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北海龍族的血案

  六道幽幽開口：「三萬五千年前，冥界輪迴台崩裂，萬物生靈皆被邪氣所困……」

  就在三界眾神束手無策之時，她降生了，那時的她乃新生的真神，身負神力，還不似如今這般冷血無情。

  為了拯救三界眾生，她將三界各處的邪氣盡數吸收，修成魔體，也因此耗盡了她的神力。

  最後她體力不支，墜入北海，被北海太子燭雲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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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雲？」重淵並不認識此人，但是他知道，北海龍族自上古以來，便是天界的妖神。

  「本座與燭雲一見如故，成為了朋友，經常一起修煉論道。然而燭雲與本座交好之事，很快便被北海之主，燭雲的父親，燭蒼知曉。」

  燭蒼多次勸說兒子，莫要與魔族來往，讓其與她斷了聯繫。

  可燭雲卻不聽，他私心覺得，六道並不是一個邪魔，反而救了天下蒼生，若不是她，恐怕北海也要被邪氣入侵。

  燭蒼沒轍，只能睜隻眼閉一隻眼，然而六道的存在，卻引起了天界眾神的忌憚。

  得知六道吸收了天地邪氣，修成魔神，軒轅昊倍感不妙，害怕她終有一天會危害三界。

  於是他將燭蒼父子宣上天，讓燭蒼和燭雲設計將她困在北海。

  可燭雲卻違抗了天帝的命令。

  聽到此處，崇淵的表情驀然一沉，「後來呢？」

  六道諷刺一笑：「軒轅昊大怒，將燭雲押入了萬魔窟受刑！」

  崇淵不由捏緊了拳頭，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如此衝動！

  「後來，燭蒼為了救兒子，答應了軒轅昊的要求。」六道繼續回憶道。

  軒轅昊給了他兩樣神器，攝魂鈴和煉妖壺，讓他前去收服六道。

  燭蒼舉辦群仙宴並邀請六道前來赴宴，並在她的酒菜中下了毒。

  六道卻沒有中毒，她早已察覺飯菜有毒，燭蒼見事情暴露，拿出神器和眾仙合力圍攻六道。

  可是眾人慘敗，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六道看在燭雲的面子上，並沒有殺他們，只是質問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燭蒼告訴六道，燭云為了她被困在萬魔窟，他也是迫不得已。

  六道怒極，立即趕去萬魔窟救人。

  她和燭雲剛出了萬魔窟就遭到了前任法神，也就是蛋蛋父母的襲擊，但是法神卻不是六道的對手，敗下陣來。

  六道和燭雲回到北海之後，卻見到了遍地的屍體，燭雲的母親化成了龍身就撲向了她。

  燭雲好半天才穩住母親的情緒，詢問緣由。

  「若不是你返回北海，殺死了赴宴的神仙，搶走了神器，我夫君和族人又怎麼會被天帝抓走！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北海夫人揪著六道的衣領，恨不得將她打死。

  當時，六道的腦袋嗡嗡的，一陣迷惑。

  「夫人，這些人不是我殺的！當時我明明在萬魔窟！燭雲可以作證！」六道解釋道。

  北海夫人卻冷笑著反駁：「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就算不是你的本體，你還有六個魔相分身！除了你誰能做到？」

  六道臉色發白，一時百口莫辯。

  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冒充了她，趁她不在返回了北海，屠殺眾仙還搶走了神器。

  燭雲聽後，也臉色發白，眼裡泛起了一種猜疑。

  他是不信的，可是看到這遍地的屍體，加上北海夫人的證詞，他只覺得心口泛寒。

  就在此時，十萬天兵突然來到北海上空。

  「北海龍族抗旨不尊，勾結魔神，搶走神器，屠戮眾仙，罪大惡極！三日之後，於剮龍台賜死！陛下念九龍子年幼，夫人需從旁照料，網開一面！」

  聽到這話，北海夫人頓時腳底一軟，渾身冰涼，淚水奪眶而出。

  「夫君！不！」

  燭雲只覺得呼吸一窒，險些站立不穩。

  念罷，天兵指著燭雲道：「燭雲太子，你還不束手就擒！」

  六道怒氣攻心立即就與天兵天將打了起來。

  可是憑她一人根本擋不住十萬天兵。

  那時的她還未建立魔界，身邊沒有得力魔將，也未曾領悟《滅神抄》。

  一番苦戰之後，六道和燭雲都被神將擒獲。

  「不，雲兒！你們放開她！」北海夫人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卻被天兵一腳踹開。

  看著淚如雨下的北海夫人，六道只覺得心如刀絞，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入心臟。

  那時她就在想，若是她能再強一些，該有多好！

  她就可以保護那些她想要保護的人！

  三日之後，六道和燭雲被押赴刑場，那一天，可謂是六道的噩夢。

  她跪在剮龍台前，親眼看著燭雲和燭蒼，還有一眾北海龍族被斬首，龍血染透了整個剮龍台，於九重天滴落而下。

  百顆龍頭頓時飛了出去，那一刻，仿佛有什麼信念破碎了一般。

  魔氣沖開了她的大腦，她終於爆發，無盡的仇恨讓她的力量暴增，她破開了天神的封印，一路殺到南天門。

  剛要踏出天宮時，卻遭到了蛋蛋的圍剿，蛋蛋一見到她就怒火中燒，說什麼要替父母報仇。

  六道這才明白，她和燭雲離開萬魔窟之後，有人又冒充了她殺死了受傷的前任法神，可是眼下她已經不想解釋了。

  自北海覆滅之後，她就只有一個念頭，殺光天界的神仙，為北海龍族報仇！

  暴怒之下，六道一掌將蛋蛋劈下了九重天，逃離了天界。

  她回到了北海，想要帶夫人和九龍子和她一起逃。

  可北海夫人得知族人慘死，受不了刺激，自刎在她的面前。

  九龍子見到母親慘死，頃刻之間便化成了龍身，離開了水晶宮，不願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那一刻六道才明白，她生而為魔，永遠也不能被三界接納，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

  「世人皆稱本座為邪魔，懼我怕我，恨不得殺我，那本座就做真正的邪魔給他們瞧瞧！」

  六道說到此處，聲音帶著一股強烈的怨氣。

  「所以，你就建立了魔界，成為了真正的魔神，為了給龍族報仇，而殺上了天界。」崇淵道。

  「沒錯，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卻含冤慘死。可是軒轅昊那個劊子手，現在還好端端的坐在天帝的寶座上！憑什麼？本座就是要讓他死，讓他下去給龍族陪葬！」

  六道說著聲音越發激動，濃烈的殺意從她的眼眸中浮現，她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天取了軒轅昊的首極。

  崇淵看著被仇恨籠罩的六道，不知為何，心裡竟然有些難受。

  她原本可以做救世的天神，受人敬仰，若不是天帝一意孤行，步步相逼，她也不會變成令人聞風喪膽的邪魔，而龍族也不會遭受滅頂之災。

  軒轅昊，你這個混帳東西！

  崇淵在心裡痛罵道。

  「對不起。」崇淵突然認真地說。

  聽到這話，六道的眼眸閃動了兩下，表情複雜。

  「天尊這是何意？」

  崇淵又道：「若不是天界對你胡亂猜忌，龍族也不會含冤而死，終究是天界對不起你們。」

  六道的心臟微微跳動了兩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崇淵。

  她從未想過，堂堂天界戰神，真武天尊，竟然在替天界向她道歉。

  「你一個人說對不起又有何用？」六道嗤笑一聲。

  「至少，本尊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崇淵道。

  六道心念一動，故意反問道：「你就那麼相信本座？萬一，本座是編故事騙你的呢？」

  崇淵道：「本尊相信你。」

  因為她剛才那痛心的眼神騙不了人。

  聽到這話，六道的心口泛起一層淺淺的漣漪。

  腦海里突然閃過在蜀山的伏魔洞，被困的少女滿眼期盼地看著她的師叔。

  「你……相信我嗎？」

  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相信你。」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有一種蕭程風還在的錯覺。

  好半天，六道才收回了視線，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對了，那個變成你的模樣搶走神器的人，你查到了嗎？」崇淵不由追問道。

  「北海滅族之後，本座曾派人調查過，一無所獲。」

  提起這個人，六道的心裡也是滿腹怨氣。

  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蒙受冤屈，軒轅昊也不會因此將北海滅族！

  若是有朝一日，讓她抓到此人，定然要將他碎屍萬段！

  崇淵腦中閃過一絲靈光，突然嚴肅地開口：「你可還記得薛凝在雲海仙宮的擂台上聽到的鈴鐺聲！」

  六道神情動盪，他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

  那鈴聲，確實和燭蒼手裡的神器很像。

  「在千水崖，林子清也是用煉妖壺才將蕭程風困住，雪璃凰還因此喪命。」崇淵又提醒道：「林子清手裡的神器，正好就是萬年前天界丟失的那兩樣，本尊不相信這是巧合。」

  六道聽後，眼神一眯：「這麼說來，林子清的背後一定有人，那個人說不定就是萬年前陷害本座的人。」

  「沒錯，軒轅昊也是他的一顆棋子，這個人，才是你真正的敵人。」崇淵道。

  崇淵話音剛落，六道就發出一聲冷笑，她轉頭看向崇淵：「那個人的確該死，可是你以為本座就會因此放過天界不成？」

  崇淵臉色一沉，他的確想勸她，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敏感。

  六道走上前，殷紅的眼眸審視著他，「我告訴你，軒轅昊，本座非殺不可！」

  「要怎麼做，你才肯放棄開戰？」崇淵反問。

  「除非龍族復活！」

  聽到這幾個字，崇淵表情陷入晦暗，心下一沉。

  龍族復活，談何容易？

  只要上了剮龍台，就會被砍掉龍頭，拔掉龍鱗，抽掉龍筋，不僅屍骨無存，就連龍魂都會天雷震碎，算是母神降臨，也難救！

  六道之所以會這麼說，就是知道他沒辦法做到，也不能阻止她攻打天界。

  看到崇淵沉默了，六道嘲諷的一笑，「做不到是嗎？」

  說罷，她突然上前，單手捏住了崇淵的下巴。

  崇淵臉色微變，似乎是覺得這個動作太過挑逗和曖昧，他有些抗拒地往後一退。

  六道卻粗魯地按住了他的腦袋，湊到了他的耳畔，語氣帶著一絲警告：「所以，大戰之前你最好老實一點，休想耍什麼花招，不然。」

  她的手指從他的下巴一路向下撫過，指尖貼緊了他的脖子，五指微微收緊，「本座會立刻取了你的性命！」

  兩人的距離極近，女人溫熱的氣息弄得崇淵的耳朵一陣酥癢，除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崇淵還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情緒。

  心臟跟著跳動了兩下。

  他一時奇怪，不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