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塵封的往事

  衣衫一件件退下，剛穿上的羽絨服，也被霍廷東拉扯著剝掉扔到了地下。

  屋內氣氛越來越熱。

  情到深處，自然濃。

  酒店走廊外，時不時會傳來不滿的驚呼

  「唔唔……不許…不許壓我，是我要在上面的！」

  「好好好，寶貝兒，等會兒，等會兒我就讓你在上面。」

  

  「你先別動……嗯……混蛋！你……」

  「我混蛋，我混蛋！」

  「不要，不要這麼快！」

  「好好好。你別哭，你別哭。」

  女孩的抽泣聲由低變大，

  「嗚，嗯……唔……你…為什麼還在上面，應該是我了……？」

  「好好好，一會兒一會兒，你先別哭了……」

  「為什麼你都不會哭！」

  「……」

  一直累到昏睡過去，葉錦心也沒搞懂，為什麼做這種事，霍廷東就不會哭呢？

  自那天之後，霍廷東就在她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雖然他不會在這兒長住，但是每當葉錦心放假或星期的時候，他就會趕過來。

  雖然葉錦心嘴上說不願意他來，埋怨他不給自己空間，覺得被看的太緊了。

  但是，每次一到星期或放假，就算是霍廷東跟她說這次不會來，她還是會滿懷著興奮的心情去跑到那個小公寓，掃掃地啊，整理整理衣服啊，或者就是坐在床上看電視。

  她喜歡待在那裡。

  她喜歡這個小公寓，因為這個小房子裡所有東西，都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床是他們倆一塊去家具店選的，被子是他們倆躺到上面試了好幾次挑的，地毯是他們坐在一起討論好久才定的，就連鍋鏟都是他們在超市里揮舞了好幾下才扔進購物車裡的。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屬於他們彼此的。

  就好像，他們已經結婚了，是一對甜蜜的新婚小夫妻。

  這個小房子就是他們結婚之後的新房。

  她喜歡這種感覺。

  江荷生靜靜地靠坐在床上讓醫生幫她做心率探測。

  她已經醒來有一個月了。

  意識和思維都逐漸恢復正常。

  蘇菀就站在她旁邊，緊張地握著她的手，不斷地低聲問「媽。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江荷生搖搖頭，蒼老的面容上，是愧疚的苦澀。

  她最對不起的，應該就是她這個可憐的女兒。

  「醫生，請問我媽媽現在恢復的怎麼樣？」

  蘇菀著急地抬起頭看著正在給她媽媽做心律圖的醫生。

  醫生解下來助聽器，把心電圖紙放在燈光下看了看。

  帶了點欣慰的說「老天不負有心人啊，真是多虧了你這麼多年的堅持，你媽媽現在心率很穩定，不得不說，你媽媽是我見過眾多植物人中，醒來後，身體各項指標最趨向於正常標準的病人了。」

  蘇菀驚喜地笑了下，眼睛裡含著如釋重負的淚水。

  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脫離苦海了，你也幫助你媽媽重生了。」

  蘇菀彎下腰，誠心誠意地向醫生鞠了一躬說「謝謝。」

  醫生把她扶起來說「好好珍惜吧，再過幾天，你母親就可以申請出院了。」

  「好的，真的謝謝您了。」

  醫生笑著頷首，把托盤裡的儀器收拾好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菀菀」江荷生拉了下女孩的手。

  蘇菀連忙轉過身子坐在她身邊「媽，你想說什麼？」

  江荷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蛋，苦澀地笑了下「這麼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蘇菀顫了幾下眼睫，眼淚撲漱漱掉下來。

  「我沒事的，媽，我們熬過來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江荷生搖搖頭「菀菀，你不該這麼費心力地去救我，你明知道，媽媽早就不想活了。」

  「媽！」

  蘇菀猛地情緒激動地抱住她，聲音哽咽「我在世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就只有你了，我求你，別再說這種話了好嗎？」

  江荷生拍了拍她的背，聲音乾澀「菀菀，我想讓你幫媽媽做件事，好嗎？」

  蘇菀直起身子，把臉上的淚擦了擦，「你說，什麼事。」

  「我，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

  「找人？」

  「對，菀菀，媽媽也想活下去，哪怕再陪你十年，我也會覺得幸福，可是，如果找不到這個人，媽媽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活下去的。」

  蘇菀神情僵住。

  好半響才怔怔地問「媽，您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江荷生哀嘆一聲，無奈地垂下眼睛。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突發心肌梗塞造成意識昏迷，癱在床上，但是只有她知道，她是服藥過度，並且整日焦慮才會造成因過度負荷而突發心梗。

  這麼些年，她也想把所有前塵往事都忘了，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可慢慢地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多少個午夜她都被噩夢驚醒，多少個黃昏，她被心裡的枷鎖牢牢束縛，多少個岔路口，她都想一頭走下去，永不再回頭。

  那種鋪天蓋地把她溺斃的愧疚，讓她永遠無法安心地活下去。

  這種心理上的重壓，是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

  她甚至覺得，昏迷的那幾年，是她最幸福的幾年，最起碼，失去了意識，她就不用再去面對良心上的譴責。那種自我的鞭撻，實在太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