過，她那可是個好地方。

  她眼巴巴想要進去，可偏囊中羞澀，穿的也不盡人意，她著實不敢進去。

  所以在看到周若曦出入自由時，她才如此嫉妒。

  一回來便向周老太太告狀。

  周老太太可聽不懂這些，她不曉得這賈老闆哪裡來的本事，敢要他們八成銀子。

  她口中大聲罵著，「這個黑了良心的老闆，你不可以去給他做事，憑什麼給那麼多錢給他？咱們自己賣東西，倒也妥當些。」

  「誰知道這黑心老闆，還要看咱們多少錢，反正你不准去。」

  她現在是一家之主，又是家中唯一的長輩，可得擺著款，就拿二成銀子這種寒酸事，她都不敢說出去，不然別人都不知如何笑話她。

  她罵著賈老闆的同時，還不忘記罵周若曦一句。

  「你說你是不是豬腦袋？咱們自己賣，一分錢一分帳，那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抓魚也不用花錢，怎麼偏偏就信了他的邪？他是騙你的，你知道嗎？」

  周老太太裝作聰明的模樣著實詼諧。

  「老太太，你這就太貪心了，有這麼多錢已經夠了。」周若曦還要試圖勸說。

  這本是個不賠本的買賣。

  一來魚不用她抓，材料也應有盡有，她只需要在後廚做事便是，能做烤魚的人只有她，一天出去多少條，她自然知道。

  二來，周若曦緊著剩餘的二分銀子，這可是大頭，若是烤魚賣的好，一年到頭積累下來，可是不少銀子。

  等到錢攢齊，她立馬收拾包袱，帶著自家娘親便離開此地，頭也不回。

  「不行。」老太太可不給周若曦講理機會，「這錢你說這錢不少，那那個老闆豈不是掙的更多？你是沒長嘴嗎？連講價都不會！」

  「反正就是不行。」

  周若曦皺了皺眉，這周老太太犟起脾氣來，當真是油鹽不進。

  她又再說，「酒樓裡面的魚，賣的比咱們貴一些，而且那些客人不差錢，吃的全是滋味，她若是賣的火，價錢也能提上一提，就算是二八分，也能分不少銀子。」

  「真的嗎？」

  周老太太突然有些遲疑。

  周若曦又譏諷說著，「老太太你若是不樂意，那也沒關係，大不了我直接拒絕，以後咱們繼續擺攤，反正像這樣的貴客，以後也遇不到。」

  這招激將法對視錢如命的周老太太非常管用。

  她頓時著急，「你是不是傻？我的意思是讓你去講價，你不要掙錢了呀！這錢太少了。」

  周若曦乾脆裝作沒聽見，只斜斜看向外間。

  周寶兒在一旁聽著，心裡怪不是滋味。

  其實在她看來，二八分也不少！

  哪怕能多給她一分銀子，她就可以用來買脂粉，就可以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就不用縮在這種破地方。

  她突然冷哼一聲，「你這人嘴巴怎麼這麼笨？若是我過去，你能講價講不少錢。」

  周若曦向來看不過此人一副心高氣傲模樣。

  哪怕在周老太太跟前，她也給不了周寶兒幾分面子。

  就見周若曦眼睛一橫，憤怒瞪著周寶兒，語氣咄咄逼人，「好呀！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幫我講價呀！」

  周若曦目光如炬，「若你過去講價，可以講得更高些，這東西我乾脆讓給你，你不是很厲害嗎？」

  「你去呀！」

  周寶兒也就打個嘴仗，若真讓她上前去，她怕是半天憋不出一句屁。

  還沒有等周若曦把話說完，她人便萎了。

  周老太太本就心中有擺動。

  先是想著能不能多掙幾分銀子。

  可她看周若曦模樣，想來是不行。

  「你剛才可是說？分兩成也有不少銀子是吧？」周老太太試探性問起。

  周若曦皺眉，「這是自然，你是我奶，我們騙你不成。」

  「行吧！行吧！」周老太太假裝彆扭，實際心裡盤算打得啪啪作響，「這錢，你可得上交。」

  周若曦笑道，「這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