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瘟疫

  水川的瘟疫來得實在詭異，但細細查驗以後，背後潛藏的真相卻更加可怕。

  最開始是一個人出現了高燒，同時不停地腹瀉、嘔吐，但因為他沒錢醫治，而同行的人也只當他是太久沒吃過飽飯了，一時間腸胃有些不適應，便也沒有太過在意。

  誰知道，等到今天中午時，烏日朗寧的人在水川設了粥棚放糧，同行的人發現此人沒去領糧深感奇怪，便去了尋他，誰知道卻只發現了一具已經僵硬了的屍體。

  而沒過多久，到了晚上，同行的人竟然也開始出現了同他類似的症狀。

  先是上吐下瀉，然後開始發高燒，病情惡化的速度比以往的任何病症都要快，而病情擴散的速度也是史無前例的迅猛。

  短短半天，竟然就已經有數十個難民出現了相同的症狀。

  根據鎮上醫館裡的大夫初步判斷，這很可能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特殊瘟疫，其病症的嚴重程度和傳播速度都遠超從前的那些瘟疫。

  

  但更加可怕的是，與最初那個死掉的難民同行的人懷疑……他之所以會得這種病，是因為——他吃了人肉！

  有人說，他們來水川的路上死了不少人，因為沒東西吃，人們只能去吃樹皮草根，甚至鬆軟一些的泥土，但死去的那人每次都只是象徵性地吃兩口，可卻也一直沒有餓死。

  這說明他絕對是背著大家偷吃了別的什麼東西。

  可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人身上沒有任何吃的東西，也絕無藏東西的可能。

  那麼他還能吃什麼呢？

  思來想去，答案最終也指向了最不可能的一種可能——路上遍地都是的屍體。

  鄔瑤跟著奢瓚一路回了宣慰使府，府內如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都是黔都的大小官員。顯然，水川的瘟疫一事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鄔瑤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烏日朗寧在大聲訓斥底下的那些官員。

  「給朝廷上奏、封村、火燒屍體，除了這些你們就想不出別的舉措了嗎？」

  「從黔都把摺子遞到大都去，快馬加鞭，一來一回也要半月有餘。等到大都派人過來，水川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有官員顫顫巍巍地答話：「大人，不是我們無能，而是歷朝歷代以來對付瘟疫都是這個法子啊。」

  「歷朝歷代的瘟疫和如今水川爆發的瘟疫能是同一種嗎？你能不能考慮一下現狀！」烏日朗寧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鄔瑤眯了眯眼，正猶豫要不要進去，但烏日朗寧已經眼尖地發現了她的存在。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步朝著鄔瑤走來。

  「聖女！你來得正好！」

  「水川的疫情極度嚴重，你快來幫忙想想辦法吧！」

  他滿眼希冀地望著鄔瑤，可鄔瑤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官員，當然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她張了張嘴，正想要婉言拒絕烏日朗寧的請求，腰側的天機鏡卻突然發出了輕微的振動，與此同時，手上的印記也開始發熱。

  鄔瑤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罵一句天機鏡真的很會給她找麻煩，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烏日朗寧，「我先失陪一下，馬上回來。」

  說完也不等烏日朗寧反應，轉身就朝著屋外走去。

  拿出天機鏡一看，上方果不其然已經現出了一行古樸的小字——「試煉二：解決水川瘟疫」

  「你真當我萬能的啊？！」

  鄔瑤忍不住罵了一聲，她只是在霍元洲那裡短暫地待了半年而已，醫術都只學了個皮毛，她拿什麼去解決瘟疫啊！拿命去填嗎？

  心中罵的再厲害，面上她也不能表露出半分。只得收起天機鏡，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著該如何處理疫病。

  如那些官員所說，封村、火燒屍體、給朝廷遞摺子，的確都是常規的處理方法。

  但天道既然給她下了指令，那就說明，肯定有不那麼常規的處理方法。

  鄔瑤眯著眼睛，仔細思索著解決方針。

  首先，肯定是要隔絕那些病人和其他人的接觸。但這種瘟疫本身也有可能通過飛沫、汗液等途徑傳播，而且也無法確定有沒有潛伏期，那麼也無法斷定到底哪些是健康的人，哪些是潛在的病人。

  難道就只有封村這一種一刀切的辦法嗎？

  鄔瑤覺得肯定有什麼別的辦法。

  冷靜，鄔瑤你要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

  鄔瑤閉上眼，開始仔細回憶起霍元洲曾經告訴她的那些話。

  「我們中醫講究的是陰陽調和、五行養生，人的體內是有氣在的，人的身體無虞，這股氣便是清氣，人的身體若是出了問題，那麼這股氣就被污染了，沾染了濁氣。」

  「你爺爺以前就是藥房的少掌柜，後來覺醒了天極目，他便發現了觀察人體中氣的方法，並且總結出了不同的濁氣鬱結於何處對人身體的影響。」

  「要不是他去世太早，如今的醫聖一名……可說不好會落到我們兩人中誰的頭上啊。」

  「你繼承了天極目，合該是個學醫的好苗子，可惜被李忘年那老東西捷足先登了，不然爺爺我一定收你為徒，好生培養。」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問了對方什麼的……

  「那霍爺爺，如果沒有天極目該怎麼樣去看病人身體裡的氣呢？」

  「說來其實也不難，主要就是像我們修行者去感知天地間的靈氣一樣，去感知人體內的那股氣。」

  「用你的神識去看它，而不是用你的眼睛去看它。」

  思及此處，鄔瑤猛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