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提前打擊

  尚稚也明知道這個情況，隨口說道：「我說呢，日本平民和中國人過的日子也差不多，哪兒有那麼多人吸得起大煙？」

  燕景宗：「那些因傷致殘退役的，或者是服役年限到了就正常退役的日本官兵，遣散費可不少呢，他們可不是買不起鴉片的。在非戰時不吸，只是因為軍法嚴厲，也很少人能搞得到毒品，所以沒有這個現象，但是心癮難除。現在退役在野了，沒有軍法約束，手上有筆閒錢，又看見眼前出現了大煙，再加上因傷致殘而退役的身負傷痛，會不會去買了大煙來吸？」

  「哦，那倒是真有可能。」尚稚點了點頭，好像是恍然大悟地說道：「而且有一個吸的就能帶動一片，形成滾球效應再事實上的形成地下產業之後，日本政府就很難根除大煙給日本造成的國力損耗了。」

  燕景宗：「然，真要形成了規模，那就會同樣產生和中國歷史上所發生的事實了，然後再惡性循環下去。除非是再來一場明治維新，也就是你說的變天換地，否則很難根除這個社會毒瘤。並且這些癮君子全部是侵華日軍，禍害他們，我沒有半分道德負罪感，那是他們應得的懲罰。哪怕是有別的日本平民也給帶成了大菸鬼，我也沒有負罪感。因為日本馬上就要擴大戰爭了，勢必大量徵兵，而這些大菸鬼被征進了軍隊之後，不管是投送在中國戰場還是東南亞戰場，都是減輕了對日軍隊的壓力，我著只算是在提前削減日軍的戰鬥能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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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稚一雙深邃地黑色瞳孔里簡直是在閃光一樣，無比欽佩地看著燕景宗：「這還真是個好主意呢，我怎麼想不到？」

  「哈哈哈哈……」燕景宗很是配合地大笑了幾聲：「因為你是共產黨員啊，怎麼能在鴉片上動腦筋？而我卻是軍統，只要為了光復中國的戰爭需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軍統，就能出得了這種邪招。」

  「不過……」尚稚突地憂心忡忡地說道：「日本本土確實是禁菸的，想要往日本本土販賣鴉片，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燕景宗早已將這些事情舉一反三：「現在日本的毒品市場還非常小，那是因為哪個鴉片販子能對抗政府？但如果這個鴉片販子背後是另一個國家支撐的話，能量就不同了。比如黑龍會在東北販賣鴉片，軍統往淪陷區販賣鴉片，不都是肆無忌憚？況且軍統在日本也有成熟的地下關係網絡，在加上經濟科的那些老手操作下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那些因傷致殘而退役的侵華日軍，更是最好的媒介。當然了，我這些都只是理論層面上的罷了，真要實際操作的話，自然有經濟科的那些專業老手去干。」

  尚稚：「聽你說得這麼興奮，我還以為你要親自往日本販賣鴉片呢。」

  燕景宗：「怎麼可能呢，術業有專精，這種事情還是經濟科的人去辦吧，其實我再怎麼沒有負罪感，也是痛恨鴉片的，能琢磨這種噁心的勾當，也只是抗戰需要罷了。所以我只會把這套理論報告特派員，至於特派員會怎麼想，會不會和老闆具體討論這個可行性，具體實施，或者是哪些人去實施，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但是我知道特派員和老闆也覺得販賣鴉片這種勾當挺髒的，也覺得禍害自己同胞太壞名聲，只是無奈罷了，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方向，所以我想他們會感興趣的，那接下來怎麼幹，應該就是特派員操心的事情了，我頂多只服從命令把那五船鴉片給弄出來而已。噢，在這五船鴉片的事情上，你和日本海軍那麼熟的關係，能幫我弄回來嗎？」

  尚稚搖了搖頭：「雖然新四軍根據地里確實有一部分醫用的鴉片，但那都是碰上了就繳獲，從來不主動地單獨為了鴉片而採取什麼行動，在這一點上對我也是一樣的紀律，這個忙我幫不了，我不能出面。但是我給你提供一些情報上的支持，你讓邢厚土自己動手搶，這個可以。」

  燕景宗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總算是解決這個心病了，尚稚這個朋友加戰友，還真是沒有白交心，無論於公於私，都一直在給予自己莫大的幫助：「那就已經是很念你的情了。」

  尚稚：「先別忙著謝，這事還有點蹊蹺呢，首先就是日本海軍為什麼突然翻臉，破壞了之前雙方所保持的默契、突然劫了你們的貨？而且現在，我之前在海軍裡面建立的人脈因為抽調不少人去了東南亞備戰，對我多少還是有點破壞的，我還真沒完全的把握能給你有用的支持情報。我先得確定一點，被劫的五船鴉片，本身沒有違反雙方的默契的情節在裡面？」

  燕景宗：「當然沒有，如果有，特派員早就告訴我了，否則就是在無端的拖累諜報線上的特工去死，老闆也饒不了他。至於日本人無端翻臉的動機嘛，結合你之間提供給我日本人加大了物資掠奪的情報，現在參來，無非也就是在全方面搜刮軍費的動機了，什麼走私默契什麼心照不宣的，乾脆臉皮一老，直接搶了用了再說。」

  尚稚：「在我還沒有更多情況可以了解的現在，暫時也只有這個解釋了，那先以這個為判斷基礎點為前提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要不牽扯到情報戰，只是錢的問題，那還好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這麼想，日本人劫了這五船鴉片也是要拿來換錢的，而且是急著換錢來補充軍費，我提供幾個人名給你，都是干走私的，而且和日本海軍的特務部也算是個臉熟，偶然動動關係還能拿到宏濟善堂的貨……

  燕景宗插斷：「那不就是勾結日本人去禍害中國人的鴉片販子嗎？」

  「這麼說也沒錯，只這幾個人走私的種類很多，鴉片只是其中之一，偶有好門道往重慶送物資的事情也一樣干，只要有錢賺就行。」尚稚繼續說道：「你命令邢厚土去接觸，大體上以『高價收購鴉片』的上海來的鴉片販子為身份偽裝，再提供武漢海軍手上有繳獲來的五船鴉片的信息，只是請對方當個中介，把那五船鴉片運往上海，到地付款，中介人事成抽傭，那麼事情就好辦了。然後，只要船上了長江，那邢厚土的專業是幹什麼的，就不用我再操心了吧？至於後果，要承擔也是由中介人承擔了，反正咱們和邢厚土都不會有麻煩的。」

  燕景宗點點頭：「能這樣最好，那就圓滿完成特派員命令的第二個任務了。」

  尚稚：「行了，你最關心的兩件大事都差不多了，而且還有點時間，可以慢慢操作，目前最緊急的事件，還是營救宋韶潼。別說服部了，他在稻香手中我都不放心，最好讓稻香都沒時間去審訊宋韶潼。如果邢厚土不忙的話，能不能讓他手下的別動隊在武昌鬧點動靜出來，分散稻香的精力，但必須是以中共地下敵工委的身份，因為姚大啟是我們共產黨的同志，軍統的別動隊來鬧事就有點奇怪了，而且鬧的動靜，應該是以『營救姚大啟為目的』才展開的。」

  「這事情不難，不用我吩咐細節，邢厚土也能圓滿達成這個效果。」燕景宗答應得爽快，再繼續說道：「營救宋韶潼的話，從哪兒為第一切入口？」

  尚稚笑了笑：「你不是早就有主意了嗎，否則你留他一命幹嘛？」

  燕景宗也笑了笑：「那可不能算是他攤上的，因為他就是罪魁禍首，一點也不冤枉。」

  嚴格來說，段建新沒有家，基本上算是居無定所的，但也不至於過上乞丐的日子，畢竟靠四處打探反日分子的情報再賣給特工總部或者憲兵隊，這筆收入是遠超過武漢市民的平均水平的，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是負擔一個月就搬家一次、還有頓頓能見得了葷腥的伙食這兩筆費用，還是負擔得起的。

  不過這種日子也著實不好過，但凡有個風吹草動，段建新嘴裡的紅燒肉都比過了夜的干饅頭更難嚼，成日裡惦記的是明天早上這個時候，用來吃紅燒肉的這顆腦袋還能不能扛在脖子上繼續工作了。

  反日分子都是拎著腦袋跟皇軍還有特務們幹的，膽量之大自不必言，比如說曾經鬧得滿城風雨的鐵血青年鋤奸團，這種人被惹上都沒有段建新的好日子過，尤其是有組織有訓練的正規抗日武裝更惹不起。下面縣的新四軍游擊隊，城郊的武工隊，那都不是好惹的，甚至是隸屬軍統領導的忠義救國軍都學上了共產黨那套紅黑帳的手段，沒有哪個慣於出賣反日分子的漢奸不受威脅的。在城區里，段建新最招惹不起的就是軍統和中共了，尤其是中共。

  段建新沒有加入過軍統，軍統別動隊對段建新也不大放在心上，軍統太忙，這種級別的小漢奸太多了，根本看不上，也制裁不過來，而中共雖然對暗殺那一套不怎麼上心，也允許革命意志低沉者自由退出黨組織，但這不等於可以叛變。

  事實上，中共組織對於叛徒的零容忍程度，遠遠勝過軍統，只要是形成了叛變事實，鋤奸隊隊員上門也只是早晚的問題了，尤其是抗戰開始之後，中共的游擊隊和武工隊對沒有加入過黨組織的作惡漢奸都鋤奸不斷，又怎麼放過段建新這種屢次出賣抗日誌士的叛徒，所以段建新雖然天天吃得滿嘴流油，但還是吃得很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