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吃力不討好

  本來著急要回去的高明成兩口子在這跟高青陽諞的，一直到太陽偏西，下午三點多快四點才走。

  高青陽要看孩子沒去送，高青茂也沒去。

  等兩口子都走了他才問高青陽：「青陽哥，你說我要是現在不工作，也去當兵咋樣啊？」

  高青陽進屋去把平平踢掉的毯子給重新搭上，出來才回答他：「行啊！這也不失為一條好路。不過你要想好，雖然現在沒到處打仗了，但是當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去了就得堅持到底。不說找著機會立功往上爬，起碼的要堅持到正常退役。進去受不了你也得受，要是覺得受不了半途不想呆了，那可不行。要敢偷跑，那是會直接給槍斃的。」

  高青茂愣了一下：「這麼狠？」

  「半途而廢都是逃兵，留著幹什麼？」

  高青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打仗也會有逃兵？」

  「有啊，不打仗也會訓練，部隊裡面的訓練跟在家裡種地可不一樣，回頭你問問你哥，問問他當時作為新人在裡面受過多少欺負挨過多少打，被乏過多少次。進了那裡面，就要有剝皮抽筋脫胎換骨的額意識和準備，不然就別想了。」

  高青茂嘆氣：「那我還是在城裡找份工作干吧！青陽哥，在這邊找工作得多久？」

  「說快也快，你要是不挑願意出力，還是很容易的。」

  

  高青茂高興了：「不挑不挑，只要能掙錢，暫時找個先幹著，等我掙到錢了自己再想辦法繼續找。還是你靠譜，我哥那，直接靠不住，跟我嫂子那一臉不情不願的。」

  高青陽看了他一眼：「可不能瞎想瞎說，你哥跟你嫂子這些年真的不容易。城裡的日子不是看起來那麼容易的。你這陣還小，一個人，只要肯干，有份工作有工資就不會難過，等你結了婚有了娃兒你就曉得了。」

  「那就不結婚不生娃兒，好端端的給自己找的啥麻煩啊！」

  「這話你在我這說說就好了，你現在還小，什麼年紀說什麼話吧！」

  高青峰上班都沒上安寧，拜託了同事幫忙留意工作，下班就急急忙忙往回走。

  下午他下班買菜煮飯，因為沈春蘭那邊忙，基本上都是天快黑了才回來。今天更是，因為高青茂過來了，他還沒給安頓。

  結果回去找了一圈根本沒找到人。

  他倒是不會覺得高青茂跟著他爹娘回去了，要真的回去了，又何必費這麼大勁跑來城裡。

  騎車子去了高青陽一趟，果然在那邊。坐在石頭上揪著一根狗尾巴草在逗平平跟安安。

  高青峰嘆了口氣，推門進了院子，喊了他一聲：「爹娘啥時候走的？」

  「在這呆了一陣，三點多的時候走的。」

  高青陽聽見聲音從灶房裡面出來：「下班了！今天怪早！」

  「我提前出來的，茂茂子在這我還沒安頓，在單位都沒法心安。」

  說完，喊高青茂：「走了，回去煮飯！」

  高青陽道：「在這邊吃了算了。」

  「不了不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把他安頓好。回頭過來找你。」

  高青陽問他：「晚上有地方住嗎？沒有就先住這邊？」

  高青峰道：「有，春蘭他們倉庫那邊有空閒的房子，收拾一下就行了。」

  說起來地方不少，但是住人的地方一直不多。買來的那院子收拾了之後前面幾間全部放的樣品，小院子跟後面留下算是操作間。

  租的那邊也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上的椽子加了一點，房頂翻新了一下，只圖堆放東西寬敞。

  突然來這麼一個人，還不是住一天兩天，還真不好整。

  他也不曉得他爹娘咋想的，鋪蓋啥的一樣都沒給拿，就高青茂自己拿了兩間自己眼下需要換洗的衣裳。

  好在現在天熱，有個床，蓆子丟上去就能睡，要是冬天不得凍死。

  他們這兩年雖然寬裕一點，但是月亮姐妹倆分床睡了，家裡的被子褥子也沒多餘的，突如其來的這麼整一下，搞的他措手不及的，只能後面看情況再說了。

  沈春蘭也曉得，既然人已經來了，十有八九就得留下來，所以吃了中午飯過去就招呼倉庫那邊打雜的幫著給收拾了一間房子出來。

  這邊家屬院，他們倆口子加倆孩子住，不可能把高青茂安頓在這邊。買的那房子要做生意要幹活，本身就倒騰不開，更不用想，只能是倉庫裡面。

  下午吃完飯就不早了，高青峰拿著東西帶著高青茂去了倉庫。

  安頓好回頭來天已經黑了，沈春蘭帶著倆孩子在灶房擦了澡已經上樓了。

  他站在樓下站了半天卻沒上去，而是去了高青陽那邊。

  高青陽也是剛剛沖完洗好衣裳，頭上都還是水珠子。

  見他過來抹黑去菜地裡面拽了兩根黃瓜出來，又抓了一盤子花生擺在堂屋桌子上，開了一瓶酒招呼他。

  兄弟倆就這麼黃瓜花生就著酒就聊上了。

  「安頓好了？」

  「暫時安頓好了。」

  「你打算給他找個啥工作？」

  高青峰嘆氣：「這哪是我想的事情，今天上班，關係比較好的同事我都給說了，也都答應了，但是你曉得的，哪有那麼容易。真的要是有啥機會有啥頭緒，誰不是先緊著自家屋裡。」

  高青陽道：「那照你這麼說，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給他找到工作。縣裡不是在興建市場？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跟那邊包工頭搭上話，儘快把他丟那邊去當小工。」

  「當小工？」

  高青峰愣了一下。

  「不然呢？你還真的打算一心一意給他找個不吹風不曬太陽坐辦公室的工作？要是有文憑，需要你操心？沒有文憑就得等，等機會，可能是三五個月，也可能是三五年。他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就那麼蹲你那裡等著你們倆口子掙錢然後弄現成白吃白喝？」

  「年輕人不缺力氣，力氣活算是最容易找的。讓他先去干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他年紀不大一點你就出去了，回來你也很少在家呆，他是個啥秉性你清楚嗎？你怕是還沒有我清楚，那從小就是個油條，正事沒有邪事一堆，你不想辦法讓他一來就把他收拾服帖，你現在就是給他個縣長當他也能跳彈的叫你不得安寧。起碼的，要叫他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叫他曉得不念書了從學校回來那誰都沒義務供養他了，得自力更生。」

  高青峰點點頭：「說的也是。確實是個沒啥規矩的，到哪都是眼珠子亂轉，跟他說啥都是愛聽不聽的，先給緊緊皮再說。」

  高青陽笑了一聲：「這個度你自己把握，太過也不行。反正啊，麼大他們要當甩手掌柜把這個刺頭交給你，你就註定落不到好。管好了有出息了那是高青茂有出息，管不好，不管啥情況，你都落不到好。我也想辦法給打聽一下，儘快把活給落實下來把人弄去，不然嫂子一天到晚忙的跟啥一樣，你要上班，他一個人瞎胡轉不曉得能轉出來個啥名堂。」

  高青峰嗯了一聲再沒說話，端起酒杯無意識的就往嘴邊上送，沒喝幾杯就有點高了，回去的時候都有些暈頭轉向的。

  月亮跟月芽已經睡了，沈春蘭還沒睡，拿著筆坐在寫字檯跟前記帳。

  高青峰一身酒氣的進屋。

  沈春蘭道：「你這送茂茂子去庫房一去不回來了，過去還喝上酒了？那邊還有酒給你喝？」

  「沒有，我回來去了趟青陽那裡，跟他喝了兩杯。」

  說完，拿著背心短褲下樓沖澡。

  等上樓，沈春蘭已經在床上坐著了。

  「你怎麼打算的？」

  高青峰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問的是高青茂的事情。

  坐在床邊上搓了搓臉：「說實話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那陣跟青陽過去商量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先給丟建築上去當小工。後面看情況再說。」

  沈春蘭道：「這樣最好，先找到事情給他幹著，後面邊干邊看。想找好工作哪有那麼容易，哪個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剛剛從學校出來，認得兩個字，高不成低不就的，以為城裡日子好過的很。說起來也不小了，不可能這麼大個人了在這邊一天到晚沒有事情干瞎胡轉。」

  高青峰道：「我原本想著實在不行叫他暫時給你幫忙。」

  「那你就不用想了，我這陣不缺人。家裡人都以為我在給人家幹活，你把他弄我那去幹活，回頭穿幫了咋說？再說了，他幹活我咋給他開工資？不開白干可能嗎？牽扯到錢的事情，我寧願找外人不會找自家人。」

  她也心疼高青峰，但是這個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現在的日子是他們倆起早貪黑一點點熬出來的，家裡沒有哪個幫他們分毫，她是堅決不同意這個時候叫家裡人摻一腳的。

  高青茂要是給她幫忙，以後她怕是都沒法專心幹活，防都防不過來。

  「回頭要是有點啥不對，你爹娘少不得要來鬧，指著你我的鼻子罵。就聽青陽的，先去干小工，看看他能堅持多久，後面繼續給他打聽。在人家那不管幹啥都要按規矩來，抬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跟在我們面前那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