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該死的魅力

  林可怡微微一笑，禮貌道，「蕭總好！」

  

  甜甜糯糯的聲音一根羽毛輕輕地拂過他的心頭，叫人心痒痒。

  「林小姐，兼職很多？」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完全聽不出心疼的語氣。

  林可怡莞爾，「大學生勤工儉學很正常，再說，我還欠著蕭總修車費，雖說還不知道是多少，但總要先攢點。」

  林可怡看了眼窗外，外面停了輛車，標誌是一匹奔騰的駿馬，車裡有個司機打扮模樣的人在裡面等候。蕭千逸注意到她的視線，解釋道，「車子還在修。」

  車子其實早已提回來。但現在還不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林可怡點點頭。輕聲道，「蕭總，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高峰期剛過不久，工作檯還有很多要收拾的地方。

  蕭千逸頷首。

  林可怡離開後，蕭千逸直接開始辦公，翻看手邊的文件。

  陽光透過窗外的綠植投射在蕭千逸身上，他仿佛整個人都浸泡在金色的光芒之中。露出的側面可以清晰看到他高挺的鼻樑，俊朗的臉龐輪廓。自然下垂的額發，搭上黑色的襯衫，給他增添了幾分邪魅的氣質。

  怎麼會有人亦邪亦正？兩種矛盾的氣質聚集在他身上，卻並不違和。

  他認真地翻看資料，一目十行的速度，時不時大手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

  因為桌面有限，林一棟在一旁有序地收拾蕭千逸處理完的文件。默默地腹誹道，「好好的寬敞又明亮的幾十平米的辦公室不待，非要來到這裡工作？」

  蕭千逸自然心裡是有自己的小九九。昨晚為了準備今天見林可怡，他特意上網搜索「什麼樣的男人最有魅力？」，其中一條就是「工作中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正在散發魅力的身軀，有沒迷到他的小傢伙。

  另一頭，忙於收拾廚房清潔台的林可怡，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在使勁散發「魅力」。

  ……

  又忙完了一段尖峰時間。林可怡累得單手錘錘自己的肩膀，轉動一圈脖子。孫小美在一旁有氣無力地說道，「可怡，每次跟你一起工作的時候，真的超級忙耶。」

  孫小美是周二、周三的兼職時間。她明顯感覺到周三比周二清閒多了。

  林可怡無奈地笑道，「好了，是我連累你了。趕緊收拾東西下班吧。」

  目光不自覺地掃了一眼下午蕭千逸坐的位置，空蕩蕩，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

  孫小美雙手疊在一起，搭在胸前，討好地笑道，「連累不至於，能跟偶像一起工作，是我的榮幸。」

  「你這馬屁可以再拍響一點。」有些無奈又可笑。

  「不拍了，不拍了，偶像也擋不住我當下班積極分子。」

  兩人說說笑笑，一起進入更衣室里換衣服。

  後來的日子裡，林可怡每周都會見到一次蕭千逸，有時是周二有時是周四，林經理每次都會讓她沖泡一杯美式冰咖啡送過去。

  他似乎很喜歡喝冰美式。

  回到學校門口的林可怡，突然被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聲喊住，聲音有些尖銳。

  「可怡。」是她的大伯母，葉芳麗。

  葉芳麗故作時髦的打扮，臉上塗好幾層厚厚的粉，依然蓋不住年齡的痕跡，以及濃重的黑眼圈。皮膚甚至因為卡粉，讓細紋更加顯眼。

  林可怡勉強露出笑意迎了上去，她知道大伯母找她不會有好事。

  「我打你電話打了好幾次，怎麼不接呢？」揚起的聲調，聽起來不像是擔心反而是質問。

  她看了眼手機，出門的時候本來電量就不多，工作不能玩手機，她就放在衣櫃裡了。手機大概是被她大伯母打沒電了吧。

  「我手機沒電了。」她解釋道，將手機屏幕拿給大伯母看，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可怡，我跟你說。」才說了幾個字，葉芳麗的眼眶裡就裝滿了淚水，跟剛才的架勢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語氣哽咽，帶著哭腔，「素素，她心臟出了問題。」

  「什麼？」素素是葉芳麗的女兒，也是林可怡的表妹。「這麼大的事情，大伯父知道嗎？」大伯父知道的話，怎麼不跟她講呢？

  葉芳麗含著淚點點頭，「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讓這件事打擾到你，所以讓我一直瞞著你，但素素畢竟是你的表妹啊。能瞞你到幾時呢？我也是沒有辦法，這才過來找你的。」

  「找我？我能有什麼辦法？」林可怡不能理解地問道。

  她又不是醫生。

  「醫生說只要做個心臟支架手術，素素就可以活下去。」林可怡聽到這個，瞬間明白葉芳麗打的什麼注意。

  「你媽不是給你留了一筆巨額的遺產嗎？你把存摺給大伯母，先拿去救素素。好不好，可怡。」看似十分真誠的話語，絲毫不提將來還錢的事情。

  「大伯母，我沒有從我媽那裡拿到存摺。」林可怡無可奈何地說道。她不知道葉芳麗是從哪裡聽到這個消息，但她的確沒有拿到所謂的存摺。

  「不可能的，一定有的，我親耳聽到你媽打電話跟她閨蜜說，肯定不會有錯！」葉芳麗只當是林可怡不願意拿出存摺，她痛聲哀求道，「兩百萬。只要兩百萬就夠了。」以林家以前的財力，給她留下的數字肯定會比這個大得多。

  「兩百萬？」這麼巨大的一筆金額，「大伯母，我真的沒有存摺。有的話我肯定給你。」林可怡說的是實話。她相信葉芳麗不會為了一個存摺而編造自己女兒的謊言，她也很想救林素素。

  回想父母在她初中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她就一直寄住在大伯林書賢家。林書賢是個安分守己的知識分子，小學老師，對林可怡視同己出。

  一開始，葉芳麗對她也是和藹可親，但時間長了，見她遲遲不拿出存摺，就開始對她冷嘲熱諷。高中畢業以後，葉芳麗直接說道，「女孩子讀這麼多書沒有用的，還是早點出去嫁人吧。反正也是遲早的事，就不要浪費這些錢在讀書了。」甚至連相親對象都給林可怡安排好了，對方承諾會給葉芳麗五十萬彩禮。

  林可怡知道實情後，一氣之下就搬出大伯家。剛開始有林書賢的接濟，後來拿到獎學金，加上於冰薇時不時會給她介紹翻譯的工作，生活才稍微富裕些。

  當葉芳麗知道林書賢會偷偷拿錢給林可怡時，在林書賢跟林可怡打電話，直接對林書賢破口大罵，哭著喊著說這個家要散。林可怡在電話的另一頭對葉麗芳的無理取鬧是聽得一清二楚。

  後來，林可怡就再也不肯要林書賢的錢，但還是會時常打電話給林書賢，關心他的身體。

  大伯對她好，她知道。所以她更要守護大伯的家庭。

  他們上周才通過電話，但林書賢對林素素生病的事情一句都沒提。

  「可怡，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葉芳麗雙手抓住林可怡的手腕，帶著顫抖哭腔說道。

  突然，葉芳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忙說道，「你不是傍上了個超級大富豪嗎？找他，他一定會幫你的！」

  「超級大富豪？大伯母，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林可怡頗有些無可奈何。

  ……

  葉芳麗剛在校門口等林可怡的時候，正好聽到葉玲在跟別人不甘心地說道，「林可怡明明就是傍上了富豪，居然還有人相信她只是去做家教。真是氣死我了。」

  葉芳麗聽聞趕緊上前問道，「同學，你好，請問你剛是說林可怡傍上了富豪，是外語系的林可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