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調查下毒（二）

  秦思南看冬兒想道了什麼，趕緊問道：「冬兒，你是想到了什麼？」

  冬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平時我去廚房端夫人的膳食。廚娘李大嫂都是做好放在桌上，由我自己端上托盤，再端來屋裡讓夫人用膳。但是昨天我去廚房端晚膳的時候，那飯菜已經擺到了托盤了。冬兒當時還想著怎麼那李大娘今日這麼勤快了，也就沒做它想的，端來屋裡，服侍夫人用膳了。現在想來，這不同尋常，肯定是有問題。」

  秦思南聽完冬兒的話，手指在桌上瞧了兩下，正要讓秋兒去把廚房李大嫂帶來的時候。卻聽見秦蘇氏哭喊著的聲音傳來，秦思南只得匆匆的吩咐了秋兒，起身到秦蘇氏那去。

  秦之章拿著勺子，勺子裡盛著藥往秦蘇氏的嘴裡餵。但秦蘇氏躺在床上，頭卻在拼命的扭動，怎麼也不肯吃藥，嘴裡還喊著：「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他好好的，老爺，你摸摸肚子，他在我肚子裡動呢。他不會有事的，老爺你快把藥倒掉，把孩子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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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思南從沒有見過這樣歇斯底里的秦蘇氏，就算是從前那樣痛苦的日子，受盡秦張氏的冷嘲熱諷的時候。秦蘇氏都是默默的承受的樣子，從沒有發泄半句。但這一刻的秦蘇氏，頭髮已經全部散開，臉上寫完了驚恐和不安。秦思南上前一把抱住了秦蘇氏，然後就像秦蘇氏從前哄她那樣，輕輕的拍著秦蘇氏的背。

  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娘，乖，我們先把藥喝了。小弟弟在肚子裡，也不想看見娘這樣為他難過。這一次，是我們沒有準備好，等下一次，咋們一定準備的好好的，等小弟弟再來娘的肚子裡，好不好。」

  大概是秦思南的安撫起了作用，躁動的秦蘇氏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低下頭，憐愛的摸著肚子，喃喃自語道：「娘的乖寶寶，你可千萬不要走遠了，一定要快點回娘的懷裡來，娘給你做了好多新衣裳，還等著你穿給娘看呢。」

  秦思南也伸出手，輕輕的摸著秦蘇氏的肚子道：「還有姐姐也在等你，知道嘛，小寶寶。等你回來了，姐姐帶你吃好的，玩好玩的。」

  而站在一旁的秦之章，眼淚早已忍不住的滑落，舉起手背，用力的拭去淚水。小心翼翼的把湯藥餵進秦蘇氏的嘴裡，一口，又一口，湯藥和著眼淚，被咽了下去。

  秦思南輕輕的替秦蘇氏擦去嘴角的藥汁，秦蘇氏閉著眼睛別過了頭。

  應該是藥勁上來了，秦蘇氏的額上開始冒起薄薄的汗珠，她緊咬著牙關。請來的產婆發覺了她的異樣，大聲的喊著：「你們這姑娘家的，老爺們都到外面去。替我準備好熱水，木桶，還有毛巾，看樣子夫人這胎是開始要落了。」

  秦思南他們都被產婆趕到了屋外，只留了產婆和秦思南四嬸秦孫氏在裡面幫忙，而秦張氏和那兩個兒媳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

  去找廚娘李大嫂的秋兒，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拼命的喘著氣道：「小姐，不好了。」

  秦思南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秋兒，說的話也是沒頭沒腦，只好等著秋兒喘勻氣後問道：「秋兒，我不是讓你去找廚娘李大嫂嘛，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小姐，那廚娘李大嫂死了，死在屋子裡，樣子可嚇人了！」秋兒拍著胸口道。

  「什麼！李大嫂死了，走，帶我去看看。你過來了，那屋子可有人守著？」秦思南一下站了起來，拉著秋兒就要走。

  一旁的秦之章聽到府里竟然出了命案，頓時感到這事不簡單，也就不放心秦思南一個人前去，「思南，爹和你們一道去，這齣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秋兒也趕緊說道：「回老爺，小姐，我一發現李大嫂死了，已經讓人守著那間屋子，不讓人進出。」

  秦之章點了點頭，道：「秋兒，你做的很好，我們現在趕緊先過去看看，此事先不要張揚。」

  說罷，三人行色匆匆的朝下人們歇息的屋子去。因為是白天，屋裡並沒有別的下人們在。秦之章攔住了也欲進去看李大嫂屍首的秦思南，說道：「思南，你們在屋外等著。李柱，你隨我進去。」

  秦之章進到屋裡，仔細看了看李大嫂，只見她躺在鋪上，如不是她鼻口有黑血滲出，瞧上去就想睡著似的，而身上其他的地方也沒有受傷痕跡，衣衫也是乾淨整潔。

  她的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東西，秦之章上前用力一掰，把東西拿了出來，原來是一張摺疊起來的紙，打開紙一瞧，上面扭扭曲曲的寫著的是「對不起「三個字。

  秦之章看著這紙，再看著平靜死去的李大嫂，心下有了判斷，走出門看著秦思南道：「這事不用調查了，應該是李大嫂下的毒，她也已經畏罪自殺了！」

  「爹，你這樣判斷，可有什麼依據嘛？」秦思南覺得奇怪的問道。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剛開始查這件事，這兇手就不打自招了，而且還來了個死無對證，總讓人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秦之章聽到秦思南問，就將從李大嫂手裡取出的紙遞給秦思南道：「這是從李大嫂手裡拿出來的，上面寫著對不起，應該就是李大嫂自知下毒這事對不起我們，所以才要以死謝罪。」

  秦思南接過那張紙，仔細的端詳起來，上面確實寫著「對不起」三個字。又讓秋兒找來和李大嫂相熟的下人，問道：「你和這李大嫂關係如何，可知道這李大嫂平日裡對我們可有什麼不滿，或者她最近有沒有碰上什麼奇怪事，還有你看看這可是李大嫂的字。」

  那下人思考了一會，說道：「這字瞧上去倒像是李大嫂寫的。說李大嫂這人，做事倒是可以，只是有些愛玩骰子。前些日子，聽說她輸了不少錢，做事的時候也總是心不在焉的。但最近這幾天，好像是翻本了，那精神頭都不一樣了，整天的哼著小曲。」

  聽著下人的回答，秦思南心裡更覺得奇怪了，這好好的贏了錢了，怎麼會想死呢！

  秦思南又拿起了那張紙看著，突然她覺得這紙上似乎沾著什麼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