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劫持
2024-09-02 17:55:54
作者: 李不二
皓月待到下午上課的時辰,才被念念帶走。
李纖雲又和七公主隨意聊著天,李纖雲了解到七公主竟已嫁過人了,是一位姓裴的將軍,不過成婚半年將軍就得病去了,那之後七公主就又回到宮裡住了。
「公主將來定會遇見心儀的男兒。」李纖雲安慰道。
「我不想嫁人了,我雖只成婚半年,可我那位婆母實在是讓人惱火,還有那小姑,哎……不提也罷。」七公主嘆了口氣,「最最關鍵的是在我成婚三個月時,那姓裴的就悄悄在外養了外室,母后知曉此事也不允我鬧,我不敢逆了母后……唔,反正他去了我倒也鬆了口氣。」
「公主您金枝玉葉,裴將軍竟也敢養外室?」李纖雲難以置信道。
「天下男子皆是如此。」七公主說著,將手放到李纖雲手上,「不過你放心,我五皇兄與旁的男子不一樣,常年清心寡欲,將來最多也就會娶一位賢德王妃,後宅必然清靜。」
李纖雲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對於七公主她們來說,江臨簡再娶一位名門貴女作王妃是天經地義的,只是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等到合適的人選的那一天,是推不掉的。
李纖雲明白。
。
送走七公主後,李纖雲獨自在府里散步,這個偌大的王府她已經很熟悉了。
好似自己真的是這裡的女主人一般,可其實不過是一個妾。李纖雲坐在假山邊,望著一池的蓮葉,有些恍惚。
將來該怎麼辦呢?
「雲側妃,您何故坐在這裡吹風?」
是念念,她陪著皓月書房上課的,剛好出來給梁夫子倒茶。
「我想靜靜。」李纖雲動也不動,興致央央道。
念念見李纖雲這幅模樣,便道:「那奴婢去給側妃拿件斗篷,快入秋了,著不得涼。」
「嗯,謝謝。」
那之後,李纖雲又在池邊坐了許久才回允闌苑,晚上江臨簡也沒有回來。
好在有皓月陪著,李纖雲傷感了一兩個時辰,心情也就好了不少。用完晚膳後,就獨自歇息了。
只是睡到三更時,阿追竟忽然闖進房裡,喘著粗氣道:「雲側妃,快起來。」
李纖雲在一瞬間就清醒過來,她拿起一件錦袍披在身上,「怎麼了?」
「府里闖進許多侍衛,道殿下毒殺了黎王殿下。」
什麼?李纖雲一驚,今日不是薛語姿嫁到黎王府的日子嗎?電光火石間,李纖雲明白過來,是江見籬利用薛語姿毒殺了江尋策。
她這段時間是太沒有危機感了,長久的安逸讓她放鬆了警惕,或許也是她太依賴江臨簡了。
「雲側妃先行同我走吧。」阿追說著拽住李纖雲的胳膊,「冒犯了。」
可就在這時,外頭一陣騷亂,李纖雲聽見小蝶和念念的驚呼聲,以及無數腳步聲,緊接著四名身著甲冑的侍衛沖了進來,阿追鬆開李纖雲就殺了過去,只一晃眼的功夫那四名侍衛是倒在地上。
阿追持劍立在門口,等著繼續迎面殺敵。院子裡的侍衛卻不再進來,而是自行站成兩排,只見江見籬緩步走來,他著一身月灰色赤金龍紋錦袍,面含三分笑意:「是阿追啊,那看來我五皇弟的纖雲就在這裡了。」
李纖雲在屋裡聽見這聲音,渾身僵住,這些是江見籬的人,如果是皇上的人還好說,最多暫時被押入天牢,其實更大可能是被囚禁在允王府。
她相信江臨簡必然能洗脫不白之冤,成功將江見籬反殺。
可自己落到江見籬手裡後果就不一樣了,她會成為人質。
還有皓月該怎麼辦?
正想著,她聽見外頭傳開一陣孩子的哭嚷聲,「你們……你們放開我,嗚嗚,不要想利用我傷害姐姐,嗚嗚……」
李纖雲心猛地一沉,她抓起身邊茶案上的一根金簪握在手裡,廣袖垂下,遮擋住了手,接著她疾步跑到門口,悄聲對阿追說了句:「先不用管我,保護好皓月。」
說完就跨出了房門,她大聲道:「瑞王殿下,你來只是想帶我走,我隨你走,只求你放我弟弟一條生路。」
江見籬見到她,面上笑意更濃,他緩步朝李纖雲走來,「你果然穎悟絕倫,放心,這府里除了你都沒什麼價值。」
說著,他伸出手,攬過李纖雲單薄的身子,朗聲大笑,對提著皓月的侍衛道:「放了那孩子。」
侍衛領命,即刻放下了皓月,皓月匍匐在地上,抬頭絕望地看著李纖雲,「姐姐……不要走不要走,月兒害怕……」
被押著跪在地上的念念手腳並用,爬到皓月身邊,一把將他摟住,輕聲安慰。
此情此景,李纖雲不禁紅了眼眶,不忍再看。
江見籬攬著李纖雲一路往回,他側眸見李纖雲杏眼微紅,卻拼命忍著,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莫怕,本王會好好待你。」
李纖雲只覺得一陣惡寒,她移開看著皓月他們的目光,轉而看向江見籬,道:「瑞王殿下只要留這府里眾人的命,我必會好好侍奉您。」
現在不是硬剛的時候,必須要安撫好江見籬,說幾句話話罷了,李纖雲做得到。
果然江見籬笑得愈發肆無忌憚,他攬緊了李纖雲,「好,不愧是五皇弟喜歡的人,果真與眾不同。」
說完,又回頭對阿吉道:「速速派人去城北的軍營,告訴允王雲側妃到瑞王府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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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夜涼如水月明星稀。
長歲宮主殿燈火通明恍若白晝,殿內金漆龍紋太師椅上坐著一名清癯的中年男子,他長發也不及束起,深衣外之著一件暗紫色金繡錦衣,他本就蒼白的臉上隱約透出一股青灰之色,明眸黯然無光,似已萬念俱灰。
他沉默地盯著跪在殿內的女子,正是薛語姿,她著一身明艷華貴的赤色錦服,不可遏制地渾身發顫,她淚眼朦朧哭得肝腸寸斷,面上精緻的妝容被淚水洗刷,形容十分狼狽。
「說,你為何要毒殺策兒?」主座上的皇上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