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准關心別人

  沐媽媽扭頭看到遠處凌越看過來對她的關心目光，那男人這麼敏感的關注著她，這兩人怎麼可以只是單純的朋友。

  「你走！」

  「你為了貪圖這個男人的外貌家世而拋棄了儒臣，我怎麼都沒有辦法認同你的！」

  沐媽媽垂下頭，一臉的落寞，聲音清冷地說了一句，沒有再抬頭看沐小瞳一眼。

  「媽媽，我……」

  「你快走！帶著那個凌越一起離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沐媽媽的聲音絕然帶著沉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凌越匆匆走了過來，掃了她們一眼。

  「我說我現在不想見到你聽到沒有，我怎麼會生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女兒！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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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小瞳眼底酸澀，看著沐媽媽對自己的那份厭惡，心不由抽痛。

  她欲言又止，開口，「媽媽，我，我沒有……」我沒有忘恩負義。

  「滾！」

  突然沐媽媽一臉的沉痛，她似乎沉溺於回憶中，目光有些空洞，朝她大吼了一句。

  「你跟你的父親一樣，一樣的自私！」

  這句話讓沐小瞳徹底怔住，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葉子宣眼底對她的那一份恨。

  「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凌越一把將沐小瞳扯進自己的懷裡，一雙藍眸染滿了怒意，看在葉子宣眼裡莫名有些害怕。

  「你有盡過當母親的責任嗎？據我所知，你的病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你為什麼這十幾年來一直呆在這醫療院裡？你在逃避什麼？你在這裡逃避的時候，你有想過她嗎？你有關心過沐小瞳會不會在沐家被欺負嗎？」

  「你是我見過最不負責任的母親！你教訓她，你不配！」

  凌越的聲音冰寒，一字一頓像利箭直直地刺入葉子宣的心臟，她雙眸瞪大，從來沒有人這樣責罵過她，突然她感覺到心猛地收縮。

  「咳、咳、咳……」

  葉子宣右手死死地揪著自己的左胸口，痛苦地皺起臉。

  「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沐小瞳猛地清醒過來，急忙地檢察她的情況，扭頭一臉愁容，「凌越，快，快去喊醫生過來！快點！」她的聲音緊張，帶著些哭腔。

  凌越並沒有第一時間跑去喊醫生，而是盯了她好一會兒，雙唇緊抿，分明不想理會葉子宣的病情。

  「沐小瞳，她根本沒資格當你的母親，她除了生了你，把你扔在沐家被沐擎天，方梅欺負，她根本就沒有關心過你，她不……」

  「不關你的事！」

  沐小瞳眼眶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滑下，每個人都會有心事。

  如果是傷心的秘密那麼只要不去理會它，那麼自己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不會去計較。因為計較太多，會活得很累，而自己其實只要很簡單的生活。

  「凌越，我不是你，你一出生就是眾星捧月，萬千寵愛，我不求什麼，我只要有個媽媽，有個家就行了！當我求你，你去喊醫生過來，我害怕……我媽不能有事的！」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她不要成為一個孤兒，不要在被宋儒臣拋棄了之後，再失去母親。就算她不愛她，也無所謂，至少她不是一個人活著。

  凌越狠狠地攥拳，憋著一股氣，瞪了她一眼之後，快速的衝進醫療院內。

  「媽媽，你不要有事，你冷靜點，你會聽話的，你不要有事……」

  她輕顫著身子，環抱著她，葉子宣一臉的慘白，還在不斷地咳嗽，雙眼已經無力的緊閉上。

  她冰涼的身子讓沐小瞳更加的害怕，「媽，醫生很快就會來的，你別嚇我，我以後會聽你說的，你說什麼我都會按著做的，你別有事……」

  她想到小時候，那天她小學放學回家，高高興興地跑到她的房間，正想要告訴她自己被老師表揚了，可是她看到的卻是一床的鮮紅。

  葉子宣死沉沉地躺在雪白的大床上，右手腕一道深深的割痕觸目驚心。整張大床都被她的血染紅，那一刻，沐小瞳徹底傻住了，直到沐擎天上樓發現葉子宣才急忙送她去醫院。

  「媽媽，你、不要再嚇我了……」

  她的聲音虛弱，整個大腦都是當年，她那死絕的顏容還有那鮮血染成的大床。

  「笨蛋！」憤怒冰冷地聲音喝斥了一聲。

  下一秒，沐小瞳被他大力扯起，緊緊地扣在堅硬的胸膛里，「她好得很，死不了！你瞎操心什麼！」

  凌越憤怒地聲音在她耳邊大吼著，看見她一副失魂的模樣，心有種說不清楚的疼痛，還有不甘。

  「整天只知道去擔心這些無聊的人！你再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我立即讓人做了她！你也省得再去擔心了！」

  凌越怒到了極點，他實在不明白，像葉子宣這種母親有什麼好值得她這麼心疼的，這種母親在他看來才是真正的自私。

  「混蛋！你敢？！」沐小瞳抬起頭，眼眶裡帶著些淚花，手握成拳頭捶在他的胸膛，憤怒地警告他。

  「你敢傷我媽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大聲的吼了他一句。

  凌越眯起眸子，壓抑著心底的那份不爽，瞪了她好一會兒，咬牙切齒，「沐小瞳！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你最好給我精神點，因為我準備好了，回去之後要好好地跟你算帳！」

  忿忿不平地嘲她冷哼了一聲，「現在收起你哭喪臉，一起去看你那個媽媽。」

  說著，他氣憤地牽著她的手，大步就朝裡面的醫療院去了。

  沐小瞳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他這麼用力的扯著走，幾步踉蹌差點摔倒，穩住了腳步之後，才緩緩地從小時候那個惡夢裡回過神來。

  看著他高大英挺的背影，渾身都散發著濃濃地怒氣，不知為何，她的心底卻湧上一份溫暖。

  他的大手緊緊地握著她，那略粗糙的手掌傳來的力道透著霸道的強勢，這種感覺就像他永遠都不會放手，不會拋棄自己一樣。

  「沐小瞳，一會兒讓醫生也看看你的腦子！你腦子肯定是出問題了！」

  他黑沉著臉，賭氣地回頭，吼了她一句，瞧見她已經沒有剛才那奄奄一息，眼底的冷沉才緩緩地有了些平緩。

  「你這女人就是個豬腦子！我怎麼會娶了你這種人，明天我要找沐擎天退貨！」一肚子的氣沒法發泄，便朝身後呆怔地女人吼了一頓。

  沐小瞳難得沒有反駁他，任由他一個人教訓她，平時她真的很討厭他毒舌，不過此時莫名就覺得他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

  也許只是這個男人比較彆扭，「凌越，謝謝你。」

  她小聲對他說了一句，凌越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些不知道怎麼回應她，怔了一會兒，依舊黑沉著臉，大手重重地拍打在她的頭頂。

  「自己進去看看你那個媽媽，我自己先走了，免得你那個媽被我氣死了，你還得賴到我的頭上。」

  他聲音冰冷，表情像平時一樣不近人情，眼底卻多了一絲不屬於他的溫暖。

  沐小瞳看著他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離開，莫名覺得他的背影沒有平日的難於接近，卻異常的讓人眷戀。

  「媽，我、對不起。我不應該氣你的。」她內疚地低垂著頭。

  葉子宣看著這個自己親生的女兒，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剛才那個凌越，其實他也說得對，我……」

  沐小瞳知道她要說什麼，快速的打斷了她，「媽，你不用理他，他那個人不太會跟人交流。」

  葉子宣目光直直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她的這個女兒長得可一點也不像自己，不由在心底冷笑，真是作孽。

  沐小瞳給她端了水，她接過喝了一口，「瞳瞳，我不知道你跟儒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媽只想告訴你，儒臣他是真心愛你的。」

  說著，她抬起頭看向她，「瞳瞳，媽不會害你，你如果不相信儒臣，那麼你相信媽一次，我不會看錯的，儒臣那孩子是真正愛著你的。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事，如果他願意改過，那麼，媽媽請你原諒他一次。好嗎？」

  沐小瞳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終究還是點頭了。

  解釋和真相她是沒有辦法跟她說的，而答應她的事情，恐怕也不會發生吧，宋儒臣他怎麼可能會要自己的原諒，他早就拋棄了自己，愛上沐小佩還有了孩子。

  ……

  「沐小佩，你在這裡裝什麼可憐！」

  女人的唇角扯出冷笑，自嘲的問他，「宋儒臣就算我現在被人折斷了手，你也不為我心痛一下是嗎？」

  「心痛你？」他輕笑了一聲，「家裡的寵物狗受傷了都比你值得可憐。」

  他冷冷地瞪了她的右手臂一聲，「沐小佩，這該不會是你自己故意摔傷，然後回來跟我裝可憐，或者是又想法子大鬧一場吧。」

  說完，他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便大步走出門口。

  「你給我回來！」沐小佩朝他的背影大喊，「宋儒臣你憑什麼這麼誤會我？」

  男人的腳步猛地停止，頭也不回的應了她一聲，「憑你之前用過的那些骯髒的手段，你不讓我愛的人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沐小佩我也有自己的底線的。」

  你底線？就是那個跟自己一起長大，連下人都不如，被親人嫌棄的沐小瞳。

  「她有什麼好？為什麼你不能看看我？」

  沐小佩雙眼空洞地瞪著門口，渾身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嘴裡喃喃著，「我從小搶走了她擁有的一切，可為什麼你卻還是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是不是要那個女人徹徹底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才能回頭多看我一眼！」

  突然，她的眼底閃過狠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