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天機鏡

  鄔瑤自然是沒想到還有這齣，頓時愣在了原地，隔了好一陣，耳旁傳來了巫羅揶揄的聲音：「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驚喜，但很意外。」鄔瑤在心裡默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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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什麼感覺？」

  鄔瑤垂眸看著眼前這一大群虔誠的信眾，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老實說，有點暗爽。」

  巫羅頓時叫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個死悶騷！」

  「但是現在還是走為上計！」鄔瑤說完就要趁著這群信眾還沒抬頭直接溜出大廳，誰知道剛一出門，外面的庭院裡竟也源源不斷地湧入了新的信眾。

  而這些人見到她，又是跪倒了一大片，齊聲大喊：「天佑我教，恭迎聖女還宗！」

  嚇得鄔瑤腳下一個躊躇，而與此同時，身後大廳里的那群人也反應過來，紛紛抬起頭朝著鄔瑤看來：「聖女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鄔瑤動作一滯，面上浮出一點尷尬。

  「呃，你們應該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聖女。」她擺擺手，轉身就要離開這裡，卻被周圍的信眾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根本走不了。

  「聖女大人留步！莫非是我等做錯了什麼衝撞了您，所以您才要棄教而去嗎？」為首的那個白衣老者誠惶誠恐地問道。

  「請聖女大人息怒！」周遭的信眾又齊聲喊道。

  「沒有冒犯，就是你們真的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認錯？聖女您分明就與畫像一模一樣！」白衣老者說著顫巍巍地遞上了畫卷，鄔瑤接過一看，倏地瞪大了雙眼。

  原因無他，那畫上的女子的的確確與鄔瑤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甚至就連眼下的一點小痣的位置都是完全相同的。

  只不過，畫上之人身披羽帛織成的長裙，倚欄聽風，臉上的神情清冷而又孤寂，是鄔瑤萬萬不會露出的表情。

  見鄔瑤看著畫卷沉默，白衣老者越發篤定她就是傳說之中的聖女，正欲繼續說點什麼，卻見鄔瑤只是將畫卷還給了他，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我的確與她很像，但我也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聖女，你們真的認錯人了。」

  「怎麼會呢？」白衣老者不可置信地看著鄔瑤，卻見她直直地掙脫了周遭人群的簇擁，躍到了屋頂之上，隨後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仙人……是仙人啊！那一定就是聖女，除了聖女，誰還會擁有這般飄逸的身姿。」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隨即引得周圍的其他人都紛紛附和起來。

  鄔瑤自然是想不到她為了脫身才不得不暴露的身法，竟成了對方進一步篤信她就是所謂聖女的憑證之一。

  鄔瑤穿梭於夜裡的街道之上，同時默默感應著天機鏡的位置，朝著那所謂的宣慰使府不斷逼近。

  與此同時，管家正與左漸鴻一同清點著近來黔都各權貴和周遭大小土司送來的禮品。

  想來他們早已打聽到了烏日朗寧的身世和喜好，送的東西也大都是投其所好的。

  「這是什麼？孤仙草？」左漸鴻打開其中一個玉盒，在認出其中那株罕見的藥材時，還是不免微微一愣。

  他搖了搖頭，忍不住感嘆道：「這黔都還真是臥虎藏龍啊，連這等能救命的寶貝都有。」

  「左大人，夜已經深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老奴我一個人也能清點完這些東西的。」管家聞言開口勸道。

  「無妨，我還不困。再說了，明日的宴席開始以前就得將這些東西全都清算完，屆時才好以此來倒逼那些權貴和土司出錢出糧去救濟那些遭了饑荒的難民，這本就是我的份內之事，管家您無需介懷。」

  管家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欣賞：「左大人，我家小王爺能有您這樣的賢才從旁相助，實在是莫大的幸事啊。」

  「小王爺平日裡對我向來寬厚，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我自然是要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左漸鴻微微一笑，又低頭繼續查看起手邊的那些堆積如山的禮品。

  老管家是從宮裡出來的，也是汝陽王府的老人了，這些年來自然是沒少見好東西的，而面對這些送來的禮品也是一眼便能說出它的價值，左漸鴻則是快速地將其記錄在冊子上。

  二人配合得當，不過一會兒，便已將這些東西登記得七七八八了。

  左漸鴻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輕輕轉了轉有些發酸的手腕。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明月高懸，此刻已經是子時以後了。

  正當二人準備收工之時，左漸鴻的餘光卻瞥見了一旁還未打開的一個古樸木盒。

  「管家，我們好像漏了一個？」他指了指那個木盒。

  管家趕緊將其拿了起來，打開木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其中的東西。那是一面古鏡，以玉築邊，上刻玄鳥祥雲紋樣，但最吸引左漸鴻的還是鏡背上的圖紋。

  「這是……河圖洛書？」

  左漸鴻拿過了古鏡，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起來。美玉入手帶著微微的涼意，但又不算過界，是溫潤柔和的觸感。

  他仔細端詳著鏡背之上的紋樣，凸起的圓點排列組合成規律的線狀。

  尋常人可能還認不太出來，但左漸鴻小時候身子骨弱，恰逢有一老道雲遊至此，和他父母說他有仙緣，只有拜他為師去學仙法才能活下來。

  為了能活下去，左漸鴻拜了老道為師，和他學了幾年道法，身子骨一點點養好，也因此知曉了不少神仙方術的秘聞。

  而眼前的這面古鏡卻讓他不自覺地回憶起曾經在師父所收藏的秘典里偶然看到的一件神器——天機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