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別哭啊

  「你們是眼瞎嗎？」

  姜月娘捂著臉，生氣的呵斥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這林淺歡都對自己動手了，這群人還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的立著。

  只是站在她這邊的人都面面相覷，紛紛低頭，沒有一個敢為她出頭的。

  對於這個結果，林淺歡嗤笑一聲：「姜姨娘，你別忘了這林家後宅是誰在管！你不過是府里的一個姨娘，半奴的身份也敢在我院子裡喧鬧！」

  姜月娘被這個「半奴」的字眼給氣著了，只是她知道林淺歡說的不錯，姨娘確實是半奴半主的身份，在府里的地位也就比這些丫鬟婆子強一點。

  但是在林淺歡這樣的嫡長女面前確實低一等，姜月娘攥緊手中的帕子，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

  只是她此時心中有再多的怨恨也沒有到發泄的時候，她臉上掛著一絲僵硬的笑容：「大小姐，奴家也不過是想著大小姐身旁的這丫鬟太沒有分寸，狗仗人勢，奴家才會替大小姐出面的。」

  

  「那你又是仗的誰的勢！」林淺歡眯了眯眼睛，慢條斯理的開口，「姜月娘，你若是只想做個姨娘，也就罷了，若是再想把手伸到我院子裡來，那就別怪我不答應。」

  她的話音落地，氣氛冰到極點，周圍的丫鬟婆子沒一個敢出聲的。

  林雅姝忍不住，嘴角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被姜月娘攥住了手。

  林淺歡見狀，嗤笑一聲：「滾。」

  姜月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攥緊林雅姝的手，咬著牙轉身離開。

  她們來的時候鬧多大動靜，現在走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小築的下人們更是覺得出了口氣，腰板都挺的更直了。

  林淺歡把海棠帶回了房間，看到她臉頰上的紅印子，既心疼又好氣：「平日裡的囂張勁都哪裡去了？」

  這巴掌都挨到臉上了，還不知道還手呢。

  海棠低頭，委屈的低聲說：「………她是姨娘。」

  這姨娘不是個善茬，高嬤嬤也說讓她見了繞著點走，別找了她的道，給姑娘帶來麻煩。

  林淺歡見狀嘆氣，拉著她拿出梳妝檯最下面的一個小匣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個白玉小瓶。

  「姑娘，這可使不得。」

  海棠見狀忙推脫。

  「嘖，別動，」林淺歡阻止她，隨後從裡面用指腹沾了一些輕輕的擦拭在她臉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剛剛還火辣辣的臉頰好受了些，海棠眼睛有些紅，這白玉小瓶是公子托人給小姐送來的。

  上好的玉肌膏，平日裡要是起了什麼包，塗上這個，第二日准沒事了。

  這東西金貴，公子知道姑娘愛美，特意給姑娘尋來的，姑娘平日裡都不怎麼捨得用，今日竟然拿出來給她塗上了。

  海棠心中感動，對自家姑娘更加忠心了，發誓一定要好好護著姑娘。

  「好了，今日別沾水，應該明日就好了。」

  林淺歡把小瓶子蓋上，小心翼翼的放回匣子裡收好。

  「謝謝姑娘。」

  林淺歡聽著這帶著鼻音的聲音，她聲音柔了下來：「好了，又沒真的說你，還委屈上了？」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海棠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哎呀，好了好了，」林淺歡拿著帕子給她沾了沾，「可別哭啊，這剛塗上藥，別哭，快收回去。」

  海棠聞言破涕為笑，自己拿著帕子沾了沾，總算是不哭了。

  「姑娘，奴婢以後肯定不給您惹麻煩了。」

  「這算什麼麻煩啊，我還想著等那天尋個什麼由頭給她使使絆子呢，這下好了，都省的我過去了。」

  海棠見姑娘笑，自己也跟著咧嘴笑，只是這一笑就牽扯到了臉，又疼的齜牙。

  另一邊姜月娘等人回到了她的院子裡，跟林雅姝一起進了屋，丫鬟婆子都面面相覷，很快就聽到屋裡傳來摔東西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大家都默契的趕緊去幹活了，誰也不想在這裡杵著，這姨娘脾氣不好，今日又在姑娘那裡落了臉，這會兒誰敢留在這裡當出氣筒啊！

  屋裡，林雅姝看著娘發瘋似的把屋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娘發這麼大的火。

  林雅姝也明白是自己自作主張去了林淺歡的院子裡想找麻煩，才連累的娘被打了。

  她看著這一地的碎屑，心裡也有些害怕。

  「娘，娘，您消消火，別，別跟那賤人一般見識。」

  姜月娘的怒火都要從心裡燒出來了，手指攥著都在發顫，她咬著牙：「這賤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我，老娘可不是吃素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讓這小賤人好看！」

  林雅姝忙應和著：「娘，您放心，等女兒嫁給了錦淵，第一個收拾的就是她！」

  有了女兒的安撫，姜月娘才慢慢的平靜了些。

  片刻之後，母女二人坐在桌邊，林雅姝提出拿冰塊給她敷敷臉，被姜月娘制止了。

  「等你爹回來之後，我得讓他看看那賤人打的印子。」

  「都是女兒沒用，讓娘受委屈了。」

  姜月娘見她自責，聲音也溫柔了些：「乖兒，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那個賤人，等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嗯！」林雅姝使勁點點頭，「以後女兒一定要讓她跪在娘面前懺悔！」

  「好孩子。」

  姜月娘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背，隨後又想起一件事，微微蹙眉，「錦淵說什麼時候娶你了嗎？」

  一提到這個事，林雅姝就有些失落，她搖搖頭。

  若不是因為錦淵從她娘進林家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她實在是那小巷子住的心煩，也不會今日來找林淺歡的麻煩。

  「這可不行，你這也等不了啊，」姜月娘看了眼她的小腹，現在是冬天穿的衣服也多也寬鬆，還看不出來，這要是到了開春，一顯懷可就遮不住了。

  「我也想著去楚家看看，但是楚家為的跟個鐵桶似的，我根本無法靠近。」

  林雅姝咬著唇，事實上她連楚家的門還沒靠近，就被那守衛給攔了回來。

  「你別急，娘想想法子，」姜月娘安慰女兒，她想了想，「等你爹回來，娘讓你爹去打聽打聽消息，看看楚家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

  隨後她又慈愛的撫過女兒的頭髮，「你現在懷的可是他們楚家的嫡重孫，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