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生辰禮

  獬豸，又稱任法獸，民間傳說，任法獸乃正義和司法監察的象徵，所以百姓經常塑其神像用來鎮鬼、驅邪。

  聽聞任法獸自出生便可飛升化神，在天界地位崇高，不是普通神獸可比的。

  她顫著手摸了摸蛋蛋的脖子，激動不已，「蛋蛋，你竟然是一隻獬豸！」

  蛋蛋用頭蹭了蹭她的手，笑道：「主人，我都告訴你我是神獸了！這下相信了吧！」

  「神尊大人，我終於又看到你的真身了！嗚嗚嗚！」黑眼神鯢感動得痛哭流涕！

  激動之時，它哭著哭著，兩個鼻孔里卻突然流出了一條紅色的溪流。

  蛋蛋驚訝地提醒道：「小鯢子，你流鼻血了！」

  「哈哈哈哈哈，真的流鼻血了哈哈哈，」薛凝捧腹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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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神鯢用爪子抹了一鼻子的血，震驚不已，「這......怎麼回事？」

  蛋蛋道：「你一次性吃了三個聖果，當然要流鼻血了！」

  「臥槽，那怎麼辦啊？」黑眼神鯢一臉害怕。

  蛋蛋道：「多喝點水！」

  黑眼神鯢立即鑽進了面前的水潭之中，大口大口猛灌了幾口，果然不到一會兒，鼻血就慢慢止住了。

  它甩了甩身上的水從水潭裡爬上了岸，感慨道：「看來這果子確實不能多吃！」

  薛凝吃完了果子，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漬，這才注意到了躲在石頭後面的那隻小狗。

  小狗仿佛是害怕蛋蛋和黑眼神鯢，縮著尾巴低著頭不敢出來。

  「小鯢子，蛋蛋，你們倆先退後一下，它害怕。」薛凝對另外兩隻說道。

  蛋蛋和黑眼神鯢相互對視一眼，頓時將身體縮成了一小團，把渾身的妖氣收了回來。

  壓在小狗身上的壓力終於小了一些，它才敢往外探了探頭，朝薛凝小聲叫道：「汪汪~！」

  薛凝立即走了上去撈起地上的小狗抱在了懷裡，「謝謝你的小傢伙！」

  「汪汪汪！」

  黑眼神鯢道：「這小東西還挺聰明！」

  蛋蛋道：「它莫不是也吃過聖果？一隻普通犬類，靈智竟然比普通妖獸還要高？」

  薛凝聽後，驚喜無比，摸了摸它的腦袋，「小傢伙，你一直生活在這裡嗎？你的主人呢？」

  小狗聽後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嗚嗚~」

  「原來你是只流浪狗啊？」薛凝語氣心疼，又用手指撓了撓它的下巴。

  小狗一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嘴裡發出幾聲愉悅的低吟，仿佛很喜歡別人這樣摸它。

  薛凝眼神柔軟地望著它，這小傢伙一個人在這峽谷里生活，恐怕很寂寞吧。

  它救了我的命，要不然我把它帶回蜀山吧。

  對了，蕭程風一個人在青玄殿裡生活，平日裡孤家寡人的，也沒人陪他說話，要不然，送他一隻小狗，還可以和他做個伴兒！

  這隻狗狗又這麼聰明，一定可以逗他開心的！

  薛凝想到這裡，歡喜無比，對小狗道：「小傢伙，願意和我回蜀山嗎？」

  「汪汪汪！」小狗歡喜地搖了搖尾巴，伸出舌頭舔了薛凝的臉頰一下。

  「先讓我給你洗個澡，把你變得漂漂亮亮的，再給蕭程風一個驚喜！」

  *

  將戒律堂積壓的事務處理完畢之後，蕭程風便返回了青玄殿。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幾個弟子捧著大小不一的盒子站在了門口，鬼鬼祟祟地往裡頭張望著。

  「趁師叔還沒回來，咱們把東西放到桌上就走吧！」

  「啊，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可是讓我親手給他，我害怕！」

  「師叔那張冰山臉，看著就害怕！要不我把禮物給你，你幫我們送吧！」

  「不不不，不要，還是放桌上吧！」

  幾個弟子立即溜進了青玄殿，把手裡的禮物放到了院子裡的石桌子上，然後迅速逃離了現場。

  蕭程風還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心中暗想。

  我這青玄殿平日裡甚少有人來，今日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蕭程風帶著疑問走進了青玄殿，看著石桌子上的那些盒子，只見盒子上貼著一張字條。

  「蕭師叔，今日是你的生辰，這是門下弟子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師叔不要嫌棄。」

  蕭程風微微一愣，若不是看到這字條，他都要忘記今日是他的生辰了。

  人活得越久，其實對生辰這東西，便覺得並不那麼重要了。

  只不過，送長輩禮物乃蜀山習俗，千百年未曾變過。

  雖然知道這些弟子或許是被逼無奈才送禮物的，但是蕭程風冷峻的面容還是浮起了一絲柔和，他好笑地搖搖頭。

  我就那麼可怕嗎？送個禮物還要偷偷來。

  他把禮物一個個拿起來，準備收到屋子裡去，後來發現，除了天辰殿的禮物，其他的都在。

  仿佛是早已預料一般，蕭程風只是輕嘆一聲，自嘲的一笑。

  今年果然還是和往年一樣嗎？

  *

  薛凝抱著小白狗回到蜀山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小白狗洗去了污濁之後，一下子顏值暴增，比那隻山頭那隻大黑狗好看了數十倍，頗像一隻雪白色的小毛球。

  為了給蕭程風一個驚喜，她還特地去山腳下的集市里買了一個漂亮的大盒子，在裡頭撒了些花瓣作為裝飾。

  最後薛凝給小白狗理了理身上的毛髮，給它戴上了五顏六色的花環項圈，把它裝進了盒子裡。

  「嗯，真可愛！」薛凝滿意地一笑。

  看得她簡直是少女心爆棚。

  末了，她又一想，蕭程風是個大男人，把小白狗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他會不會不喜歡啊？

  要不把花環摘了？把花瓣倒了吧？

  不行，那樣就沒氣氛了！

  薛凝摸了摸下巴，還是決定就這麼送！

  「汪汪汪！」小白狗搞不懂薛凝為何把它關在盒子裡，正要往外鑽。

  「噓~！安靜點，你等會可要好好表現啊！」薛凝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道。

  小白狗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聽懂了薛凝的話，最後乖乖地蹲了回去。

  「等會就好了，你忍一忍！乖！」薛凝哄著它，然後輕輕地蓋上了蓋子，給它留了個縫隙出氣。

  她抱著盒子偷偷溜進了青玄殿，此時四處無人，月光照耀在竹影之上，如墨畫一般靜謐清冷。

  屋裡正燃著燈，窗戶上投射著蕭程風的影子，男人靜坐在書案前，手裡似乎捧著什麼書卷在翻閱。

  燭光搖曳著，男人認真無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似乎還沒有發覺薛凝的氣息。

  薛凝知道他一定又在看那些無聊的古籍。

  這傢伙，一個人生活在這青玄殿裡，就是這麼打發時間的嗎？他難道就不會寂寞嗎？

  突然有些心疼他，薛凝低頭看了看自己捧著的盒子。

  看來送他一隻小狗是正確的！

  害怕被蕭程風發現，薛凝趴著身子爬上了台階，將手裡的盒子放在了門口。

  她屏住呼吸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後面，從衣袖裡拿出一顆早已準備好的石子兒，朝房門打了過去。

  屋內的蕭程風聽到響聲，立即把思緒從書里抽了回來。

  薛凝立即躲到了柱子後面。

  「誰？」蕭程風警惕無比，起身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一個人都沒有，蕭程風一時詫異，他剛要走出去查看，腳尖卻踢到一個東西。

  他低頭一看，卻見地上擺著一個盒子。

  這是何物？

  蕭程風伸手把盒子抱了起來，盒子裡的東西動了兩下，仿佛是什麼活物。

  蕭程風驚訝之餘，伸手揭開了蓋子。

  一股清氣從裡頭噴涌而出，花瓣漫天飄落，香氣撲鼻。

  蕭程風嚇了一跳，還以為遭了誰的暗算，剛要扔掉盒子。

  緊接著一隻雪白色的漂亮狗狗從裡頭撲來出來，衝著他歡快地叫了兩聲。

  「汪汪汪！」

  「小狗？」蕭程風一把將它抱住。

  小白狗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木牌，上面寫著：「師叔，生辰快樂——薛凝。」後面還用毛筆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到「薛凝」那兩個字，蕭程風的心海泛起一陣漣漪。

  是她送給我的？

  她竟然送我生辰禮了？

  而且，她不是寫的「天辰殿」，而是寫的「薛凝」兩個字。

  這莫非是她單獨送他的禮物不成？

  說不出心裡的感受，蕭程風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難以言喻的興奮。

  蕭程風抬手摸了摸小狗圓圓的腦袋，見它那可愛的模樣，冰冷的臉一下子軟了下來。

  他伸手逗弄了兩下小白狗的下巴，用薛凝從未聽過的語氣，柔聲對它道：「你好可愛，叫什麼名字？」

  躲在柱子後面的薛凝看到他抱著小白狗，愛不釋手的樣子，不由得揚起嘴角。

  還以為他不會喜歡呢，沒想到她竟然賭對了！

  任務完成了，還是先走吧！

  薛凝正要偷偷離去。

  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蕭程風立即扭頭，衝著柱子後面低喝一聲。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薛凝肩膀一抖，皺著眉頭，只好尷尬地走了出去，撓頭一笑，「師叔，晚上好啊！」

  蕭程風抱著小白狗，望著薛凝，目光隱隱有光，「你躲什麼？」

  薛凝一時不好意思，隨口道：「太晚了，我怕打擾你。」

  蕭程風走上前，來到了薛凝面前，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

  薛凝見他不說話，一時緊張起來。

  「謝謝你，我很喜歡。」男人溫柔磁性的嗓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薛凝望著他的臉，心臟突然又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你喜歡就好！」薛凝說完之後，仿佛是害怕和蕭程風對視，撒腿便跑！

  「誒！薛凝！」

  蕭程風還想說什麼，就見薛凝慌張不已地跑出了青玄殿。

  蕭程風一陣莫名，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緊張。

  末了，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白狗，眼裡洋溢著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