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親密之後

  只一眼，鬱金就嚇了一跳，趕緊抽回身子，捂著嘴跑開了。她自是知曉屋裡的人在行何事，她未經人事，此等場面讓她臉紅心跳，回到院子門口，又想到方才偷看了太子殿下行那等事……若是被發現，自己豈不是要誅九族？

  想到這，她驚恐極了。兀自擔憂了許久，直到天色暗下來，裡頭傳來一個男聲：「來人。」

  鬱金嚇得一個哆嗦，她顫巍巍地走進了主屋，站在門口，她看見太子殿下上身已經穿了深衣，他生得俊朗非凡劍眉星目，頭髮高束，兩鬢有髮絲垂下，他朝這邊看來，見她手上空空，微微蹙眉：「取些熱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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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鬱金這才意識到自己早該備好熱水，趕緊跑去廚房找廚子取了熱水。

  提著銅壺跑回來時，已經氣喘吁吁，她戰戰兢兢地把熱水倒進銅盆里，又想到該加些涼水。

  「太，太子殿下……」她不敢私自跑出去取水，只得硬著頭皮說，「我，奴婢再去取些涼水。」

  「你叫什麼？」太子殿下望著她，問道。

  鬱金跪下，道：「奴婢名喚鬱金。」

  太子殿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是阿追安排你來這兒的？」

  「正是。」鬱金回答道，她聽太子殿下這般說，心中竟生出一些莫名的期許。

  興許，太子殿下還記得她？

  「把銅盆拿來。」

  鬱金聽太子殿下未再繼續問，心中一陣失落。只有依言端了銅盆過來，水很燙，銅盆冒著熱氣。

  走近床邊，她偷偷往床上瞟了一眼，只見李良娣雲鬢凌亂地躺在床內閉著眼睛，似乎睡了過去，身上蓋了薄被，一隻皓白的臂膀露在外頭。

  「放在這，退下。」太子殿下聲音有些冷淡。

  鬱金默默放下，行了禮，正欲退下。

  「讓廚房備些良娣喜歡吃的菜。」

  鬱金才伺候李纖雲兩天，並不清楚李纖雲喜愛吃什麼，可她當然不可能問太子殿下，只有應聲退下。

  。

  李纖雲醒來時，已經夜色瀰漫。她黃昏時才筋疲力盡地在江臨簡懷裡睡去，醒來依舊覺得身上累得緊。

  她摸了摸身邊，空空如也。

  「江臨簡？」她輕聲喚道。

  他走了？

  「醒了？」伴隨了一陣腳步聲，江臨簡走到了床邊，他已經穿戴齊整，順手拿起床尾的肚兜，笑道，「我幫你穿衣吧。」說著坐到床上，將肚兜帶子系在李纖雲脖子上。

  李纖雲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混沌，她望著江臨簡，囁喏道：「你何時起的？今晚不需要去軍營嗎？」

  「陪你用完晚膳過去。」江臨簡邊說邊替李纖雲穿上衣裳，他語調溫和，聲音分外好聽。

  一番翻雲覆雨，怒火早已消弭待。他望著床上少女睡眼惺忪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睡得可還好？」

  少女鴉羽似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打了個哈欠，眼中登時盈了層霧氣，她擦了擦眼睛，低聲道：「還行……那會子太累了，你下回別，別要那麼多回了。」說完，白皙的臉上染了層酡紅。

  江臨簡忍不住湊到她跟前，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道：「怎麼還是這般害羞？」頓了頓，又道，「下回你若受不住，就同我說。」

  「……」李纖雲覺得臉上越發燥熱，其實她倒也受得住，那時候有些想繼續，可事後又覺得有些激烈。

  江臨簡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見她又低下頭，將她的錦袍披在她的肩膀上，道：「好了，起吧。」

  起來後，李纖雲剛在紫檀雕花桌邊坐下，就見鬱金帶著兩個婆子端了飯菜進來。

  金湯花椒雞、龍井蝦仁、腰果鹿丁、桂花魚條、玉筍蕨菜。

  可謂十分豐盛了，李纖雲瞧著這些菜，感覺像是酒樓里的菜色，便道：「這是哪裡買來的？」

  鬱金嚇了一跳，因她不清楚李纖雲所食菜色，就去廚房求助了廚子，廚子一聽太子來了，慌得不行，也不敢做菜了，就道親自去酒樓買些菜回來。

  她覺得酒樓的菜色應當也能混過去，沒想到李良娣竟一下看出來了。

  她顫巍巍地跪下：「請太子殿下恕罪。」

  李纖雲覺得奇怪，她這是做什麼？

  「退下。」江臨簡未看她一眼，冷冷道。

  鬱金見殿下沒有怪罪，趕緊叩頭退下了，走出主屋時她的腿都在打顫，淚水也止不住地流下。

  李纖雲拿起筷子，看向江臨簡，奇怪道：「她怎麼嚇成這樣？酒樓的菜怎麼了？」

  「明天讓阿追給你換個婢女。」江臨簡夾了一個蝦仁到李纖雲碗裡。

  李纖雲望著他一臉嚴肅，忽而笑了，道：「她還挺好的，為何要換？」

  「笨手笨腳的。」

  「還行啊。」李纖雲漫不經心道，卻始終看著江臨簡，「不過，她好生美麗，是誰買來的？」

  江臨簡朝李纖雲看來，道：「阿追安排的。」

  「可他為何會買這樣美麗的婢女？如此容姿，應當不會被當作尋常婢女販賣吧。」李纖雲說著皺眉，「莫不是阿追的相好？」

  「你問問他。」

  李纖雲聞言，當即打開門，把守在院子門口的阿追喚了來，「阿追，鬱金是你買來的？」

  阿追愣住，他悄悄朝正在用膳的江臨簡看去，見其神色自若。阿追低下頭，道：「回良娣的話，正是。」

  「是嗎？」李纖雲歪起腦袋，「那等容姿怎會作為婢女被賣？」

  阿追作揖，「若惹良娣不喜,屬下即刻換了她。」

  「不是那個意思啊，就是奇怪。」李纖雲繼續道，「她莫不是你的相好？」

  「良娣，屬下與她不……」阿追說話間，瞄見了江臨簡忽而瞥來的眼神，電光火石間話鋒一轉，「屬下確實對其一見傾心，才買來安排在此處。」

  李纖雲笑了，笑得前仰後俯。

  「李纖雲，你知道？」江臨簡放下筷子，直視著李纖雲。

  李纖雲兀自捂著肚子笑了會兒，才道：「嗯，我知道她是皇后送來伺候你的。」說著她素手支頤，望著江臨簡，「太子殿下艷福不淺哪。」

  「你可以隨意處置她。」江臨簡平靜地看著李纖雲，頓了一下，「我未曾見過她。」

  他竟還解釋。李纖雲覺得這樣的江臨簡有幾分可愛，雖然面上瞧不出波瀾，可他還是和自己解釋了。

  而阿追也站在屋裡，進退兩難，但見二人間並無火藥味，又安下心，默默退了出來。

  一出來，就見在門外面的鬱金蹲在地上抱成一團，渾身微微發顫。

  「……」李良娣怕是都忘了這婢女一直守在門口。阿追暗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帕子，遞給她，「不必害怕，良娣只是和殿下鬧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