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夢境之燃燒

  「什麼意思？」木流年微微皺起眉，「你是說在地下室見過那個人？」

  「不是，」程星河搖搖頭，說，「我剛才……見過那個人，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剛剛？

  那不就是在夢魘的時候，夢裡面能見到的真實情況其實不多，就算是他們木家人，這樣的天賦異稟的人能見到的真實的夢、有預言的夢的情況其實也非常少，能遇見那種夢的人，基本是天才，極為少見。

  「你不信我？」程星河看著木流年，質問他。

  「不是。」木流年閉了閉眼睛，說，「我就是在想你究竟是見到的什麼東西。」

  「你也不知道嗎？」

  「不清楚，一般來說能控制人思想的魔物也不是沒有，但是你說的那個人應該不是，如果是，他沒有必要隱藏在林雀兒的身後。」

  「或許說那個人是因為什麼原因不能出現？」

  「或許，」木流年坐在程星河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聲問，「星河，那個人是不是和你說過什麼？」

  程星河躲開木流年的目光，她現在不想看見這樣的目光。

  木流年看向她的時候總是這樣溫柔款款，有的時候，她生氣了，他反而會笑著看她，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溺愛著的孩子，她害怕自己會有一天沉浸在這個眼神中，沒有辦法逃離。

  程星河的躲避讓木流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程星河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星河，那是夢，你被困在裡面，他會說一些讓你的意志力分散的話，這樣他才能更長時間的將你困在夢裡，這是他的陰謀，你不要輕易的相信他，」木流年輕聲安慰著程星河，也是在哄著她說出來夢裡聽見的話。

  程星河自然是聽出來了木流年的話裡有話，但她想了想，覺得說出來也不是不行。

  木流年磨搓著程星河的手背，過了一會兒，他聽見程星河說：「那個人說我們是同類。」

  「什麼？」木流年攥著程星河的手驟然收緊，語氣急促。

  程星河被捏疼了，下意識要抽出手來，木流年反而在她的動作刺激下攥得更緊：「星河，你信了嗎？」

  「你先放開我，疼。」程星河皺著一張臉，想要脫離木流年的鉗制。

  木流年用另一隻手將程星河的臉扳過來，讓她強制性的看向自己，接著，他又問了一遍：「你信了是嗎，星河！」

  「放開我。」程星河放棄掙扎，就這麼冷冷的看著木流年。

  木流年突然笑了一下，然後說：「你是要放火燒了我嗎，星河？」

  緊接著，木流年貼近程星河的臉，溫和道：「如果可以，我會把你關進地下室，然後把那裡鎖死，這樣一來，你大概就能清醒一些了。」

  「我一直很清醒。」程星河往後躲了一下。

  這個舉動激怒了木流年，他伸手準備將程星河重新控制，但程星河快他一步——

  「不對。」程星河把木流年拉近自己的臉，然後貼著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程星河著眼前的這個「木流年」的反應，她將木流年的手攥在手裡，另一隻空著的手緩緩升起火焰，同時，她貼著「木流年」的耳朵，輕聲說：「我真的想要你去死。」

  話音未落，程星河猛地將手中的火焰砸向「木流年」的後背。

  「啊——！」

  悽厲的尖叫在房間中響起，程星河看著她手裡拉著這個火球，冷聲道：「走好。」

  「你會有報應的。」那人在程星河的火焰中漸漸顯示出來原身——花白的人，像是一道影子一樣瘋狂扭動。

  這個她一直以為的「影子」，其實是一個接近2D的人，或者說，這個是一個人分離出來的一部分，像是影子離開軀體，然後又出現的影子層層疊加，最後形成這種狀態，如果沒有火焰，程星河能更加清楚的觀察到這個「人」。

  不著急。程星河看著火焰中逐漸扭曲、消失的東西，心裡想到。

  程星河不知道這是地心魔物的什麼物種，但她有一種預感，很快他們就能正式見面了。

  ——與此同時。

  在一個黑暗到沒有一絲光線的地方，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突然吐血倒地。

  他咧嘴一笑，紅黑的血順著嘴角留下，他也不擦，一邊笑著一邊說：「程星河，程，星河！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伴著他，他一遍又一遍的念著程星河的名字，癲狂至極。

  火焰散盡之後，程星河端著自己的手，眼前的景色開始扭曲，所有的光在一瞬間被吞噬，她坐在黑暗中，眨眨眼，呼吸之間，又變成了熟悉的土腥味。

  程星河扶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無意之間，她碰到自己身上的一個堅硬的東西。

  程星河抽出來一看，是剛剛在臥室里找到的，可能是來自於自己的來往信件。

  「終於回來了……」程星河拿著那一沓紙，長出一口氣。

  段汀柳和歐陽秀呢？

  程星河環顧四周，一片漆黑，她什麼看不見，於是她開始一寸一寸的趟地，走了一會兒之後，她腳尖踢到一個東西。

  程星河蹲下伸手去摸——是手電。

  「啪！」程星河被強光手電的光晃了一下，等她緩過來，就看見正對著她的牆上貼著一個人，不對，準確來說是一道燒焦的黑影。

  程星河不理會那個，開始找段汀柳和歐陽秀。

  沒有，他們不在地下室里。

  「有人嗎？」程星河高聲喊道。

  「星星！」

  是段汀柳的聲音，從上面傳來的。

  「星星你還好嗎？」

  「好！」

  程星河走到門口，剛邁出一步腦袋就被撞了個結實。

  「這是什麼？」程星河敲著門口的「東西」問段汀柳。

  「是結界，星星，你試試能不能打開？」段汀柳趴在書房的地上，衝著程星河喊道。

  「上面就你自己嗎？」程星河上下檢查著這個結界，問段汀柳。

  段汀柳抬眼看了一眼房間裡另外兩位，有看一眼黑洞洞的通道，咽了口吐沫，對著程星河高聲道：「是！就我自己！」

  「知道了，」程星河閉上眼睛，手掌貼在結界上，她感受著其中的氣息流動，慢慢地，她竟然覺得這個結界的構造似曾相識。

  少傾，程星河後退一步，抬起頭看著上面，說：「讓木流年下來，我不會！」

  「呃……」

  段汀柳起身，示意木流年上前，木流年反而後退一步，說：「我拒絕。」

  「那我就不出去了。」程星河聽力也是不錯，隔著這麼遠竟然聽見了木流年說話。

  木流年嘆一口氣，撓著後腦勺，慢悠悠的走下去，一邊走一邊說：「星河，你沒生氣吧？」

  「沒有。」程星河一遍說話，身後隱藏著的手中慢慢點起了一簇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