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吃醋

  「……」李纖雲沉默了，在軍中服侍，自然不是服侍江臨簡飲食起居，而是指服務男子某些方面。

  鬱金見李纖雲不說話，急了，她放下布巾，跪下道：「李良娣，奴婢一被送到蓮縣就在這兒了，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奴婢願伺候良娣左右，不敢有旁的心思。」

  「你起來吧。」李纖雲起身把她扶起來，見她已經眼睛泛紅，有幾分淒楚可憐，便放柔了聲音，「不要害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鬱金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謝良娣。」

  待鬱金退下，李纖雲在床上靠了一會兒，剛剛聽聞鬱金的身份，說她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儘管她清楚江臨簡萬不會碰皇上或者皇后送來的女子，但他們有權利送女子給江臨簡這件事，是讓她覺得有幾分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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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封建社會的恐怖之處，女人可以賞賜給男人，好像女人只是物品。所以她在宋皇后、城兆公主眼裡亦不過是一件可以隨意處置的物件罷了。

  一夜輾轉反側，直到三更天才睡去。

  第二日起來時，鬱金已經早早備了熱水，殷勤地伺候李纖雲起床。

  鬱金幫李纖雲綰了一個簡單的垂桂髻，她望著銅鏡里的李纖雲，笑了：「良娣真美，昨晚有人送了幾套衣裳，良娣挑挑看。」

  衣裳？還是連夜送來的，李纖雲心道阿追做事何時這般細緻了。雖這般想著，還是瞧了瞧衣裳，都是極為精美的衣裳。

  她挑了件柚黃色提花雙鹿紋錦袍，下頭是煙水百花裙，許久未穿這般昂貴的衣裳了。李纖雲換好衣裳，對著銅鏡看了一會兒，鏡中的少女五官精緻，一雙杏眼極為動人，單單抬眸就波光流轉，鼻樑高挺卻不凌厲，唇瓣呈淺淡的櫻色。

  只一眼便會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美人，這張臉較於兩年前褪去了稚氣，越發明艷了。

  李纖雲上輩子長相屬於清秀系，雖也算普通人里的美人，可遠不及這張臉驚艷。她現在對於這張臉仍舊有些恍惚，總覺得這不屬於自己，其實來了這個世界後，這張臉給她帶來了許多麻煩。

  原身也是因為這張臉造成了悲劇的命運。

  李纖雲摸了一下臉蛋，才感覺到一絲真實。

  「良娣可要在屋裡用早膳？」鬱金的話拉回了李纖雲的思緒。

  「嗯，在這用膳吧。」李纖雲說完，又問道，「上官公子那邊可送了早膳？」

  「那邊應有家丁送了。」鬱金笑著說，「上官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他可是在太子殿下身邊效力？」

  「不是，他是我……我的友人。」李纖雲想了想，還是如實道。

  鬱金面上閃過幾許詫異，繼而笑道：「午膳良娣可還是要自己做？」

  「嗯。」

  。

  李纖雲用完早膳，就去廚房了，因為還要派人送給江臨簡，她想早一些備好午膳。

  她先焯了排骨，又用砂鍋以文火慢燉，喚了鬱金來看火。自己則去做別的菜了，廚房的菜都是今早送來的，十分新鮮。

  她忙活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做完了幾樣菜。

  麻婆豆腐、清燉蟹粉獅子頭、白灼茼蒿，最後還有排骨海帶湯。

  李纖雲像昨天一樣，把飯菜放在竹籃命士兵送去軍營了。

  「殿下吃了良娣親手做的飯菜定然能知曉良娣真心。」鬱金將剩下的飯菜擺到了院子裡，如此說到。

  「我只是希望他吃得好些。」李纖雲笑笑，其實江臨簡完全可以吩咐旁的人做些精緻菜色，可是他並非在乎飲食的人，所以軍中伙房送什麼他就吃什麼，雖說伙房不敢怠慢了太子殿下，但每天要做那麼多人的飯，糧草又有限，那邊的廚子再絞盡腦汁也做不出她這樣的飯菜。

  不一會兒，上官堯來了，他道早上用了早膳就又睡了過去。

  「剛好，吃午膳吧。」李纖雲指著院子裡的竹子桌椅。

  上官堯看了眼桌子，又看向桌邊的鬱金，察覺到有些不妥。

  「不用了，我是來請辭的。」上官堯低下頭，「我今日就回去了。」

  「這麼急？」李纖雲看著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起碼吃了午膳再走吧，來，無礙的，一起吃。」

  上官堯看著院落里的少女朝自己粲然一笑，面若桃李，心微微一顫，不覺順從地朝桌椅走去。

  於是二人又一塊吃飯了，李纖雲餓了，不消一盞茶時間，她就吃完了。

  午後的暖陽照在身上很暖和，她看著上官堯，道：「你真要走了？」

  「嗯，待會就走。」

  「我送你吧。」

  吃完飯，李纖雲陪上官堯去了他的屋子，看著他一番收拾。上官堯未帶什麼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二人從屋裡出來，李纖雲就看見鬱金在院子門口等著，忽然門口躥來一個家丁，「太子殿下回來了。」說著他又轉身朝南邊喊道，「殿下，良娣在這兒呢。」

  啊？

  李纖雲朝門外走去，他怎麼回來了？沒走兩步，就看見江臨簡出現在門口，長發高高束起，一如既往地紋絲不亂，著雅青色蟒紋織金勁裝，腳踏黑色雲緞官靴，整個人蕭蕭肅肅氣宇軒昂。

  「你怎麼回來了？」李纖雲迎上去，她是有些欣喜的。

  江臨簡本來面上是帶著幾分喜色的，可他在看見院子裡背著包袱的上官堯後，劍眉微蹙，眼神驟然一變：「他怎麼在這？」

  「……他，他送我從禾城來的。」李纖雲這才想起沒有跟他提過，她察覺到江臨簡的不喜，「畢竟我一個女子，路上不大安全。」

  江臨簡眉頭鎖得更緊，李纖雲恐他傷害上官堯，忙挽住他的胳膊：「他就要走了，你派人送他去碼頭吧。」

  這一幕被上官堯看在眼裡，他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跪下：「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

  太子殿下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上官堯緩慢地站起來，又鼓起勇氣看向江臨簡：「太子殿下，草民自己去碼頭就可以了。」說完，他偷偷朝李纖雲瞟去。

  本來還能與她再待一會兒，現在看來也不能了。他想到這，心中一陣刺痛，眼前竟有些模糊，他竟哭了。

  「好，你去吧。」江臨簡說著一把牽住李纖雲的手就走，「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