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惹眼

  楊知月和沈春蓮被村裡的媳婦兒們拉著聊了半晌，隨著大門外傳來一陣鞭炮聲，村民們全都堆在一起等著看新娘子。

  葉青穿著嶄新的衣裳，胸前佩戴一朵大紅花，手裡牽著韁繩。

  鼓樂隊跟在後面歡天喜地的渲染氣氛，冷卉穿著紅裙坐在馬上，精緻的盤發上璀璨奪目的金色簪花，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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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瞧瞧冷卉平時不顯，今天拾掇拾掇可真帶勁！」

  「冷卉娘家這麼下本兒啊，陪嫁把金子都拿出來了？」

  「冷國棟有恁大方？」

  「冷卉的頭誰給盤的？胡老太太可沒有這手藝！」

  十個婦女八個愛美，她們光是見了冷卉頭上的簪花，就喜歡的移不開眼。

  葉青今天大喜之日，整個人意氣風發，一路上都聽人誇他娶了個漂亮媳婦兒，面上有光，笑的咧著一口白牙。

  宋子楓點完鞭炮就進了院子，他指尖夾著一根香菸，剛要放進嘴裡，就被一隻白淨的手搶了過去。

  「誒，媳婦兒……」

  「誰讓你抽菸的？」葉婉虎著臉，把菸頭仍在地上踩滅。

  宋子楓漂亮的臉上掛著壞笑，又從兜里掏出一盒，向葉婉顯擺。

  「岳父給的，我這裡還有。」

  「拿來。」葉婉對他伸手。

  宋子楓把煙舉過頭頂，占著身高優勢，就是讓她夠不到。

  葉婉翹起腳跟動手搶，宋子楓故意在她過來的時候低下頭，在嘴唇上竊了個香，才把煙盒給她。

  「這是幹啥呢啊你倆！」沈春蓮紅著臉在葉婉胳膊上拍了一下。

  挺大個姑娘不害臊，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呢！

  葉婉臉一紅，在看客揶揄的眼神里，把煙拿去給葉大國。

  「不行再給他。」

  「哎呀，男人家抽點菸不怕的，你哥大喜的日子，你別管那麼緊。」葉大國和起了稀泥。

  葉婉一絲不苟的警告親爹：「那也不行，再讓我看見，您也別抽了。」

  葉大國被閨女管著，只咯咯的笑。

  葉青和冷卉牽手進門來，在院裡跨過火盆，新娘就被送去了新房。

  沈春蓮和葉大國開始張羅準備拜堂，人頭攢動的院子裡，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宋子楓和葉婉站在人群中觀禮，小混球不知怎的想起來他和葉婉結婚那天，當時她還不知道葉婉的秘密，全是為了應付了事，一時間，內心湧起了愧疚。

  「媳婦兒……」宋子楓剛拉起葉婉的手要跟她說幾句好聽的彌補。

  葉婉直接甩開他送冷卉去新房，根本顧不上他……宋子楓站在原地嘆了口氣，而後傻愣愣的笑了。

  禮成之後就是吃酒席，八人開的大圓桌從葉家大門口擺到大道上，足有十幾桌。

  伙房顛勺的師傅把鍋炒的哐哐響，食物的香氣，從村口飄到村尾。

  宋子楓被葉青塞了紅包，安排給冷卉娘家來的孩子發壓餃錢，他生來俊秀，個頭打眼，往人堆里一站自然吸人眼球。

  奶懵懵的小娃娃從他手裡得了紅包，樂顛顛的跑回去給家長。

  鄰村來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兒們一道道目光要麼偷偷的瞧，要麼明目張胆的瞅。

  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婦女們看宋子楓更是眼熱，有一個沒來過桃李村的還問他：「小老弟今年多大了？有對象沒有？」

  「我都結婚了。」宋子楓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等手裡的紅包發完，看見還有剩下的倆孩子眼巴巴的瞅他，又去找葉青要了倆送過來。

  婦女便問宋子楓的媳婦兒是誰家的。

  有人告訴她道：「不是別個，就是卉兒的小姑子，他是老葉家的新女婿！」

  婦女見過葉婉，聽後眼鏡一亮，不由羨慕起來：「婉妮兒女婿？找了個這麼帶勁兒的？」

  「婉妮兒，你別忙了，這兒不用你！」沈春蓮從外面來新房，把葉婉拉到一邊，點點她腦門：「把女婿丟外邊心嫩大！趕緊看著他去。」

  「子軒咋了？」葉婉有些好笑，宋子楓那麼大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你說咋了？趕緊去！」沈春蓮把葉婉往外攆，怕冷卉在屋裡挨餓，偷偷給她拿倆煮雞蛋。

  「謝謝媽。」冷卉今天大婚高興，從進門臉上就掛著幸福的笑。

  葉婉出了屋就看見宋子楓被幾個十五六的小姑娘圍著，葉婉也認識她們，就是桃李村的小丫頭片子，常常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玩兒。

  宋子楓本來不想搭理她們，正要去外頭給挨桌分酒，突然有個小姑娘在推攘中撞到他身上。

  眉一擰，臉一撂，開口就是一句：「瞎？」

  被罵的小姑娘窘迫的滿臉通紅，另外幾個則借著理由跟他搭上話。

  「俺們又不是故意的，那麼凶幹啥？」

  「就是，我們鬧著玩，不是故意撞的你。」

  「去去去上那邊兒瘋去。」宋子楓緊皺著眉角，把她們往外趕。

  「憑啥，俺家隨禮了，俺們就要給這兒！」大人們都隨完禮去坐席了，這幾個小丫頭還三五成堆的在院子裡鬧，那點兒心思大人一看就懂。

  當然，也不是什麼壞心思，就是單純看宋子楓長的好，想引起他的注意。

  葉婉瞧見這一幕直扶額，找了個太好看的，真不叫人省心！

  「酒分沒呢？」葉婉一出聲，幾個小姑娘便安靜下來，當著正宮的面兒不好太招搖，推推嚷嚷的去了外面。

  「沒呢，正要去。」宋子楓眉頭還擰著，只語氣稍有緩和：「這幾個在這兒鬧鬧哄哄，煩的慌！」

  「那人家來隨禮，你也不能往外攆，酒給我，你去找咱哥，一會兒給他擋擋酒。」葉婉完全沒有沈春蓮的擔心，對宋子楓的信任還是有的。

  何況她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小混球才不敢背著她胡來。

  宋子楓一聽說自己還得喝酒，一臉不情願的抱著她：「我還得給大舅哥擋酒？媳婦兒你可真捨得，不怕我喝多了難受。」

  「你的酒量我還能不知道？快點去，我哥就結婚這一回，你不上誰上？再說真喝多回家我伺候你。」

  有了葉婉的保證，宋子楓沒了心理包袱，壞笑著在她臉上親一口，就給葉青幫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