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原本的黃江一號地？」程星河驚訝，「那麼大的一塊地方還能變位置？」

  「不是，黃江一號地是一個代號，」趙英文說，「原本的那個，也就是最一開始那個黃江一號地，是一條重度污染的河流，那條河的河水樣本在你之前工作的研究所應該有記載。」

  「……」程星河低頭看著木流年的正在逐漸癒合的傷口，突然問趙英文，「那為什麼我剛才看見的河流里又會有地心魔物的屍體呢？」

  「不清楚。」趙英文說，「既然我們現在已知的線索是原本的黃江一號地，那就……」

  「等一下，那不是我的幻覺嗎？」程星河說，「你是不是有些偷懶？還是說，這件事情涉及倒了研究所，你不願意進行調查？」

  「沒有，」趙英文說，「我的意思是，等著木流年醒了之後，再進行，因為只依靠我們的話，是進不去研究所的。」

  「木流年啊，」程星河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木流年，恍惚間好像感覺到一陣灼人的熱度，再一眨眼，熱度就消失不見了。

  「闕歌，」程星河在心裡叫了一聲。

  闕歌：「嗯。」

  「我有一些事情，現在非常想知道，」程星河說，「我和黃江一號地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為什麼會這麼問？」

  程星河一怔，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就是莫名的想要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剛才的幻境？

  闕歌站在紅河上，看著眼前的抱著木流年的程星河，等著在地面上的程星河回答。

  地面上的程星河想了想，然後說：「算了，不問了。」

  「為什麼又不問了，現在木流年暫時失去了意識，你又什麼問題，我都能回答你。」闕歌引誘著地面上的程星河說話，同時，在她眼前的程星河微笑著點頭。

  但是地面上的程星河的說的話，讓這個程星河臉色大變。

  地面上的程星河說：「我覺得有的時候，木流年不讓我知道一些事情，可能是真的為了我著想，雖然用的方式我不能接受吧，但是我也沒有反感，這件事情，也就先這樣吧。」

  「程星河，你確定你要放棄這一次機會嗎？」闕歌在紅河上，被眼前的程星河用眼神警告。

  地面上的程星河肯定道：「沒錯，不問了，我記得木流年以前不讓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全是一點也不讓我知道，而是說還不是時候。我想總有一天他會主動說的。」

  「程星河！」紅河邊的程星河暫時控制闕歌的身體，用她的聲音說，「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呢？」

  「如果你說的那一天，是你的死期，你也現在什麼都不問，不選擇自救嗎？」

  「……」

  程星河沉默一晌，紅河邊的程星河以為她是反悔了，於是繼續說：「程星河，你也是不想死的吧？」

  程星河剛想說話，突然，木流年醒了，他看著程星河驚喜的眼神，淡淡笑了一下。

  就是這一笑，程星河突然有一恍惚，她竟然會覺得這個木流年，和之前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

  與此同時，紅河邊上的程星河感受到了自己懷裡的人氣息突然變了，驚詫之間，沒有再招惹上面的那半個程星河，而是質問闕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闕歌面對著程星河，面不改色道：「不清楚，但是剛才上面的那個木流年是有些異常，大概是受了重傷，不過因為魔印的關係，他很快就恢復了。可能是這時候出現了差錯，讓原本的那一部分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可惡！」紅河邊的程星河憤怒捶地，「用了這麼多的力氣，到頭來竟然是一場空……不行，闕歌，你再給我想一個方法？」

  「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再動他了，畢竟失去魔印之後，他的力量就非常不穩定，萬一再出現剛剛那樣的情況，我怕他真的會因為救上面的那個程星河而死去。」闕歌說。

  果然，紅河邊上的程星河就不再說話了。

  闕歌看著眼前的這個程星河，又想起地面上的木流年，輕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

  「哈哈哈哈哈！」闕歌在千里之外的地下聽著另一半的自己感嘆著別人的事情，沒有忍住大笑出聲。

  闕歌的笑聲驚動了一旁看守著她的人，那人看起來更蒼老了，一開始的時候。

  蒼老的人看著闕歌的笑容，說：「輕一點笑，把上面的主人引下來，你又要受苦了。」

  闕歌一聽，就趕緊閉嘴了，畢竟皮肉之苦這事情闕歌覺得還是選擇能免則免。

  這個地方的主人，從闕歌住進來就一直聽著這位老人說他的故事，但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闕歌也沒有真的見過，於是她決定在今天，問一問。

  畢竟今天在腦海里聽見了零一半的自己說的笑話了，開心。

  「老人家，我問你一件事？」

  老人帶著沒有眼球的眼睛「看了」闕歌一眼，說：「問吧。」

  「我住進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不能告訴我，我究竟住進來了多長時間了啊？」

  老人用空洞的眼睛看著闕歌，緩緩說：「大概，快有一百年了，還記得你鋼筋倆的時候，還沒有地心魔物呢……」

  「這麼長時間啦……」闕歌有些失落，在這裡被關了一百年，竟然也不覺得時間很長。

  然後她又問道：「你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嗎？」

  「不知道啊。」老人家說，「不過你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樣子，我像你一定可以出去的，不像我，這輩子是出不去嘍……」

  ——

  突然，紅河上的闕歌心神一盪，不止怎麼的，她竟然感覺自己的心裡也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自己。

  闕歌眼前的這個程星河看著闕歌突變的神色，微微皺眉，說：「闕歌，你怎麼了？」

  「不知道。」闕歌晃了下腦袋，說，「可能是喬翹的身體吧……畢竟不是自己的，有些不適應。」

  「已經這麼多年了還不能適應？」紅河邊上的程星河看著自己已經開始石化的雙腿，說，「看來，你的這個身體是不能再拖了，要找機會讓上面的那個程星河給你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