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擦頭

  艾凡瞅了眼啾娜，抬手摸上她的額頭，然後又摸上自己的額頭。

  禹佳佳也效仿艾凡，摸了摸啾娜，又摸了摸自己。

  聞乘挑眉，總感覺要跟著隊形，一連三個智慧蟲族摸上她的額頭，啾娜就是再傻，也能猜出他們的意思。

  「……」

  瞪大了眼睛，一把揮開，最後一個摸額頭的聞乘手背上慘遭一巴掌，不過啾娜的力道很小，聞乘並沒有感受到疼痛。

  他們三個齊聲：「這也沒發燒啊，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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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聽瞥了他們一眼，沒說話，顯然她也不認為啾娜剛才說的是真的，進入其他蟲的精神世界需要本人的同意或者是邀請，莫雷元帥早在幾億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又怎麼可能邀請啾娜進入他的精神世界。

  更何況就算莫雷元帥現在活著，他們連接觸都沒接觸過，這怎麼可能呢。

  啾娜漲紅了臉，氣呼呼，「我真的沒有說謊！我真的看見了，莫雷元帥還有他喜歡的蟲，好像叫尤雙，是尤崇的妹妹。」

  小雌蟲的大聲喊話，他們四個智慧蟲族完全沒有當回事。

  禹佳佳更是敷衍的：「嗯嗯，你說看見了就看見了吧，問題不大。」

  啾娜：「……」

  憋屈！

  「我能形容出莫雷元帥長什麼樣子的！他還跟我對話了。」

  聞聽嘆息，「我們也不是不想相信你，只是你說的太過牽強，更何況莫雷元帥的妻子叫尤雙，是初代聯邦皇帝的親妹妹這件事，只要肯查一下歷年的歷史，就能查出來。」

  「莫雷元帥是初代智慧蟲族，這不假，」連族群里，族長臥室里都掛著莫雷元帥的畫像呢，怎麼會有蟲不知道他的樣子，那可是智慧蟲族的英雄。

  就算啾娜一開始在高等蟲族哪裡，依照尤崇的性格，莫雷元帥也應當是高等蟲族的一大仇敵才對。

  聞聽：「但是莫雷元帥已經死了，你是不可能進入他的精神世界的。」

  「逝者，連精神世界也會隨之消散，沒有例外。」

  「若真有例外，為什麼幾億年來，我們中沒有一個感受到呢。」

  聞乘他們三個紛紛贊同。

  旋即擔憂的望著啾娜，「你不會被他們虐待到精神出現問題了吧？要不要再讓艾凡看一看？」

  聞聽他們四個一句一句的說著這是不可能的事，搞得啾娜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小雌蟲眸光困惑又茫然，「……真的不可能？」

  聞聽他們斬釘截鐵：「不可能。」

  啾娜眉頭緊緊皺起來，明明精神世界裡的一切，她都能感受到，連老舊實驗室內的細節螺絲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是那些初代智慧蟲族的哀嚎聲。

  「啾娜？」

  「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小雌蟲雙眸緊閉，似是在努力回想自己看到的細節，「……ZH001……和ZH……411。」

  聞聽他們一愣，「什麼？」

  啾娜說：「這是莫雷元帥，和尤雙身上的編號，」頓了頓，她又補充，「是在虐待他們的實驗室里穿的，衣服……是藍色，編號印製的顏色是黑的。」

  「尤雙……死後被扔進了垃圾桶，莫雷元帥，被活生生弄斷了一條腿。」

  想到實驗室的那個畫面，啾娜忍不住白了白臉。

  智慧蟲族絕望的慘叫，崩潰的情緒，像是真實的再一次展開在她的面前。

  小雌蟲的表情太嚴肅，艾凡他們臉上輕鬆的神情逐漸收斂起來，聞聽跟聞乘對視一眼，「……你說的，我們確實不清楚。」

  聞乘思忖片刻，說了實話，「我們只知道莫雷元帥的妻子叫尤雙，是被尤崇虐待致死，但是具體的慘狀，我們並不清楚。」

  「你說的ZH001和ZH411編號，我們也從未聽族長說過。」

  聞乘他們原本是不相信的，奈何小雌蟲的表情太認真，描述的又太細，如果真的是做夢，是不會做這麼清楚的夢的。

  態度有些動搖，他們不敢繼續往下深思，「首先假設莫雷元帥的精神世界還存在，啾娜也真的進入到了莫雷元帥的精神世界中，那麼這件事，可能只有族長能夠給我們解釋了。」

  這不是啾娜第一次從他們口中聽到族長這個詞。

  小雌蟲忍不住好奇，「族長……很厲害嗎？」

  艾凡聞言忍不住挺了挺鼻子，要是驕傲能讓鼻子增長，艾凡的鼻子此時恐怕都能變成晾衣杆了。

  「那何止是厲害啊！那是非常非常，相當的厲害！」

  啾娜忍不住笑出聲，艾凡的比喻實在太過可愛，「那是有多厲害，我記得聞乘哥好像說過，你會是下一任的族長，那你跟族長比，是差不多厲害嗎。」

  啾娜發誓，她真的沒有打擊艾凡的意思，真的是純屬好奇。

  艾凡靠了聲，立馬萎靡下來，「我跟族長，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族長曾經控制過整個大型蟲潮，所有低等蟲族都聽他的命令，甚至還能分出精神力讓我們保持理智。」

  「而且也是族長，發現了你的存在，我們也才知道有新夥伴淪落在外邊，才能趕過來救你的。」

  禹佳佳點頭，用手從中間畫了一個超大圓，「高等蟲族的帝都星離我們的族群有那麼——那麼——遠，就我們的精神力，能擴展到整個族群的大小就已經很吃力了，別說直接感知到帝都星。」

  艾凡同意的點頭，旋即情緒有些低落，「我是從小就跟在族長身邊，也是智慧蟲族中為數不多的可以進行治癒的天賦還行的智慧蟲族，所以族長才會把我當做繼承蟲培養，若單論單體攻擊，我其實比不上就聞乘哥和聞乘姐。」

  茶栗色的雄蟲眼眶有點紅，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對不起聞聽姐。」

  聞聽挑眉，「做什麼。」

  艾凡鼻子抽抽，「沒什麼，就想道個歉。」

  他也不想當智慧蟲族的繼承蟲，若是可以，他也想像其他蟲一樣擁護聞聽姐當下一任族長，就算聞聽姐從來沒有抱怨過，艾凡也知道，聞聽姐知道繼承蟲不是她而是自己的時候，有多傷心。

  智慧蟲族的蟲們都說是他搶了聞聽姐的繼承權，連艾凡自己也這麼覺得。

  他除了一個治癒能力，空間跨越比其他蟲快一點，還有什麼優點啊。

  聞聽拍了拍他的頭，絲毫不客氣，一巴掌下去，艾凡的整個腦袋都快垂到褲衩子下邊了。

  艾凡：「？？？」

  啾娜：「……」原來聞聽姐還有這麼暴力的一面。

  禹佳佳跟聞乘則是毫不客氣的笑出聲。

  聞聽嘖了聲，拍完就收回手，「怎麼跟個雌蟲一樣，這麼多愁善感。」

  艾凡：「……」

  面色清冷的聞聽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別多想，要相信族長，選擇你，就代表著你肯定有過蟲之處，也沒必要跟我道歉，你不欠我什麼。」

  啾娜眨眨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種情況下，保持沉默的最好。

  艾凡摸了摸鼻尖，紅了紅臉，「噢。」

  聞乘無奈聳肩，將他們的話題重新轉移回來，「關於啾娜剛才說的莫雷元帥精神世界的事，我會先想辦法將這個消息傳達給族長，若是族長證實是真的，我們也可以根據族長的命令做打算。」

  「莫雷元帥死去已久，精神世界若是真的復甦，還不知道會帶來哪些蝴蝶效應。」

  聞聽：「安全起見，早做打算總歸沒錯。」

  啾娜咬了咬下唇，點點頭。

  禹佳佳安慰的拍了拍啾娜的肩膀，「別擔心，確保你有自保能力前，我們都不會走的。」

  啾娜感動的眼角濕漉，「謝謝你們……」

  智慧蟲族們望著他們善良的新夥伴，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

  之後幾天，啾娜就開始跟著他們瘋狂的進行精神力的訓練，這種訓練的感覺，讓她忽的感受到了自己第一次學飛行的時候。

  也是這種，憋著拉不住shi的感覺。

  還好，聞聽他們引導的好，啾娜總算能簡簡單單的控制起了自己的精神力。

  聞乘打開光腦，對著訓練場上的聞聽和啾娜點了點頭，「再來一次，看看能不能破一下記錄。」

  聞聽點了下頭，看向啾娜，「還能堅持嗎。」

  此時的啾娜身上早就被汗水打透了，慶幸霍姆斯星雖然物資匱乏，但還不至於連衣服都是破洞跟絲衫，要不然她現在都沒辦法見蟲。

  訓練場上除了看台上的聞乘在記錄著數據，整個場地中央就只有一個小石子和幾個還算完整的酒瓶。

  小石子的周圍是已經被擊碎的，這些酒瓶，還是格羅特他們接風宴上喝空的。

  啾娜擦了擦汗，眼神堅定，「能！」

  聞聽點頭，「那麼，重新開始。」

  聞聽話音剛落，手中的一個酒瓶就拋向了半空。

  啾娜眼神一凝，地面上的小石子就憑空漂浮了起來，擊向半空中的酒瓶。

  她控制的角度很刁鑽，可以保證小石子在擊中酒瓶同時，讓他再一次被擊飛，在原本的水平線上再一次位置上移。

  這還僅僅是一個要求，確保每一次小石子擊中酒瓶不掉落，位置要比上一次高。

  第二個要求，便是不能將酒瓶擊碎。

  地面很多的酒瓶碎片，就是啾娜在一次次的訓練中，控制不當用石子擊碎的。

  這對精神力的力道、角度、鎖定、耐力等等，都會得到全方面的訓練。

  啾娜原本擦掉的汗水又冒了出來，酒瓶也在石子一次次的擊中下越來越高，甚至高到在地面上用肉眼根本看不清。

  智慧蟲族有時候不需要用眼睛，只要精神力能夠鎖定，他們就可以一直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啾娜站在原地，高高舉起的右手，手腕來回翻動。

  她往左邊扇，小石子就會從右往左擊中酒瓶，往右邊，就會從左往右擊中酒瓶。

  聞乘兄妹同樣對酒瓶進行著精神力鎖定，因為不鎖定的話，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後面的數值計算。

  聞乘計算著：「第456次……第558次……離記錄還差100次……第630次……」

  「快了，馬上就到了，堅持住啾娜。」

  啾娜緊緊咬著下唇，精神力此刻，就像喝到最後的酸奶一樣，拆開四個角，壓扁，努力的壓榨著最後的那一口。

  小雌蟲的後背再一次被汗水浸濕，連揮舞的手臂都有些顫抖。

  聞乘：「第720次，已經破了，再堅持看看。」

  啾娜點了點頭。

  終於，小雌蟲支撐不住，精神力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從中間啪的斷了，小石子也控制不好力道，在空中一下子將酒瓶擊破。

  碎裂的酒瓶碎片和小石子，沒有了精神力的控制，嘩啦的垂直往下急速墜落。

  好在還有聞聽一直關注著啾娜，在小雌蟲力竭的那一刻摟住了她，緊接著控制著碎片和小石子，平穩的放在地面上。

  啾娜感覺有點頭暈眼花，連聞聽姐姐的臉都看不清了。

  氣喘吁吁：「最後記錄……是、是多少啊……」

  聞乘關掉光腦，勾了勾唇，瞬移到了他們的身邊，抬手劃拉了兩下，將數據給他們看。

  「921次，很不錯，超出上一個記錄差不多四百次。」

  啾娜十分高興：「真的嗎？！」

  聞乘兄妹忍俊不禁，「真的，下次可以嘗試空間跨越了。」

  「太好了！」

  啾娜欣喜的都要原地跳起來了，終於！終於到了及格線！

  好奇的小雌蟲沒忍住：「聞聽姐姐，聞乘哥哥，如果是你們兩個的話，你們可以擊中多少次啊？」

  啾娜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光望著他們，歪了歪腦袋。

  兄妹倆對視一眼，聞聽率先遲疑開口：「我的話……3128次。」

  啾娜僵硬成石頭，懷疑自己的耳朵聾了。

  聞乘噗嗤一聲笑出來，「小聽，你這樣會打擊啾娜的自信心的。」

  聞聽頓了頓，後知後覺的尷尬轉移了腦袋。

  聞乘輕咳一聲，「至於我——」

  「停！！！！」啾娜猛地大喊，制止了聞乘，「我突然不想聽了！！！」

  小雌蟲面容扭曲，自己拼了命才不到一千次，他們怎麼能這麼多！

  真是蟲比蟲氣死蟲了！

  自認為自己已經非常有天賦的啾娜，頹廢的萎靡了下來。

  聞聽瞪了聞乘一眼。

  聞乘無奈攤手，沒辦法，他就喜歡調侃後輩，改不了了。

  這種打擊，直到啾娜回到房間裡的時候，都沒有走出來。

  小雌蟲利落的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把身上的汗臭味通通趕走。

  她用的沐浴露，還是肯尼夫妻給她的呢，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十分好聞，肯尼夫妻說是用他們院子裡種的花親手製作的。

  不禁感嘆，這個星際宇宙中，果然就她一個廢蟲！！

  小雌蟲憤憤的想。

  柔軟的枕頭就遭了殃。

  啾娜一拳一拳的垂落在枕頭上，發泄著自己的不平。

  埃里克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不斷錘著枕頭的啾娜，眉梢輕挑，「在做什麼？」

  冷不丁的一嚇，啾娜渾身抖了抖，清澈的眼神跟雄蟲元帥對上，沒堅持過三秒，率先移開視線。

  緊張的抓了抓枕頭的邊緣，乾巴巴的說著：「沒、沒什麼。」

  埃里克看到啾娜濕漉漉的頭髮，也沒等小雌蟲同意，便自顧自的拿起旁邊的毛巾為她一點點的擦拭起來。

  「洗澡了？」

  啾娜：「嗯，剛訓練回來，身上全是汗，有點難受就洗了。」

  小雌蟲的兩個觸角聳拉著沒什麼精神，元帥大人溫涼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啾娜的耳垂，頓時泛起薄薄的紅色。

  元帥大人面色如常。

  手中的動作依舊溫柔沒有停頓。

  啾娜哪裡還記得聞聽他們的打擊，轉身回頭想要將毛巾搶過來，「我、我自己來吧！」

  纖細的手指抓上毛巾，拽了下，沒拽動。

  啾娜：「……」

  訕訕的笑了笑，耳朵後面更紅了，紅的跟熟透的蝦一樣，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那、那就麻煩了。」

  在元帥大人目光灼灼的注視下，小雌蟲緩緩鬆開了抓著毛巾的手，將腦袋轉了回頭，露出紅透的耳垂跟後脖頸。

  埃里克挑眉，繼續手中的動作。

  啾娜在此時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的長髮！

  為什麼成蟲之後頭髮會那麼長啊！還有！為什麼有吹風機，元帥大人還要用毛巾一點點的擦！

  憋屈的小雌蟲不敢提，也不敢說，任由埃里克用最原始的方式為她擦乾頭髮。

  元帥大人修長的指尖不斷划過她的髮絲間，擦過她的耳朵，輕碰她的脖頸，酥酥麻麻，讓啾娜不自覺的再次抓緊了懷裡的枕頭，緊張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