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別走……

  「別亂動……」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一份強烈壓抑。

  空寂的山頂，黑夜裡一片星光，涼亭之下，一對年青的男女正在石椅上糾纏著。

  夜悠然欲哭無淚，「凌越，你自作孽，不關我的事，你自己解決……」

  「我怎麼解決呀！」凌越像怨夫似的瞪著她，「野戰就野戰吧，反正什麼都要試一試……」

  「不！這裡太髒了，萬一有人看見呢。」夜悠然不管他這麼多，反正要她露天做這事，門都沒有！

  凌越臉色黑沉，身體的血液翻湧著，尤其是胯下讓他難受極了，他開始懷疑夜悠然剛才主動安慰自己就是報復他。

  死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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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悠然偷偷地轉頭看著凌越此時臉色一陣青一陣黑，心底暗爽，讓你剛才跟程娉婷這麼親密！老娘憋死你！王八蛋！

  山頂的夜風微涼，風很大，凌越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後，終於稍稍地平緩了身體裡的燥熱。

  凌越氣惱地瞪著夜悠然笑得跟小狐狸似的，鬱悶之極，我怎麼會娶了這麼個妻子。

  夜悠然被凌越目光灼灼地盯著，一時表情有些尷尬了起來，氣鼓著臉，彆扭地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像我老婆這種暴力美女，實在是罕見！」凌越沒好氣地看著她，氣哼一聲。

  「我就這樣，你看我不順眼自個兒去找溫柔小鳥依人的……」夜悠然有些悶悶地說著。

  凌越見她表情居然真的有些沮喪，有些意外，夜悠然什麼時候都是自信盈盈，卻也會有這麼一份卑微。

  凌越正想開口告訴她一些事，可這時，夜悠然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凌越目光朝夜悠然閃爍的手機看了一眼，聲音冷厲道，「不准接。」

  「為什麼？！」夜悠然蹙眉不解。

  「你所謂的夥伴，跟你同居那個男人？」

  凌越猜測說著，見夜悠然眸子閃過心虛便頓時明白，確實是有一個男人跟她同居著，這讓凌越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凌越，你別說話這麼難聽！我跟阿道夫清清白白，而且他救過我幾次性命，說起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凌越聽著夜悠然替那男人說話，語氣愈發冰冷，他冷笑一聲，「救命恩人，無以為報，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凌越，你別太過分！你自己跟程娉婷總是曖昧不明，我跟男人同居怎麼了，我們兩分房間睡，一起出生入死，在印尼那次，如果不是遇到他，我沉海里死了餵鯊魚了！」

  夜悠然氣憤地猛然起身，她黑沉的臉色，水眸里壓抑著一份委屈和怒意。

  「別走！」凌越快步地上前，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壓低了聲音，像是極力地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夜悠然，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不想看著你與別的男人這麼靠近，有些擔心……

  夜悠然緊抿著唇，右手臂被凌越緊緊地扣住，她低著頭，眼眶裡有些酸澀，她不想跟他吵架。

  她的個性很倔強，受傷了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撒嬌，她習慣自己忍住，不讓身邊的人擔心，可是一個人的堅強總是有限的。

  有些事情是她的底線，無論她如何任性張揚但是她有感情潔癖，她愛上一個人，就絕對不容許對方誣衊質疑，這是一種不尊重。

  阿道夫打來的電話，那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空寂的山頂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聽著這清脆的鈴聲迴蕩，兩人的心底都湧出了一分不安。

  對這份感情的不安……

  終於阿道夫沒有再給她打電話，夜悠然並沒有遺憾，她緊攥著手機。

  「我要回去了，我的夥伴會擔心我。」夜悠然甩開自己的手臂，聲音硬邦邦地說著。

  然而凌越並沒有放開，他湛藍眼瞳依舊緊緊地盯著她倔強的側顏。

  他突然開口，聲音是天生的冰冷疏離，語氣卻壓抑著一份不安，「夜悠然，我們回家，我知道MARK是誰，我讓夜千尋給你研發藥物……」

  「我不想回家！」夜悠然轉身，瀲灩的眸子直視著他深沉的眼瞳，語氣絕然地打斷了他的話。

  「凌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跟程娉婷走得這麼近，我告訴你，我不介意別人對我說什麼，因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相信了，就算是我誤會，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回頭了！」

  凌越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容顏，心猛地一顫。

  「凌越，你的眼瞳太深太沉，我失憶那時候，我第一眼看見你，第一感覺就是躲開，我覺得你很危險……」夜悠然目光淡漠，一字一頓說著。

  「你明知道我在查MARK的事，可是你卻偏偏假裝不知道，就算那次在福伯後院裡相遇，你故意引我追上你，也是你故意的……」夜悠然眼底閃過一抹苦笑。

  「凌越，或許你自己不知道，其實跟你在一起，真的讓人很容易卑微，你知道嗎？這種卑微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凌越看著她一直都沉默著沒有說話，看著她眼底蘊著淚光，心口有份揪痛。

  凌越的手不自覺地鬆開，夜悠然並沒有立即離開，她轉頭看向星空。

  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對著星空發呆，她想就算黑夜再黑，只要她用心去找，那麼總是找到一顆星光，這樣一來，就不必絕望。

  「夜悠然，你沒有跟我說過這些……」凌越的聲音低沉，頓了頓，他補充一句，「我以前不知道。」

  夜悠然低笑一聲，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你不會知道當你的女人需要承受多麼沉重的壓力。

  所有人知道你是那樣的優秀，我很頑劣，你縱容我，萬般嬌寵……其實我也想給予你同等的愛，可是我發現我好像給不起……

  虧欠？夜悠然最討厭虧欠別人，她發現她一直虧欠著凌越，所以她偷偷地，小心翼翼愛著他，努力地做他認同的妻子。

  突然夜悠然那手機再次的響起，看來阿道夫真的很擔心她。

  夜悠然沒有猶豫直接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死丫的，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你死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阿道夫一聽到她的聲音立即破口大罵。

  「你剛才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是不是又一個人跑去查什麼事，都說了，調查那些事我會幫你，你別一個人亂跑，死了還得我去找屍首！」

  阿道夫那憤怒的聲音迴蕩於山間，凌越能清清楚楚地聽入耳內。

  有另一個男人，正在緊張急切地關心著他的妻子……

  「我剛才沒空，一會兒我就回家了……」夜悠然那聲音就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聲音清亮隨性，說著她不忘補充一句。

  「對了，阿道夫，家裡有沒有吃的，我肚子餓。」她原本想找凌越一起用晚餐，一直餓著肚子。

  凌越目光死死地盯著夜悠然，他的眼瞳微縮，眼底壓抑著一份難以宣洩的情緒。

  夜悠然這語氣就像是以前跟自己撒嬌，家裡？她和那個男人同居，那公寓就叫家？

  凌越右手不由收緊，目光閃過一抹陰戾。

  夜悠然沒有注意凌越的表情，她收回目光，半低著頭，唇角微微勾起無奈的笑。

  他肯定又在懷疑我跟阿道夫不正當的關係……無所謂……

  「我回去了。」夜悠然將手機放回包包里，聲音淡涼地說了一句。

  說著夜悠然抓著包包便大步地離開，她頭也沒回，借著黑夜中星光，一步步地走下山。

  凌越佇立在這山頂涼亭里，目光一直追逐著夜悠然嬌小的身影，直到這抹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著……

  「夜千尋，血驗結果怎麼樣？」凌越拿出自己的手機，聲音冷厲無情地問道。

  手機那頭的夜千尋沉默了一會兒，他深邃的紫瞳正恨恨地瞪著手上血驗結果，開口如實地說道，「跟你猜的一樣，程娉婷的血液里也含有夜悠然向內同樣的藥物成份。」

  凌越唇角微微勾起，黑夜裡像是嗜血的魔，他心情不錯，「意思是說程娉婷可以當活體試驗體？」

  夜千尋卻突然激動了起來，「凌越，程娉婷是無辜的，她愛慕著你，你卻利用她給夜悠然研製藥物……」

  「是又如何？！」

  凌越眼瞳微眯，冷冽的聲線有著一份絕然，「我們都知道MARK就是程靜庭，是他在背後搞鬼，可是我不能捉捕，因為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程娉婷也是程家的人，程家？整個程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程靜庭給夜悠然灌入這麼多未知藥物，我需要解藥！就算我抓住了程靜庭，虐打他，他也一定不會告訴我，那麼，就用他妹妹的身體做試驗……」

  夜千尋依舊很氣惱不解，「凌越，我們之前說好了，要查出程靜庭真正的目的，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掐住他的死穴，逼他交解藥。」

  「我不想等了！」凌越極不耐煩地低吼一聲，眼瞳看著頭頂的一片閃爍的星光，眼底隱過一份不安。

  「夜千尋，我不想再等了，程靜庭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不關心，我只要夜悠然能安然無恙，其餘的那些人通通地陪葬於這場陰謀之中……」

  夜千尋聽著凌越那冰寒陰戾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

  他想，如果程靜庭敢再有下一步動作，那麼凌越肯定會不顧一切捏著程家所有人的性命，用極端的方式去逼出真相。

  「我知道怎麼做了。」夜千尋淡淡地應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低眸看向試驗台上的清秀女人，指間輕輕地撫過程娉婷唇瓣，紫幻的眼瞳閃過不忍。

  「原來你也像其它人一樣被凌越那外表迷惑了……就連夜悠然都害怕他，你怎麼會朝他撲過去呢……」

  夜千尋閉了閉眼睛，唇角帶出一份無奈，「程娉婷，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凌越不讓你吃生涼的東西，是為我抽血化驗準確性，而你只是一份祭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