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輪迴台的秘密

  「師叔，你和姑奶奶這麼大晚上幹嘛去了？」

  黑眼神鯢看到蕭程風像是失了魂一般，從大門口走了進來，不由爬過去詢問。

  「我主人呢？」蛋蛋也跟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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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程風看了它們一眼，什麼也沒說，他的腦子到現在還有些亂，也很疲憊。

  進了自己的房間，就將門給關上了。

  兩隻妖獸相互對視一眼，一臉奇怪。

  黑眼神鯢百思不得其解，「師叔這是怎麼了？」

  蛋蛋搖搖頭：「誰知道。」

  不到一會兒，薛凝也回來了，同樣是臉色不佳。

  就連蛋蛋和她說話，她都沒反應過來。

  「這兩人，這是怎麼了？」黑眼神鯢不由用爪子撓撓腦袋。

  蛋蛋猜測，「難道是吵架了？」

  *

  那天晚上，薛凝和蕭程風都倒在床上夜不能寐。

  花海之中的那個綿長的吻，對方溫柔的鼻息，柔軟的唇，急促的呼吸，還在腦海中閃現。

  蕭程風越想越覺得自己混帳，騰地坐起，不停地默念起清心咒。

  可是薛凝的聲音卻揮之不去，似蠱惑人心的魔音一般。

  蕭程風，我喜歡你！

  一想到這句話，蕭程風伸手揪住了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微微刺痛。

  上輩子在極樂宗，她是怎麼對你的？你還不清楚嗎？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蕭程風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蕭程風眼神暗淡。

  你終究是她師叔，若你真的動了邪念，怎麼對得起她？怎麼面對蜀山和整個修真界？

  上輩子她已鑄成大錯，這輩子，你還想讓她重蹈覆轍不成？

  你不能跟著她一起錯下去！

  他強行將心裡的邪念給壓了下去，硬生生逼自己忘記這一切。

  就在他默念咒語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雲初瑤的哭聲。

  「哥，你在哪裡，嗚嗚嗚！你走開，不要過來！」

  蕭程風的心臟咯噔一下，後背一涼。

  是傳音符！

  他上次離開昆吾山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給了雲初瑤幾張傳音符，並叮囑她，只要有事，就點燃符咒呼喚他。

  看來，是她出事了！

  蕭程風已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立即化作一道劍光從窗戶竄了出去。

  就在他即將衝出鬼門關的時候，神荼帶著幾個鬼差出現了。

  他們見此劍光，還以為是什麼不速之客，沒想到是蕭程風。

  「你要回陽間了？」神荼知道他是薛凝的師叔，也沒有為難他，只是詢問道。

  蕭程風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請尊駕放行。」

  「你還回來嗎？」神荼追問了一句。

  言下之意，你還會回來找魔神大人嗎？

  蕭程風沉默了半晌，才捏了捏手心，「我本就不是冥界之人，自然不會再回來。」

  神荼點點頭，這才讓鬼差讓開了道：「你走吧。」

  「多謝！」

  蕭程風立即竄出了鬼門關，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

  薛凝幾乎是下半夜才沉沉睡去，所以第二天醒得很晚。

  冥界雖沒有白晝，可是時辰還是和陽間一樣，直到巳時薛凝才悠悠轉醒。

  見蕭程風的房門還緊閉著，裡頭也沒有動靜，薛凝還以為他沒有起床。

  熬好了藥，帶上藥膏，薛凝端著木托盤走到了他的房門口。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薛凝就一陣擔憂，也不知道蕭程風會不會見她。

  在門口猶豫了半晌，還是鼓起了勇氣敲門。

  「蕭程風？」她喊道。

  屋裡沒有人回應。

  心想，這人可能還在生氣，又或許是不喜歡她直呼他的大名。

  「師叔？」

  叫了一聲尊稱，可是還是沒有人回應。

  「怎麼回事？」薛凝嘀咕了一聲，推門而入。

  卻看到床鋪上已經沒有了人，房間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薛凝一時詫異，難道他已經起床了？

  摸了摸床鋪，發現早就沒有了溫度，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薛凝將藥碗放在了桌上，又去了外面尋找。

  見蛋蛋和黑眼神鯢正在殿外閒聊，便問道：「你們看見蕭程風了嗎？」

  黑眼神鯢道：「師叔不是一直在房裡嗎？沒出來過啊！」

  蛋蛋也道：「莫非去城裡閒逛了？」

  就在此時，神荼突然出現在三人的面前：「他回陽間了。」

  「什麼？」薛凝震驚。

  「寅時就走了，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神荼回答。

  薛凝連忙追問：「他有說他去哪兒嗎？」

  神荼道：「沒問，不過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薛凝心頭焦急：「他傷勢未愈，一旦回去，仙門的人一定會對他圍追堵截！」

  蛋蛋道：「師叔冒著風險也要趕回去，會不會是出了什麼大事？」

  聽到這話，薛凝心裡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能讓蕭程風如此著急的人，一定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

  難道是，雲初瑤！

  薛凝臉色大變。

  找不到我和蕭程風，林子清一定會對雲初瑤下手！

  雖然她的身邊有桑彥保護，可桑彥終究不是林子清的對手，萬一他們倆出了什麼事！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薛凝擔心蕭程風的傷勢，剛要御劍離開卻被蛋蛋攔住：「師叔不知去向，貿然回去，仙門的人同樣也不會放過你！」

  「對啊，姑奶奶，咱們得先知道師叔去了哪兒，才好找啊！」

  薛凝表情凝重，這才冷靜下來。

  「神荼將軍，你們冥界可有什麼尋人覓物的法寶？」

  神荼見她要走，不由擰眉：「抱歉大人，我不能告訴你，也不能放你走。」

  「為何？」

  「帝尊吩咐過，不能讓你離開。」

  又是北陰，他到底想做什麼？

  「若是我非要走呢？」薛凝臉色倏然冷冽下來。

  神荼將金色長戟橫在了她的面前：「那便休怪神荼無禮了。」

  薛凝捏緊了拳頭，臉上已經浮起了一絲怒意，殷紅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

  蛋蛋見神荼要動手，不由捏緊了拳頭。

  眼看場面要失控，黑眼神鯢剛要上去勸架。

  一道紅霧散開，北陰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張無情的臉就那麼看著她。

  「你要為了那個男人去送死不成？」北陰沉聲道。

  「送死又如何？命是我的，別人無權干涉！」薛凝反駁道。

  北陰冷笑：「你應該知道，沒有六道就沒有你，你若死了，她便會消失，而整個三界將會有滅頂之災！」

  「你說什麼？」

  薛凝和蛋蛋紛紛怔住。

  北陰盯著薛凝，目光嚴肅：「你應該知道她是如何誕生的吧。」

  薛凝想起命蓮上的那段話，心中一凜。

  三萬五千年前，六道魔氣為禍三界，天地降生神力化六為一，神魔結合，史稱六道魔神，魔神收服魔氣為魔相分身，魔氣之亂為之平息。

  「難道？」

  北陰嘆息一聲：「沒錯，三萬五千年前，冥界輪迴台被邪氣入侵，六道輪迴被破壞，惡靈肆虐，怨氣叢生。最後這些怨氣和邪靈化成了六道魔氣，為禍人間。九州遭遇滅頂之災，百姓慘遭魔氣吞噬，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就在此時，魔神降生了。」

  想起那一段慘痛的歷史，北陰雙眸顫動不已，語氣隱忍：「天地之中突然出現一道神力，將魔氣收服，化成了六道魔神，並將輪迴台的邪氣鎮壓封印，力退群鬼，三界這才恢復平靜。」

  薛凝聽後後背一陣發麻，她從來不知道，傳聞中的魔神那般殘忍嗜血，降生時卻拯救了那麼多的生靈？

  蛋蛋也是一驚，身為天界之人，他也是頭回聽說！

  「既然如此，天界諸神又為何要剷除她？」薛凝問。

  北陰聽後，嘲諷的一笑：「因為她是魔，她的身上始終帶著邪魔之氣，並且無法消除。天界諸神畏懼這種恐怖的力量，他們擔心她會被邪氣反噬，終有一天會危害三界。」

  「她死了，三界為何會有滅頂之災？」薛凝追問道。

  北陰道：「她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到冥界加固輪迴台的結界，壓住裡面的邪氣，可是她已經消失一萬年了，輪迴台的結界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聽到這話，主僕二人的臉色皆是大變，惶恐不已。

  「你的意思是，若是魔神不復生，那輪迴台就會！」蛋蛋激動道。

  「沒錯，若是魔神再不復活，到時候輪迴台崩裂，百鬼橫行，怨靈肆虐，又會如三萬五千年前那般，三界將會變成一片鬼域，永無寧日。」

  薛凝只覺得渾身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若真是那般，那三界所有人都會死！包括她和蕭程風！

  難怪北陰如此擔憂她的性命，原來是為了天下蒼生！

  「當年，天界誅殺魔神的時候，你為何不把事情告訴他們？」薛凝一時氣憤。

  北陰臉色陰沉：「你以為神界的人會不知道嗎？可是他們覺得，聯合眾神之力一樣可以鎮壓輪迴台，他們不願意承認魔神的能力，也不願意向魔神低頭。寧願殺了她，樹立天界的威嚴，也不願意接受一個異類。」

  薛凝只覺得可笑，縱使她現在還不是六道，聽到這樣的話，也覺得心寒無比。

  魔神明明用自己的力量救了萬物生靈，卻被人視作邪魔！恨不得殺之後快！

  難道魔的力量，就不是力量嗎？

  只要能夠拯救天下蒼生，是神是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難怪魔神後來要攻上天界，這樣的窩囊氣，誰能忍？

  「若是六道甦醒之後，並不願意幫你呢？」薛凝忍不住擔心。

  聽到這話，北陰的臉色晦暗，心中一沉。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當年天界如此對她，魔神早已心存恨意，他和青帝百般阻撓，也沒有攔住她。

  她還是攻上了天界。

  若是她真的復活了，也不一定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去修復結界。

  他長嘆一聲，「她願不願意是她的選擇，可是天界欠她一條命，我必須要還給她！」

  他一臉嚴肅地望著薛凝，語氣執著：「所以，我不能讓你出事，你必須留在冥界，只有留在這裡，你才能平安無事！」

  薛凝聽後心潮澎湃，終於明白了北陰的良苦用心，可是蕭程風在她的心裡，何嘗不是和天下蒼生一樣重要？

  「抱歉帝尊，我還是要去找他！」薛凝捏緊了拳頭，語氣堅定地說。

  「那個男人在你的心裡就那麼重要？」北陰不解。

  「是他用輪迴血咒救了我，沒有他，就沒有我！帝尊，你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他！」

  北陰目光閃動，眼神漸漸複雜。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好，這本功法你收好。」北陰將衣袖一揮。

  面前立即出現了一本黑色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