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曾經待我如生命

  宋家大廳一片吵鬧，下人們聽得都不由緊張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你想那個下賤的女人了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我偏偏就是要跟你結婚，就算你不愛我，我也要跟你死磕！」

  沐小佩摸著自己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氣憤的大吼。

  「宋儒臣，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必須愛我，忘記那個賤女人，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砰！嘭！

  茶几上的杯子被摔落一地，男人像是失控一樣，不停地怒吼。不一會兒，他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只剩下空殼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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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小佩一臉哭腔，「儒臣你雙手都流血了，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我不跟你吵了。」

  「不關你的事，走開！」

  他喘著粗氣，玻璃片深深地劃入他的手臂上，大滴大滴的血液打落在地板，沙發上，一片暗紅讓人看了觸目驚心。他緊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自己心愛著的女人。

  他不覺得手臂疼，只是……他親手將沐小瞳送去了凌家，是他拋棄了她。

  心臟像被利刀狠狠地刺入一樣，疼得撕心裂肺。

  「你要做什麼！不准喝！」猛然沐小佩朝他撲了過去，搶過他的酒杯。

  宋儒臣目光狠絕的瞪著她，直接拿起整瓶的洋酒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嚨，那種火辣刺喉的感覺，讓他的胃非常難受，卻能讓他的心舒坦了一些。

  腳步凌亂朝一旁的酒櫃走去，右手一甩，將已經喝完的酒瓶直接摔打在地板上，砰的一聲！

  玻璃四濺。

  「滾開！我不要你們假惺惺，我要我的瞳瞳！把她還給我……」

  他拿起酒直接猛灌，深皺眉，滿臉的痛苦，心好苦。突然腳步踉蹌直直地跌坐在地上，他冷笑一聲，抱著酒繼續狂喝。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一直都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我不敢……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我想聽到你的聲音，瞳瞳你在哪裡，你原諒我，原諒我……」

  聲音輕弱不斷地思念著，眼角滑下的清淚帶著沉重的內疚還有痛。

  「我不想讓你受傷，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切會突然變成這樣，我的心好痛，瞳瞳，瞳瞳，你在哪裡……」

  沐小佩在一旁死死地瞪著他，她發誓她一定要那個女人死無全屍！

  ……

  「怎麼了？」

  沐小瞳怔了一下，隨即看向母親，淺淺一笑，「沒什麼。」她只是莫名地覺得心有些難受。

  今天是周日，她到醫療院裡看望自己的生母，葉子宣。沐媽媽有先天的心臟病，在她五歲的時候又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她在這所醫療院裡住了十幾年了。

  「媽，你覺得身體怎麼樣？」她推著她走到醫療院的後園裡散步，「我好久沒有來看過你了，我真是太不孝了。」她聲音有些微弱。

  沐母扭頭朝她慈祥一笑，「你這孩子在國外讀書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回國，對了你這次過來怎麼沒有跟儒臣一起來。」

  沐小瞳喉嚨一緊，「媽，我跟他……」

  沐母興致正濃，自顧自地說，「你沒有在國內時候，儒臣那孩子每周都來看我一次，颳風下雨他都會來的，每次都幫我打點好多事務，個性溫文又體貼。哎啊，這些病人可羨慕我了。」

  「瞳瞳，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儒臣上周過來的時候，怎麼也沒有跟我說你回國了。」

  沐小瞳看著自己的母親，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目光變得有些暗淡，原來自己嫁去凌家了之後，他依舊按時來照看自己的母親。

  她記得三年前在機場與他分別時，她要求他每周都要過來照顧自己的母親，當時他答應地很爽快，可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做一次很簡單，可三年都堅持下來，恐怕連自己都會有失約的時候。

  莫名眼底有些酸澀，她稍稍打起精神，不想提起他，轉移話題問，「媽，醫生說你的病好多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儒臣這些年給我換了好幾個醫生，那些進口的藥沒少吃。」沐媽媽突然牽起她的左手，凝望著她，滿臉欣喜，「瞳瞳，以後你嫁給儒臣可要好好對他知道嗎？別像以前那樣發脾氣，就鬧著要他給你跑老遠的地方去買東西。儒臣他真的很好……」

  「媽，我跟他分、手了。」沐小瞳咬著下唇，聲音有些哽咽。

  沐媽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換上一臉怒色，「你這孩子，別跟我媽開這種玩笑，你又跟儒臣鬧性子了是不是？從小到大他都遷就你，多疼你，你生病了他陪你熬夜，你被打了他護在你身前，你說過的話他都死心眼的記在心上。」

  「瞳瞳，你別告訴媽，你在國外認識了什麼人，就甩了儒臣。媽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沐媽媽非常激動，她一時沒緩過氣，不停的咳嗽著。

  沐小瞳緊張地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媽你別激動，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小瞳眼眶通紅，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沒有！是他不要我的！」

  她記得那年自己十二歲生日，宋儒臣卻意外滾下山坡渾身都是傷，他醒來後，第一時間卻是緊張地從袋子裡掏出一小瓶螢火蟲放在她的手心，然後他一臉純真微笑地對她說，生日快樂。

  他是為了幫她捉螢火蟲才會跑到郊外去的，因為她說想親眼看一次螢火蟲。

  可這些全部都只是回憶了，現在，他跟沐小佩搞在一起，他們有了孩子！這就是事實！

  「媽，你別再說他了，我跟他已經不可能的了……」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不想再去回憶曾經那個待她如生命的男人，一切都回不去了。

  「瞳瞳，那天我看見他一個人靜靜地呆坐在圍牆外抽菸，那孩子他肯定是特別心煩才會那樣……」

  「媽，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削個蘋果吧。」沐小瞳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屋內走去了。

  她實在是不想再聽到有關於他的事情了……宋儒臣我為你，努力過，也出逃過，只是現在太晚了……

  「你來做什麼！」沐小瞳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沐小佩一臉冷笑，「我來看看我大媽不行嗎？」

  「這裡沒有人歡迎你，請你離開！」她咬牙恨恨地低吼。

  沐小佩臉上的嘲笑更濃，不退反而大跨進一步，大聲說，「沐小瞳，這醫療院又不是你開的，你有什麼資格。哦對了，你可別撞到我，我肚子裡的可是儒臣的孩子。」

  對上她那得瑟的嘴臉，沐小瞳真的恨不得一腳就將她踢飛出去。

  「大媽呢？怎麼沒有在病房裡？該不會是死了吧。」

  「沐小佩，你給我閉嘴！」

  「我好怕哦，你嚇到我的寶寶了。」她佯裝一副害怕的賤模樣，雙手護著肚子，可眼角卻笑得陰險。

  「對了，大媽跑哪去了，她心心念念著儒臣當她的好女婿的嗎？現在我帶這孩子來看她了。你媽好像有心臟病的是不是？她如果知道儒臣要娶的人是我，而你早就嫁給了凌家的傻子，她會怎麼樣呢？搞不好又像當年那樣抑鬱症發作又跑去自殺……」

  「沐小佩，你給我適可而止！」沐小瞳朝她大吼一聲。

  「哈哈哈……沐小瞳，你怕了吧？你不敢告訴她是嗎？怕她受不了刺激？那我替你說呀，反正她遲早就是要知道的。」

  「沐小瞳你跟你媽都是賤胚子！她霸著沐夫人的身份一直不肯讓開，你就霸著我的老公。我今天來就是要順便告訴她一消息，我爸爸已經正式向法院起訴離婚了！」

  沐小瞳看著她那猙獰的臉孔，咬牙切齒朝她低吼。

  「你想讓我爸跟我媽離婚，好讓你擺脫私生女的名聲，讓你那狐狸精的媽媽坐正。我告訴你沒門！」

  沐小瞳看著他們一家和睦歡笑，回想到自己母親在醫院裡長年受病痛折磨，心裡忿忿不平，「只要我媽還是沐夫人，你媽都只能是下賤的小三，那見不得光的人。」

  「你說誰是狐狸精？！誰是你爸，爸爸他怎麼對你，你不是最清楚嗎？我說你就是個野種，你就是你媽背著我爸跟別的男人偷生的，不然我爸也不會這麼討厭你。」

  「你給我閉嘴，我不准你說我媽。沐擎天這樣的爸爸我不認也罷了，他就是個渣。」沐小瞳自嘲地冷笑。

  「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我媽拿著娘家的資金去救助他，這些年來，我媽幫了他多少。如果現在的沐擎天還是一窮二白，像你媽那愛慕虛榮的狐狸精，她能跟著沐擎天嗎？」

  「爸爸是受過你媽媽的恩惠，那又怎樣，那是她自己犯賤沒長眼，自願的。現在我爸根本就不愛她，她還在那醫院裡賴活著，要死就趁早，別礙著活人過日子。」

  「你他媽的，方梅那下賤的就是生出你這種貨色！」

  沐小瞳忍無可忍，直接朝她甩了一巴，速度很快，力道很猛。沐小佩生生被她痛打了一巴，右臉蛋立即淤紅變形。

  「沐小瞳，你敢打我！好！你最心疼你媽是吧，我現在就要你媽用命來賠！我要親眼看她怎麼被氣死！」

  「你敢？！」身後驟然傳來一聲冷厲的警告。

  「我有什麼不敢的！」沐小佩氣勢洶洶地應了一句，可下一秒卻愕然怔住了。

  沐小瞳也呆呆地看向病房外，凌越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