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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生安然

2024-05-04 07:31:48 作者: 唐小涵

  「阿道夫,謝謝你的幫忙……那位叫喬茜的女人就是你以前經常提起的好朋友,有機會我請她吃飯。」

  「你明天要飛夏威夷?嗯……我知道了。」

  清晨夜悠然正站在臥室陽台外打電話,目光不自覺地朝陽台鞦韆椅子看去。

  昨晚凌越替自己吹頭髮,之後,她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卻在床上,她知道是凌越抱她回床上。

  夜悠然看著眼前的鞦韆椅子有些呆怔,她知道凌越在矛盾著什麼,而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有些話對於他來說太傷。

  臥室房門處,凌越右手正端著一碗粥進來,他靜靜地看著陽台處的女人,也聽到了她剛才打電話。

  手上的碗有些燙,可是凌越依舊端著它,心緒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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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喬茜給他一支錄音筆:

  【我不想讓凌越看見我犯病的模樣,我不想成了他的拖累,不想讓他擔心……】是夜悠然的聲音,她低啞掙扎低喃。

  「凌越,你給她的愛太沉重,她想反饋你,可是發現給不起……愛情會讓人卑微。」葉一諾曾經的聲音迴蕩在他耳邊。

  凌越定定地看著落地窗外的女人,心緒混亂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只是看著這身影,她瘦了很多。

  「凌越……」夜悠然回頭時,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呆怔地看著自己。

  凌越被她看著眸子一驚,像是偷看她被發現心虛,快速地撇過頭去,「喝粥。」他語氣硬邦邦地開口。

  「哦。」夜悠然輕哦一聲,朝他走近。

  夜悠然規矩地坐在小桌子上用勺子舀粥,凌越坐在她身邊,他用餘光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一會兒,我們出去。」

  「出去哪裡?」

  凌越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蛋,像是有些難為情似的,最後語氣奇怪地說兩個字,「逛街。」

  逛街?夜悠然有些不明白,凌越當然不是喜歡逛街的人。

  夜悠然下樓的時候發現萌寶被送去命門了,家裡只有她和凌越兩人,正要換衣服準備出去。

  「夜悠然,」凌越正在折騰著自己的衣服,他喚了她一聲,「過來給我系領帶。」

  夜悠然以為他有什麼急事,小跑了過去,鬱悶地看著他此時冷峻的臉龐上竟然有一絲緊張。

  「凌越,你怎麼學這麼久都沒有學會系領帶。」夜悠然一邊抱怨,一邊手巧地給他系領帶。

  凌越低眸打量著她的小手在他胸前折騰,理直氣壯地沉聲道,「我不會系。」

  夜悠然抬眸瞥了他一眼,發現凌越今天特別幼稚。

  夜悠然坐在副駕駛位,凌越開著車直直地朝A市最繁華的商業區走去,他莫名地開口,「夜悠然,你欠我的巧克力打算什麼時候賠給我?」

  「我什麼時候欠你巧克力?」

  凌越隨意將車子停靠好,下車眸子深沉地盯著她,討債似的開口,「五年前,你跟我剛結婚那時候,你答應了要給我送巧克力,結果什麼都沒見著,夜悠然,你想賴帳!」

  夜悠然表情面癱,陳年舊帳都被他翻出來了,忍不住嘟囔一句,「忒小心眼了。」

  「夜悠然,記得要還上。」凌越伸手牽著她,重複地叮嚀一句,生怕她忘記。

  夜悠然任由他牽著,他們並肩走著,凌越和夜悠然長相出眾,不時會有些人朝他們多看一眼,凌越走在大街上,面色一如往常的臭。

  夜悠然偷偷地抬眸看著他冷峻側顏,實在不明白凌越為什麼要出來逛街。

  若是有男人朝夜悠然身上盯著的時候,凌越會毫不客氣狠狠地回瞪對方一眼,嚇著人家連忙滾遠。

  「夜悠然,你老公被這麼多女人虎視眈眈,你就不能吃一下醋嗎?」凌越有些埋怨地開口。

  夜悠然正在一家男性專櫃裡挑選衣服,她懶懶地抬頭朝凌越那略生氣的臉看去,「沒事,我對我自己有自信。」

  凌越聽她這麼說,臉色更沉了,聲音彆扭,「夜悠然你手上的婚戒不准取下來,我會吃醋!」

  夜悠然手上的動作一頓,突然她知道了凌越為什麼會帶她出來逛街,原來他之前聽到了她和阿道夫的電話。

  「凌越,我想……」夜悠然聲音有些猶豫地開口。

  「夜悠然,給我買一條領帶。」

  凌越像是猜到了她會說什麼,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急切的聲音有著一份鮮少的逃避。

  夜悠然看著他,並沒有繼續開口,轉身非常認真地給他選購領帶。

  「夜悠然,我喜歡暗紫色的……」他站在她身邊,有些執著地開口。

  「這家店沒有暗紫色。」

  「……我就是要暗紫色上次那條。」凌越突然伸手緊扣著她的手腕,有著一份掙扎和猶豫。

  上次那條暗紫色的領帶被她撕裂成兩截,斷裂的領帶有著一份絕然……

  夜悠然驀地抬眸與他湛藍深沉的眼瞳對視著,她可以看見他眼瞳里的不安。

  「我記得城東廣場也有家專櫃,我們過去看看……」夜悠然開口聲音有一份堅定。

  當凌越拿到手上這條名貴暗紫色領帶時,心底莫名地有了一份安心,縱使這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條,可是至少它們一模一樣可以暫時欺騙自己。

  一整天,他們都在外面度過,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兩人單獨的相處。

  夜悠然低頭,她發現很久沒有這樣被他緊緊地牽著手走路,一直漫步,像是不願意鬆開……

  直到夜幕初上,他們走到海邊,海邊清涼,遠處的輪船正在啟行。

  夜悠然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的大輪船,怔怔地有些深思。

  突然脖子處傳來冰冷的觸感,夜悠然猛地一驚,抬眸間,看著凌越那近在咫尺的俊顏,他的手繞著她脖頸,正細心地為她佩戴一條紅寶石項鍊。

  夜悠然認得這條項鍊,是她上次扯裂的那一條。

  「不要取下來,它能保佑平安。」凌越低聲在她耳邊叮嚀著,就像是在送她離別的禮物,有著一份珍重。

  夜悠然緊咬唇,眼眶酸澀地看著眼前男人,踮起腳尖,伸手緊緊地摟住著他脖頸,頭依偎他胸膛處,「凌越,我要走了……」她的聲音低啞。

  「我知道。」

  「我一定會回來的……」她低泣著,語氣堅定。

  凌越沒有說話,他只感覺到胸膛處有些濕潤,她哭了。

  他知道她有自己的驕傲,她總是展示在人前的笑容里隱藏著一份自卑。

  「夜悠然,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覺得你是拖累……」這句話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想,她應該早就知道,他妻子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他愛她。

  ……

  當第二天天明的時候,凌越起得很早,他臉色如常,冷著聲音要求夜悠然吃早餐,要求她喝她不愛喝的中藥。

  可是當他送她去機場的時候,凌越握著方向盤的手忍不住收緊,心底壓抑著一份叫囂的情緒,他不想讓她離開!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

  「我下了飛機就會給你打電話。」夜悠然站在登機處,她低垂著頭,不想讓凌越看著自己的表情,小聲地說了一句。

  「嗯。」凌越將她的證件護照都檢查了一遍,面無表情塞到她手上。

  「藥再苦也必須要喝完!」

  「好。」

  「你晚上睡像太差了,把房間的溫度調高點。」

  「好。」

  「在外面不能穿太暴露……沒事別出門,那些男人都沒安好心……」

  夜悠然驀地揚起頭,小聲地開口,「我知道……凌越,我要登機了。」

  他看著她,耳邊是機場不斷重複提醒登機的聲音。

  他伸手一把將她扯入懷裡,沉聲在她耳邊嚴肅地警告,「記得要回家!」低頭狠狠地吻著她,宣洩著內心地不滿,還有掙扎。

  最後……她還是離開了。

  凌越佇立在機場大廳,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漸漸沒入人群之中,他很想邁腳去追,然而扛她回家,不准她亂跑,哪裡都不准去!

  可是沒有,凌越只是這樣站著,看著夜悠然的身影消失。

  「她會回來的……」他低喃地對自己說。

  夜悠然的腳步有些倉促,走得很快,她生怕自己一時沒忍住轉身,當腳步踏入機艙時,一顆沉重晶瑩的淚忍不住滑下。

  夜悠然身子瑟縮在角落處,微揚起頭看向機窗處的白雲。

  右手緊緊地攥著胸口的紅寶石,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這條項鍊是凌越自己設計的,寶石的切割並不是最完美的,可它對於她來說是最珍貴。

  她知道這枚寶石用納米技術刻了一些文字:

  【願我的愛妻,一生安然】

  「凌越,他只是想要我平安……」夜悠然垂眸看著這艷紅的寶石,眼眶裡眨動著淚光,唇角微微一笑。

  「呆木頭,一點也不知道浪漫……」別人都會刻著我愛你的字樣,你只要我安然……

  ……

  當葉一諾他們知道夜悠然去了夏威夷的時候,都非常驚訝,尤其是凌越居然同意了。

  葉一諾看著凌越那沉默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覺得這男人變了,居然願意放開她……

  萌寶卻沒有葉一諾那麼淡定,他們不管了,爹地居然背著他們放走了媽咪,這怎麼可以。

  「我要去找我媽咪!」凌以曄整天整天地抗議。

  最後他給夜悠然打電話,每次都像是在家裡被凌越虐待似的,非常淒涼,凌越受不了他,將他們兩都扔去了夏威夷。

  「每天都必須給我發郵件,要圖文並茂的!聽到沒有!」凌越送他兒子上機,強烈地要求道。

  凌以曄和凌以曄撒著短腿衝上飛機,很敷衍地點頭,「好。」

  果然兒子是靠不住的!

  凌越原本是想著派他兒子去當間諜,結果,他們給他發了一堆夏威夷特色風情,還有他們兩與那該死阿道夫一起玩鬧時的照片。

  「拍你媽咪的照片!」凌越連續收了十天這無厘頭的郵件之後,怒了。

  「爹地,你自己之前又沒說。」凌以曄反駁一句。

  「而且你說過,男子漢要言而有信,你答應了讓媽咪在夏威夷養病不打擾她,我不能替你拍照,你自個兒繼續對著那領帶發呆吧。」

  啪,手機被凌以曄這小叛徒給掛斷了。

  「下次我一定要一個女兒!」凌越氣憤之極。

  時間一點點流逝,今年過得特別緩慢,當冬雪再次覆蓋了大地,四周一片雪白,新年已經臨近了。

  別墅顯得有些冷清,家裡只有凌越一個人,他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他正吼著夜悠然打掃房子,連萌寶也一起幫忙,那時家裡很熱鬧。

  寒風有些刺骨,凌越站在臥室的陽台外佇立著,看著樓下一片雪白,心不由有些冰冷。

  目光被雪反射的有些迷糊,因為他好像看見一道小身影朝這個方向跑了過來,有些熟悉。

  「凌越!」

  「凌越,趕緊下來,我要摘梨!」

  那熟悉的小身影正在一棵大樹下跳躍著,那熟悉的頑皮笑容,連聲的催促,就像她從未離開一樣。

  「發什麼呆!我爬不上去,下來,抱我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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