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去討債！

  小豆子這麼多年，習慣隱藏自己，也習慣於生活在暗處。

  如今做出這種事情，自然也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蘇知意是聽見啜泣聲醒來的，聽起來有些恍惚。

  她緩神幾秒，才隨意地穿了一身棉麻白裙，簪了一根木簪子。聽見響動，梅兒趕緊進來，眼上還沾著淚水。

  垂著眼端一盆熱水走進來。蘇知意沒動，站在原地看著她。

  道：「梅兒，發生何事？我為何聽見三嬸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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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有。主子……沒事的。」

  看著梅兒這支支吾吾地樣子，她快步走過去擦了一把臉，然後便朝著外面走去。

  嘴裡還說道：「以後不必把時間浪費於服侍我的身上，我有手有腳的，難不成還不能洗臉不成？你照顧好自己。」

  聲音略帶柔和，但是走到別院門口的時候，看著這菜園子一片狼藉，她看不出表情，眼睛一直都放在這些菜園子上，沒有說話。

  如今這菜園子哪裡還有菜？之前好不容易長了半截的小人參，現在全部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外面……

  種下去剛長出一點翠綠的小苗，這個時候一點綠都瞧不見了。

  這好不容易翻新的泥土，這個時候好像又恢復了原樣。

  柳昭紅坐在菜園子邊直接哭紅了眼，一隻手用捲起來的袖子擦眼淚，另一隻手在刨土，重新把長出翠色的小根埋下去。

  蘇知意對著一旁的梅兒說道：「你去國子監給我請假，我這邊自有安排。」

  她可不允許別人欺負到自己的頭上……

  蘇知意提了提自己的麻裙，然後往田裡走，想要看清楚這些小菜苗被傷成什麼樣了。

  剛走幾步，柳昭紅就看過來了。

  她身子顫動，一副激動難受的模樣。道：「囡囡！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昨兒個半夜把菜園子全毀了！你說……好不容易長起來的小菜苗，怎麼能就這麼沒了。」

  說到這裡，柳昭紅嗚咽也起來。她之前確實對種田無感，也是因為收養了知意，這孩子喜歡，她自然就過來幫忙了。

  本事幫忙的，但是看著閨女的心血就被這樣毀了，她比誰都難受！

  就尋思著看能不能補救，不讓她醒來看見難受。但是在這拾綴了好一會，也依舊是沒有什麼進展。

  蘇知意看著她這般焦慮地樣子，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道：「三嬸，沒事，壞了就壞了。」

  她看著柳昭紅臉上還沾著泥，手掌和鞋上也全是黏土。她現在滿臉錯愕地看著蘇知意。

  聲音顫抖的說了一句：「閨女，當真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這地先不收了。嬸嬸你先歇著，讓阿珍帶你去洗乾淨，我有事情出去一趟。」她聲音柔和，倒是沒有見到有什麼異常的現象。

  阿珍嘴碎，忍了這麼久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諷刺道：「哎喲！還真的是一家泥腿子！三夫人，這人也要有點骨氣，你怎麼說也嬌養了那麼幾年，現在落魄也不能天天刨地啊！」

  「三夫人，你可不要糊塗，這蘇知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個老婦在家種地都沒有那麼辛苦！這不是故意折磨人嘛！」

  「你們就是被耍咯，這地沒有多好啊，若不是你們這麼忤逆大夫人……怎會淪落至此！」

  阿珍還想要繼續說什麼，但是柳昭紅一下就皺眉頭了。道：「阿珍，住口！」

  她本來就聲音溫柔，這個時候即便是皺眉生氣了，阿珍也沒有放在心上。並且阿珍已經習慣「騎在一家人頭上」了。

  她反而是繼續想要挑撥離間，柳昭紅覺得她聒噪，伸手推了老嫗一下，這阿珍生氣得反推柳昭紅！

  阿珍嘴裡還說道：「三奶奶！別忘記大奶奶怎麼說的！在這裡，我的地位可不比你低！」

  這話剛一說完，「啪」的一聲，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巴掌聲傳來。

  而柳昭紅也沒有被推得倒地，剛好被蘇知意的左手給摟住了腰，她另一隻手則是毫不客氣地給了阿珍一巴掌！

  阿珍站在原地，瞳孔都放大了幾倍，然後擼起袖子就要找蘇知意算帳。她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個棄女怎麼也好意思來打她？

  阿珍捂住自己被打的那半邊臉。然後指著蘇知意就吼道：「你！你個小賤人！大奶奶讓我在這裡看著你們！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尊貴？」

  「要不是大奶奶仁善，你們這種品行低劣的人早就被趕出去了！」

  蘇知意冷笑一聲，捏住老嫗伸出來的食指。「咔噠」一聲，她一下子疼得飆淚！

  慘叫道：「啊！疼啊！我要告訴大奶奶！」

  「讓她懲罰你們兩個惡毒母女，以後別想要吃飯了！也別想要主屋那邊照看你們的衣食住行！」

  蘇知意不怕，但是柳昭紅有些擔心，扯了扯蘇知意的袖子。

  道：「閨女，要不算了吧……這阿珍也陪了我們許多年。而且大奶奶生氣的話，我們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知意，放過阿珍吧，咱們就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好嗎？不要觸碰大奶奶的底線好不好。」

  柳昭紅說這些話的時候，蘇知意沉默了。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她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解釋說這種忍讓有一次就有無數次……

  她記得書里柳昭紅的「軟蛋」人設，就是一個乖巧到沒什麼脾氣的三房，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誰都可以睬她一腳。

  而且三嬸是傳統的古代大家閨秀女子，她有自己的執拗，所以蘇知意也知曉一時半會解釋不好。

  這種事情還是要長久以來，才能讓三嬸看清楚。

  所以蘇知意很真誠地看著她。道：「嬸嬸，我想把咱們種了好久的農田損失討回來，您支持我嗎？」

  「支持啊！我當然支持你！讓我豁出命我也願意。」柳昭紅滿臉都是激動。

  她捏了捏柳昭紅的手掌，道：「只需要三嬸不要擔心我，在家裡好好等我回來。阿珍的話，我帶著她去見徐秋華親自賠罪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