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屍還魂

  而這一邊，鄔瑤接到徐莉的那條求救信息後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別的信息。

  「看來是出事了。」鄔瑤眯了眯眼，而這時，手臂上的印記又開始隱隱發燙。

  金線再次出現，指向遠處，看不到目的地究竟是什麼地方。

  時間緊迫，尋常的交通工具肯定是來不及了……

  鄔瑤轉頭看向顧硯止：「你會御劍嗎？」

  「啊？」顧硯止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想直接御劍過去？但協會規定了，市區不得御劍……」顧硯止話沒說完就被鄔瑤打斷：「事急從權，人命大過天。」

  顧硯止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手腕翻轉，一把劍憑空出現在了手上，他將劍拋向半空，雙手飛快結印，靈光閃動，命劍懸浮半空之中。

  他翻身躍至劍身上，轉頭朝鄔瑤笑吟吟地伸出手：「阿瑤，快上來。」

  

  鄔瑤眉頭微揚，沒搭上他的手，而是直接輕輕一躍就穩穩噹噹地踩在劍上。她開始御劍的時候，顧硯止恐怕還沒摸著劍呢。

  「出發。」她抬起手，將靈氣覆於下方的劍上，微微一驅動，劍升至半空中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飛劍划過校園上空，破空聲自然引得學生們紛紛抬頭圍觀。陸無相和王小菘勾肩搭背地從學校門口的網吧出來就看見頭頂閃過的兩道人影。

  「我靠？他們怎麼敢在市區御劍啊？」陸無相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而一旁的王小菘卻是滿臉姨母笑：「好甜啊……磕到了。」

  「孽畜，你又磕到了甚麼！」

  「你不懂，他讓她用自己的命劍誒，他好愛她。」王小菘說著一把將陸無相推到一旁，「你別擋住我視線！」

  而與此同時，劍身上的二人自然也不會直接大喇喇地飛進人多的地方，一個隱匿的符咒就可以讓他們在普通人面前完全隱形了。

  順著金線的指引，二人離書院越來越遠，而方向也並非是指向昨天去過的別墅區，而是更加偏遠的郊區。

  鄔瑤眯了眯眼，掏出手機，查了一下未名山的大致方位。

  和金線指向的地方是相同的！

  壞了，那未名山果然有問題！

  而與此同時，徐莉則是被汪家城和山莊中的那群人帶回了那處供奉著天母像的院落之中。

  此刻，院落里已經多出了不少人，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中除了之前的香灰味，還摻雜了一種奇異的香味，一種……陰潮的冷香。

  徐莉被他們用繩子捆了起來，隨後放入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之中，棺材的底部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香灰，還帶著微微的溫熱。

  「小莉……別怪我……」汪家城看著她神色複雜極了。

  「我與羨詩夫妻多年，她因難產去世，我心痛難忍便向天母發了願。我對此舉雖然無悔，但對你卻是有愧。你恨我怨我都是應該的。」

  他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哀嘆：「你放心，我會請人好生超度你的亡魂，也會為你去寺廟裡點長明燈，願你來世安康……莫要再遇見我這樣的人。」

  話畢，汪家城不敢再直視她，朝後退了兩步，閉了閉眼：「封棺。」

  棺蓋轟然合上，眼前的世界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徐莉心灰意冷地閉上了眼。

  棺外傳來了裊裊的鐘聲，似乎有人在圍著這尊棺材吟誦什麼。不知是儀式的作用還是密閉空間裡氧氣的匱乏，徐莉的意識開始逐漸變得混沌。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拉著她不斷下墜，過往的一切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放映著。

  原生家庭的不幸，出身社會後又遭遇各種不公和壓迫，原以為汪家城會是自己的避風港，誰知等待著她的卻是更加黑暗的深淵。

  回首這一生，竟翻不出多少苦難之外的體驗。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徐莉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她高考前的那段時間。那似乎是她這黯淡的人生里稱得上是泛著光的日子，心中懷揣著對遠方和未來的憧憬，一切只需要按步就按的進行，就可以離目標越來越近。

  如今想來，那是能完完全全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時刻，只可惜，她的人生也僅僅只有這麼幾次小小的自我救贖，實在可惜。

  大殿之上，趺坐香案之上的神像垂眸看著下方跪拜的信徒。

  信徒們死死地盯著那放置於屋內正中央的黑色棺木，等待著神跡的降臨。

  神像上發出了淡淡的紅光，一個空靈的聲音從中響起：「復生儀式開始。」

  祂話音落下，下方就有人帶頭大聲吟誦起教義：「與天無極，千秋萬歲，入我門下，莫存知解！」

  其餘人也跟著那人大聲吟誦，一邊念一邊朝著神像虔誠地叩首。

  高坐於明堂之上的神像滿意地吸取著信徒們的供奉而來的信仰和香火，祂所做的一切，不過也就是為了受更多的供奉。

  帶到今日復生儀式後，便會有更多的人信仰祂、供奉祂，甚至還能讓祂吞下一個美味的生魂。

  高台之上的神像，忍不住露出了垂涎的笑容，在煙霧繚繞里越發顯得詭譎，讓人觸目生寒。

  逆轉陰陽本是逆天之舉，其中所要承受的業力也是難以估量的。不過祂在這幾年間早已將業力分攤到了下方的信徒身上，尤其是汪家城，屆時祂依舊可以全身而退。

  如此，才不枉祂暗中籌謀這些年，甚至親手殺了那個女人。

  一切都是為了讓祂能更快地從鬼仙躍遷成為真正的……禍神。

  「拜——」

  話音落下，所有的信徒都齊齊跪拜在地。

  而與此同時，神像上卻翻湧起一團團黑氣，那黑氣聚合成一條條細線將正中央的棺木包裹其中，隨後，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從黑氣中緩緩升起——正是郭羨詩的靈魂。

  黑線穿入棺木，勾連著徐莉的靈魂往外拉扯，她猛地睜大了雙眼，眼中血絲密布，脖子上青筋爆冒，整個人痛苦而又猙獰。

  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外力拖著她朝上方升起，生魂逐漸脫離肉身，升入半空。

  那端坐於高台之上的神明看著新鮮的生魂，面上是掩飾不住的貪婪和垂涎。

  「汪家城，你向本座發願，復活你的妻子郭羨詩。復生的業力你是否願意承擔？」神像的目光落到了汪家城的身上。

  「弟子願意！」

  「好。」神像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了起來，生魂於祂來說乃是大補之物。正當祂想要徹底吞噬徐莉的神魂之時，破空聲響起，一柄飛劍刺破長空，直直斬斷了束縛著徐莉和郭羨詩魂魄的黑線。

  「淫邪之物，也敢染指人間香火？」清泠的女聲凜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