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占有
2024-09-02 00:12:42
作者: 煙梢月樹
六道的眼神不由朝崇淵看了過去。
似乎是察覺到六道那灼熱的視線,崇淵的心突然慌了起來,臉色越發的不自然。
他皺眉看著蛋蛋:「法神,你莫要胡言亂語!」
蛋蛋喝得已經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只想一通發泄,爽就完了。
「你們在人間界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難道說忘就忘了嗎?我不相信!」
他還想繼續說,崇淵臉色一白,猛然一甩袖子,撞在他的腦袋上,把人給放倒了!
蛋蛋終於止住了嘴,趴在石桌上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氣氛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崇淵甚至不敢再看六道的眼睛。
六道若有所思地瞟向他,察覺到男人此刻詭異的緊張,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吃醋?」她故意問。
崇淵故作正經,「你莫要聽他胡說,本尊才沒有……」
「吃醋」那兩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準確來說,連他都不知道,他方才那失落著急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六道見他著急著反駁,紅瞳稍稍黯淡,嘆息一聲:「哦,這麼說,是法神他誤會了?」
崇淵不自覺地輕咳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看到這個和蕭程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小動作,六道的目光里竟然多了一絲感慨,很快又移開了視線,拿起酒杯又灌了一杯酒。
崇淵餘光瞟向她,突然捏緊了拳頭,猶豫著開口:「所以你和那燭雲太子,你們……」
「你也聽到了,燭雲似乎對本座有意。」六道淡淡回應。
「那……那你呢?」崇淵又問。
殊不知六道眼裡卻盪開一抹狡黠的光,「這是本座的私事,為何要告訴你?」
被對方無情的一懟,崇淵臉色有些沉悶,也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兩人就這麼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壓在心裡的怨氣無法消散,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對方那冷淡的樣子,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也許是醉意漸漸來襲,六道的腦子也有些暈沉沉的,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被強行壓制的,屬於薛凝的情感在慢慢復甦。
她醉眼朦朧地看著身旁的崇淵,那一瞬間,蕭程風的影子仿佛和男人重疊了一般。
她突然冷笑一聲,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下肚,這才喃喃開口:「那日薛凝去不周山還劍,你為何不見她?」
崇淵握住酒杯的手一頓,臉頰不知何時也浮出了一絲酒醉後的紅暈,他轉頭看著六道,無奈地開口:「本尊已歷劫成功,本應拋棄塵世的雜念。」
「呵,雜念。」她仰頭又喝了半杯,「她對你來說,就僅僅只是雜念而已?」
聽到這諷刺的話,崇淵的心突然泛起一陣酸澀,他的手指捏緊了酒杯,不由皺眉。
他也不明白,情愛於天神來說,本就是不該存在的,可是為何,他總是會想起和薛凝的一切。
六道拿起酒杯倒滿了酒,嘆息一聲:「可笑的是,她以為你死了,日日夜夜的酗酒,哭成了淚人。可是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崇淵心臟狂跳了兩下,針扎一般的疼。
薛凝她……
他呼吸一頓,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難受。
蕭程風一直以為薛凝不曾喜歡過他,卻不知道,原來他死後,薛凝竟然傷心至此。
他不由看了六道一眼,此刻她醉意正濃,原本蒼白的肌膚泛起一陣嫣紅,纖薄的紅唇水光灩斂充滿了誘人的氣息,特別是那雙妖異迷離的血瞳越發的勾人心魄。
心臟不由自主地微微跳動,他盯著對方看了很久,好半天都移不開眼神。
他突然想起,在昆吾山時,薛凝喝醉了,也是這般嬌俏迷人。
只不過六道比她的長相更加艷麗,多了一種別樣的妖媚。
他突然有些迷糊地問:「那你呢,蕭程風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她總是提薛凝,卻不曾說過她自己。
薛凝不就是她嗎?就如同蕭程風就是他崇淵一樣!
六道沉默良久,「你問這些有意義嗎?你已不是蕭程風,本座也不是薛凝。」
「你的身體裡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薛凝的記憶和情感嗎?」崇淵有些不甘心,語氣重了些。
「那你有嗎?」六道卻瞪著他,聲音尖銳,像是在發泄一般。
崇淵皺眉,眼神盪開一層哀傷。
六道的目光也閃爍了兩下,好半天才把心裡那奇怪的感情壓制下去。
兩個人的心裡其實都沒有釋懷,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不想承認,他們身為神,卻擁有了人類的情感,簡直是可笑至極!
酒壺換了一盞又一盞,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終於兩個人的意識都開始凌亂。
崇淵覺得不能再喝下去了,正要起身告辭,身體卻一軟,倒在了地上。
六道見此,突然輕聲嘲笑,指著他:「你的酒量還是這麼差!」
崇淵想要爬起來,可是卻沒有力氣。
他突然朝六道伸手道:「拉我一把!」
六道白了他一眼,撐起了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崇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六道此刻也沒多少力氣,竟然一時拉不起來。
崇淵本想自己用點力站起來,豈料輕輕一拽,六道腳下不穩,頓時朝他栽倒過去。
六道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胸前,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盯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迷離的雙眸里都有些晃神。
那一刻這三生三世所經歷的一切愛恨都從胸口蔓延而過。
六道忘不了男人為自己兩世犧牲的那一刻。
而崇淵也忘不了女子擁著自己傾訴衷腸的那一瞬間。
指尖滑過了男人的臉頰,落到了他的唇邊,六道的眼裡突然泛起一陣酸意。
崇淵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猶豫著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擋在天神和魔神內心那道無形的禁忌之門仿佛被打破,愛意如潮水一般的湧來,淹沒了兩人的大腦。
崇淵微微抬頭吻住了她的唇,柔軟香甜的觸感讓他的心海泛起一層漣漪,如同毒藥一般蝕骨,難以自拔。
他越發動情地吻著她,充滿醉意的眼睛裡溢滿了情意。
六道先是一驚,心口劇烈地顫抖起來,被他親得臉色發紅,緊接著也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抱住了他的頭,回應著他的吻。
火熱的唇瓣相互廝磨著,也許是醉意作祟,這一次,兩個人都像是拋開了枷鎖,不顧一切地吻著對方。
天神又如何?魔神又如何?身份立場又如何?他們只不過是兩個平凡的男女,想要親近自己想要的人罷了。
崇淵用力地吮吸著六道的唇瓣,吃糖一般小心地啃咬著,最後小心翼翼地撬開了她的貝齒,唇舌交纏,緊密相貼。
難以言喻的熱流從心頭淌過,口中的熱度讓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渾身發軟。
六道沒想到崇淵的吻竟然比蕭程風更霸道,吻得她差點無法呼吸,竟不知道怎麼換氣,一時羞恥無比。
激烈的情感瞬間被點燃,刺激了兩人的大腦,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受控制。
但是六道還沒有徹底斷片,知道這裡是後院,她大手一揮,魔氣一閃,兩人便瞬間轉移,回到了羅剎宮的床榻之上。
一到床榻上,崇淵便一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與之十指相扣,緊緊交握,再次吻住了她。
六道被他吻得意亂情迷,血眸里的冰冷徹底被熱情所取代。
醉意已經讓兩人失去了理智,只想跟著自己的身體走,他們一邊親吻著,一邊緊緊相擁,衣服一件件地褪去,散落一地。
桌上的紅燭在微微閃動,牆上倒影出兩人的影子。
門外的守衛們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一個個相互對視一眼,立即羞紅了臉,趕緊躲得遠遠的。
黑色的床幔飄動,黑曜石微微搖曳,屋內一陣柔情蜜意。
夜晚漫長又溫存,直到第二天早上,崇淵的腦子才漸漸清醒了過來。
宿醉的疼痛感還未消散,身體也有些疲憊。
他盯著面前這間陌生的寢殿,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心臟瞬間狂跳起來。
昨晚的記憶瞬間從腦海中閃過,崇淵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他都對她做了什麼?
崇淵目光掃了一眼身邊,卻發現床榻之上早已沒有了六道的身影。
若不是昨夜的觸感太過真實,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醒了?」
正此時,六道早已穿戴整齊,從寢殿的門口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侍女。
侍女的手裡正端著一碗湯汁,她抬頭瞧了崇淵一眼,見他此時衣衫不整,白皙的胸膛正露在外面,腹肌若隱若現,簡直是勾人無比。
她心中壞笑,立即低下了頭,這位俊俏公子莫不是魔神大人新收的男寵?
又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更是羞澀無比,看來兩人昨夜打得火熱啊!
侍女把湯放到了床頭對崇淵道:「這位……公子,這是魔神大人給你準備的醒酒湯,你趁熱喝了吧。」
崇淵趕緊蓋上了被子,臉色窘迫,「謝謝。」
「下去吧。」六道揮袖道。
「是,大人。」侍女曖昧地瞄了兩人一眼,立即溜之大吉。
寢殿裡又只剩下兩個人,崇淵見自己沒穿衣服,把被子往上挪了挪。
六道好笑地看著他:「又不是沒看過。」
這句話一出,崇淵神情尷尬,身為戰神,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毫不避諱。
六道又補充了一句:「早在你還是蕭程風的時候,就看過了。」
上輩子在極樂宗地牢,薛凝強行和他發生關係的那一幕,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六道……你是個女子。」崇淵不由強調。
六道挑眉:「本座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麼?」
她說完,湊上前故意調笑道:「你昨晚壓著本座的時候,不是挺厲害嗎?」
崇淵倏然漲紅了臉,「本尊……」話到嘴邊,只覺得羞恥無比,不知如何辯解。
他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麼了,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只想一味的占有她,什麼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作為天神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簡直是枉為天神!
六道噗嗤一笑,仿佛覺得逗他很有意思,難怪薛凝以前也很喜歡逗蕭程風。
看到這男人吃癟的樣子,心情都會好很多。
看到六道突然笑了,笑容明艷風情,崇淵的心又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