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的記憶能被借走嗎

  木流年家的地下室一共有五層，一是雜物間，從負二層開始，就是一處隱蔽的「牢房」。

  這是程星河完全意義上的第一次走進這裡。

  這個「牢房」的入口和一層普通地下室的入口不在一個位置，「牢房」的入口在廚房裡的其中一個櫥櫃裡面。

  程星河第一次見到這個的時候非常震驚，因為她在喬翹來之前還在這裡找過零食，雖然最後因為都是茶壺和茶葉而空手而歸了。

  「這裡為什麼是入口，還這麼明顯？」程星河指著通往地下的樓梯，質問道。

  木流年笑笑，然後把這一扇的櫥櫃的門合上一半，然後程星河就看見他再打開，裡面又是平常的櫥櫃了。

  「這是怎麼弄得？」程星河驚訝道，「這是什麼機關，我為什麼沒有聽到裡面有機器運轉的聲音？」

  「不是機關。」木流年說，「這是一個根據打開這裡的人的心思所變化的障眼法。」

  「這麼神奇？」程星河問，「你做的？」

  

  「不是，是林雀兒做的。」木流年說著，又關上，再打開。

  「她……」程星河遲疑，不敢相信自己認為的那個內向的麻雀阿姨竟然有這種本領。

  木流年看著程星河，欲言又止，暗自嘆一口氣轉身下了樓梯。

  程星河後面的段汀柳和歐陽秀也是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異樣的情緒。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程星河被突然就落了下來的氣氛弄得心裡別彆扭扭的。

  段汀柳在臉上堆起一個笑容，親昵的拉起程星河和的手，拉著她往下走，並說道：「哎呀，就是在感嘆你失憶的這個事情啊，真的是太影響你的生活了。」

  「什麼意思啊，我覺得我現在還行啊。」程星河被段汀柳拉著進了下面。

  這個往負二層的樓梯是一個直接在牆體裡面掏出來的台階，程星河走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的觸感覺得非常不舒服。

  但走著走著，程星河就覺得這個樓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於是她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台階的腳感有點熟悉的感覺？」

  「那當然啦，你忘了之前你去過林阿姨的家的，她的那個奇異的地下室不就是這樣的腳感嘛。」段汀柳回道。

  程星河聽到段汀柳的回答的時候，覺得脊背發寒，因為已經忘記了在地下室裡面的感覺了，她雖然記得自己疑問的事情，但現在想想，她已經開始忘記了自己在地下室經歷過的事情的相關細節。

  段汀柳見程星河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怎麼了，星星？」

  「啊？」程星河猝不及防被打斷，有些迷茫的看著段汀柳，像是無意識一樣，緩緩問道，「如果我的失憶不是因為林傀，而是因為其他的原因，那我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回我的記憶了？」

  「什麼？」段汀柳沒有聽聽明白程星河突然聞出來的問題。

  歐陽秀卻在段汀柳的身後，突然開口道：「不會，對於你來說，你的記憶就是你的一部分，沒有人能搶走，就算你現在是失憶的狀態，也不過是有人強行將你的記憶借走了而已。」

  「真的？」程星河對歐陽秀的解釋將信將疑。

  歐陽秀走過程星河，邊走邊說：「不信你去問一問木流年。」

  「問我什麼？」木流年在負二層的門口，等著他們幾個下來，「你們怎麼走的這麼慢？」

  「程星河在問一些問題，我和小柳兒給她解釋幾句，耽擱了。」歐陽秀看著木流年說。

  一聽到是程星河，木流年馬上就說：「不著急，反正喬翹已經控制住了。」

  「……」歐陽秀攔著木流年，望天無語，真的要這麼明目張胆的偏心嗎？

  不一會兒，段汀柳拉著程星河下來了，程星河看向木流年的眼神里充滿了疑問。

  木流年幾乎是全心全意都在程星河的身上，在看見程星河的眼神的那一刻，他就問道：「星河，怎麼了？」

  「我有一些問題，」程星河看著木流年，說，「你的記憶能被借走嗎？」

  「借走記憶？」木流年驚訝，沒想到程星河的問題竟然是這個，他在腦子裡快速的調整好回答，正準備開口，程星河卻搶先一步。

  程星河說：「等你想好了覺得最合適的言語再說也沒關係，但是有一點……」

  程星河走到木流年的面前，仰頭看著他，說：「我能接受等待答案，但是不能接受錯誤答案。」

  木流年眼神稍微晃動一下，隨即一笑，語氣溫和：「當然，你說了算。」

  就在程星河和木流年彼此語言上爭鋒相對的時候，被關在負二層的「喬翹」醒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自稱為「喬翹」的人，稱之為「闕歌」更為合適。

  闕歌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這個熟悉的地方，竟然大笑出聲：「哈哈哈，木流年你個懦夫！」

  和木流年對峙的程星河被裡面的聲音吸引了注意，準備越過木流年，先一步進去。

  木流年卻拉住程星河。

  程星河回頭看向木流年，帶著一些嘲諷的語氣開口道：「都罵你了，還不趕緊進去說明自己不是『懦夫』？」

  木流年把程星河拉回自己的身後，說：「既然被人罵了，當然就需要去證明自己不是懦夫。」

  說完，木流年就拉著程星河，並且走在程星河的前面，往裡走去。

  程星河看著不管自己怎麼搞破壞，都比自己前一步的木流年，笑著調侃道：「你是不是真的非常在意被人說啊？」

  「沒有。」木流年說。

  「那你還這麼，這麼的一直卡在我前面走？」

  木流年低頭看一眼程星河，然後緩緩說道：「不想被你的電子僕人說吃軟飯。」

  「哈？」

  「裡面的這個是闕歌。」木流年解釋說，「原本是沒有實體的電子僕人，但是你離開研究所的時候把她帶了出來，不僅給她安排新的身體，還給她能立足現在這個世界的新身份，你把她帶進驅魔組當你的助理，然後從那時候開始，你給她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喬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