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忘不掉的情感
2024-09-02 00:12:48
作者: 煙梢月樹
見到是燭雲,六道臉色一沉,低聲道:「本座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和本座走得太近?」
燭雲卻直勾勾地看著她,「我也說過,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六道心中無奈,盯著面前的蟠桃,儘量表現出一副冷淡的樣子。
看到燭雲坐到了六道的旁邊,燭蒼和夫人的表情不由緊張,下意識地瞟了天帝一眼。
只見軒轅淨正和南極天尊在聊天,並沒有注意到這裡。
北海夫人生氣地對燭蒼說:「我龍族好不容易復活,雲兒又和六道如此親近,這不是一件好事。」
燭蒼心裡也沒底,小聲安慰道:「夫人莫要著急,天帝會邀請魔神來此赴宴,想必本就有和魔族交好的想法,現在神魔休戰,天帝應該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北海夫人聽後,仍舊心頭髮虛,擔心地看著燭雲。
其他神仙也不由往燭雲那邊看過去,一個個眼神驚訝,充滿了猜疑。
這燭雲太子還真是大膽,北海剛剛復生,還敢和六道扯上關係。
這蟠桃會上的神仙,誰不是躲她躲得遠遠的?
「燭雲太子和六道是朋友嗎?」幾個小仙女在旁邊悄悄議論。
「聽說六道就是為了他才打上天來的,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另一個仙娥道。
兩人的話頓時就傳到了崇淵的耳朵里。
一想到那日在魔界燭雲對六道說的話,崇淵的心就一陣堵塞,氣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少棄見他竟然開始飲酒了,稍稍詫異,「你平日裡甚少飲酒,今日這是怎麼了?」
蛋蛋聽到這話,往六道那頭看了一眼,不由調侃道:「可能是心裡酸,喝點酒沖一衝。」
崇淵瞪了蛋蛋一眼,眼神凜冽。
蛋蛋見此立即塞了一隻蟠桃,狠狠咬了一口,裝作沒看到。
北陰聽了這話,似乎也懂了蛋蛋的意思,不由朝燭雲和六道看過去。
心中暗想。
莫非天尊歷劫之後,心裡還對薛凝有意不成?
場中突然奏起了仙樂,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一眾仙女穿著五彩斑斕的紗衣,邁著輕盈柔美的舞步翩翩而至。
烏髮柔亮似墨,雲裳水袖翻飛。
她們舞姿飄逸靈動,扭動著柔軟的腰肢,伴隨著音樂的節拍,曼妙起舞,美麗動人。
神仙們一邊欣賞著這絕美的舞姿,一邊品嘗著桌上的蟠桃和佳肴。
燭雲的眼睛卻一直都在六道的臉上,不曾移開。
六道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自從燭雲對她袒露心聲之後,她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
她只能盯著場內的仙女,裝作沒有看到。
可是一抬頭,又和崇淵的視線對上。
她不由皺眉,突然有些後悔今天為何要來天宮。
宴席在一片歌舞昇平中圓滿結束,說是蟠桃宴,桌上的蟠桃,六道卻一口沒動,心裡只想趕緊離開此處。
她剛站起身,身旁的燭雲就拉住了她。
「六道,我帶你去四處轉轉如何?你還沒有好好欣賞過天界的美景吧。」燭雲笑道。
「本座不感興趣。」六道說。
燭雲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將人從位置上拉走了。
「燭雲!」六道餘光飄向崇淵,臉色有些擔憂。
但轉念一想,她為何要考慮崇淵的感受?就算是和他睡了一夜,也代表不了什麼。
想到這裡,便跟著燭雲走了。
崇淵冷靜的臉終於掀起了一絲波瀾,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崇淵?」少棄奇怪不已,和北陰對視一眼,「這人今天是怎麼了?」
北陰無奈地搖搖頭,「恐怕是塵緣未了。」
少棄聽後若有所思:「如此說來,崇淵之前的劫數,果然是情劫。」
「情劫?」蛋蛋瞪大了眼睛。
少棄解釋道:「若是普通的塵劫,蕭程風必須要壽終正寢才算曆劫成功,若是中途死亡,便會失敗。可是蕭程風被林子清殺了,崇淵還是復活了,可見,他歷的是情劫,而且要為了命定之人死去,才算曆劫成功。而那個人必須全心全意的愛他才算是命定之人。」
北陰聽後覺得有理:「難怪上一世蕭程風同樣是為了薛凝犧牲,可是崇淵卻沒有復活,因為那時薛凝並沒有真正的愛上他。」
當然也和輪迴血咒有很大的關聯。
蛋蛋恍然大悟,「所以情劫才會讓他們生出情根,讓他們相互忘不了對方?」
少棄點點頭:「神仙若是命中有情劫,便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天命也不可違!」
北陰補充道:「若真是命定之人,三生石會降下姻緣線,只要被天道承認,便可結成神仙眷侶。」
「原來如此!」蛋蛋不由激動起來。
這麼說,主人和師叔還是有機會在一起的!
師叔是天界戰神,本不會動情,就是因為經歷了情劫才會生出情根。
若是主人能夠接受師叔的愛意,那他們就能被天道承認,永遠在一起了。
六道還不知道什麼情劫和命定之人的事情。
她跟著燭雲一路飛過七彩虹橋,來到了九天星河的摘星樓之上。
燭雲在一旁解釋道:「這九天星河是天界最美的地方,站在樓頂可以俯瞰整個天界。」
六道聞言抬頭望去,只見天空繁星閃爍,月亮高懸其中。
星辰璀璨,美輪美奐,猶如一顆顆鑽石鑲嵌在天幕之中。
星河浩蕩,從摘星樓的頭頂流淌而過,呈現出五彩繽紛的光澤。
站在樓頂,望著面前璀璨無邊的星河,六道不由微微感慨。
「九天星河,果然名不虛傳。」
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顆星星。
低頭時,天界的神殿錯落在祥雲之上,美景盡收眼底。
六道見此,不由勾唇一笑,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燭雲見她眼神發亮,似乎是沉浸在了美景之中,也跟著微微一笑。
兩人靜靜地站在樓頂,感受著這片刻的安詳。
摘星樓外,崇淵躲在雲霧之中,望著兩人那和諧的氣氛,心裡不由泛酸。
這樣看來,他才像是多餘的那一個。
即便是和六道有了肌膚之親,他仍然覺得,自己離她有一個銀河那樣遠。
燭雲和六道還沒有發現崇淵在偷看。
燭雲看向六道,「喜歡這裡嗎?」
六道由衷地點頭:「很美。」
燭雲卻望向她,不由脫口:「在我的眼裡,你比星星更美。」
聽了這曖昧的言語,六道眼神閃躲。
燭雲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六道,上次我說的那件事,你想好了嗎?」
六道不由皺起了眉頭。
崇淵見燭雲又拉住了她的手,心裡的失落感更明顯了。
六道卻在下一刻,扯出了自己的手,一本正經地看著燭云:「燭雲,本座當你是摯友。」
燭雲的心咯噔一下。
六道又道:「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燭雲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為何?我以為,你為了我不惜和天界抗衡,說明你心裡是有我的!」
六道嘆了口氣:「本座心裡有你,也有北陰、少棄,你們都是本座最重要的朋友,可是也僅僅只是朋友。」
燭雲聽後目光哀傷,「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六道搖頭,堅定了語氣,「對不起,燭雲。」
被如此乾脆的拒絕,燭雲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其實這種結果,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他沒有想到,六道會這麼直接。
他苦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六道無奈地一笑:「所以,你也莫要讓本座為難。」
燭雲只能放棄,「那你以後,還當我是摯友嗎?」
六道見他似乎想通了,回答道:「自然,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兩人說罷相視一笑,心裡像是放下了什麼擔子,輕鬆了不少。
由於隔得太遠,崇淵一時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卻看到他們倆笑了,氣氛似乎比剛才更好了。
心裡的醋意開始泛濫,崇淵深吸一口氣,想要壓制下去。
可是那醋意卻越演越烈,仿佛要湧出心口。
崇淵抓緊了心口的衣服,難受地喘息了兩下。
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情緒越來越無法控制?
蕭程風對他的影響真的這麼大嗎?
還是說,根本就不是蕭程風在影響他,而是他自己心裡不舒服?
崇淵盯著六道此刻那明媚的笑臉,恨不得現在就把人帶走。
等到兩人從摘星樓出來之後,崇淵終於控制不住了,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六道的手腕。
「本尊有話對你說!」他也不管燭雲的感受,強勢地將人拽走了。
「你!」六道本想掙脫對方。
結果崇淵衣袖一揮,神力流竄而過,兩人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燭雲還沒反應過來,原地就沒有了六道的影子,他一時怔在原地。
仿佛是不想被別人打擾,崇淵的速度極快,瞬間就帶著六道飛出了南天門。
六道好幾次想要把手扯出來,都被男人用更加強悍的力道給握住。
「別動!」男人的語氣壓著一團怒火。
六道莫名地盯著他,這男人突然之間發什麼瘋?
轉瞬即逝間,兩人就一路竄下九重天,化成兩道流光落到了蜀山的青玄殿。
當雙腳重新踏入這個熟悉的院落時,六道眼神微微蕩漾,心裡泛起一抹詭異的酸澀。
崇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他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
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場景,就是這裡。
看著蕭程風曾經居住過的寢殿,崇淵的心也跟著感慨萬千。
這裡不僅是蕭程風的回憶,也是他的回憶。
低頭看了一眼男人抓著她手腕的手,六道不由皺眉:「還不鬆開?」
崇淵這才迅速鬆開了手。
六道的目光從青玄殿的一草一木之中掃過,熟悉的後院和花圃,還有院中的那張石桌。
她仿佛還能看到男人靜坐在石桌前,背對著她看書,作畫的樣子。
蕭團團的小窩還靜靜地躺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蕭程風仙逝之後,青玄殿越發清冷,十天半個月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六道走到了那張石桌前,將手指從檯面上滑過,突然低聲問:「為什麼帶本座來這裡?」
崇淵的心情也低落了下來:「本尊也不知道,想來便來了。」
六道轉頭看向崇淵:「你不是說,塵世間的一切對你來說都只是雜念嗎?」
崇淵眼神哀傷,「可是本尊忘不掉。」
六道不由蹙眉。
男人的聲音認真無比:「和你在人間發生一切,本尊都忘不掉。」
這句話仿佛一顆石子在她的心海里激起了一抹漣漪。
六道的紅瞳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