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村姑成了洪水猛獸
2024-09-03 02:33:19
作者: 九瑤
木蘭豈能貿然答應他?
可似乎知道木蘭要說什麼,白公子道,「放心,絕不叫姑娘為難。」
「能否借紙筆一用?」他誠懇問。
借紙筆沒問題,不纏著非要見姑娘就行,木蘭示意,「白公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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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交給木蘭,「盼請姑娘幫忙轉交。」
人走了以後,木蘭把白公子的話複述一番,又把便箋遞了過去。
謝玉瓷面沉如冰,從木蘭的手中接過了白公子的紙條,上面只寫了五個字:在下白閒庭。
白紙黑字,分外明顯。
謝玉瓷的手指猛的收緊,將那寫著名字的便箋揉成了一團,她對木蘭道,「攏香閣里的事情你收尾,查出那女人受誰人指使,不可輕饒。」
吩咐完,謝玉瓷帶著木香回去。
她情緒不佳,木香大氣兒都不敢出,一直等到回了琳琅院進了房間,謝玉瓷才問,「木香,你記得白家嗎?」
白家?
竟是白家!
木香一下子便想起來了,難怪姑娘會如此失態,難怪姑娘堅決不肯見白公子。
血色從木香的臉上褪了個乾乾淨淨,「姑娘?」
「沒什麼。」謝玉瓷深吸一口氣,「我們知道白家,白家不知道我們。」
只是……想到陳大夫說的,白閒庭家學出身,精通岐黃之術。謝玉瓷的唇角泛上了苦澀,自己不同樣也是家學出身?
若非當年白家蓄意針對,族中長輩又豈會避世雲嶺山?這一身醫術也被徹徹底底的葬在了雲嶺山中。族中長輩飲恨而死,和白家世仇,族中人皆沒齒難忘。
謝玉瓷輕嘆,「可偏偏,今日第一面,竟然是白家的人出手相助。」
何其諷刺?
木香自小在雲嶺長大,同樣聽說過白家,此刻對白閒庭的好感徹底轉為厭惡,「他也沒安好心!木蘭不是說了,他就是對您的妝粉好奇了!」
「隨他好奇。」謝玉瓷思索片刻,「還是要儘快找到娘留下的東西,查清楚十三年前的真相。」
要查,還要從謝婷芳入手。
但許是因為陳寶泰已死,魏淑華再不必擔心陳家會攪亂婷鈺的婚事,故而心情十分愉悅。
她一高興,對謝婷芳也好了不少。
宜春居里的下人跟著一掃頹勢,走路都帶風。
謝婷芳重新滋潤氣派起來,謝府千金,僕從如雲。
但她如今也學聰明了,吃過虧,不敢再招惹謝玉瓷。有時候去承蔭堂給老夫人請安,遠遠的見到了還要避著走,更別提作妖了。
她老老實實,謝玉瓷則長長嘆口氣。
這麼快就把人教聰明了也不好,謝婷芳都不來送機會了。主動找機會也不行,只要她在,謝婷芳必定老實若鵪鶉,安靜如兔子。
「我是不是把她嚇唬傻了?」謝玉瓷問木香。
木香笑咯咯,「婷芳姑娘只要不算太笨,都不會來主動招惹您。」
謝玉瓷再度嘆口氣。
何止是謝婷芳不來了,謝承意那傻小子也是繞著她走,偶爾撞見便拔路狂奔,好似她是吃人的妖怪。
至於老夫人,她去請安,十次能有九次見不著。
謝志遠那親爹更不必說了,只當府里沒有她這個人存在。
上行下效,謝府的下人只要靠近琳琅院便兢兢戰戰,半點不敢慢怠。
謝玉瓷想到自己剛來謝家的時候,被滿府上下當成了村姑,如今再想想,她這村姑竟成了洪水猛獸了。
自個兒樂了一番,謝玉瓷思忖一番,這樣也不行。謝婷芳不來找她的麻煩,但山不過來,她就過去,她可以給謝婷芳和魏淑華使絆子啊。
但這計劃剛冒頭,引香鳥便撲棱著翅膀來了。
謝玉瓷本以為是給自己的,哪兒知抽出便箋,外面卻寫著『木香親啟』。
這兩個婢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耍花樣。
謝玉瓷啼笑皆非的把便箋給了木香,「木蘭給你的。」
沒想到還能從木蘭那兒收到給自己的便箋,木香十分驚喜,「真的是給婢子的?」
她興高采烈的打開,然而越看,臉色越怪。
謝玉瓷托著下巴,「怎麼了?這個樣子。」
「姑娘,您想知道木蘭給婢子寫了什麼嗎?」木香握著紙條,問完之後又十分糾結,「算了,您還是不要知道了。」
她越是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越能引起好奇心。
謝玉瓷放下手,「怎麼不讓我知道?木蘭跟你說了什麼,可是攏香閣出事了?」
「沒有沒有。」木香連忙道,「攏香閣好的很。自從上次把那爛臉女人送入官府之後,那女人全都招了,妝粉閣的掌柜的被官府帶走罰了一通,鬧出不少笑話,再也不敢作妖了。攏香閣里生意越來越好了,咱們的妝粉和胭脂供不應求。」
自打那天從攏香閣回來,謝玉瓷便很少過問,只知道事情解決的很順利。
這會兒聽木香細說了一遍,她更不解,「那還有什麼事情,你神神秘秘的?」
木香欲言又止,故作老成的嘆口氣,「姑娘,距離咱們從攏香閣回來,已經七八日了吧。」
「是。」謝玉瓷睨著她,「問這個做什麼?」
「那您有沒有覺得,生活有些不一樣,好像缺了什麼東西。」她看著謝玉瓷,努力提示,「缺了什麼人。」
不用木香刻意提醒。
幾乎聽到這個問題的瞬間,謝玉瓷便想起了個人,裴容。
這七八日,她偶然也在心中嘀咕,裴容怎會如此安靜?自從讓齊磊來送了鮫皮手套之後,再無動靜。
總覺得他是不是又憋了壞招,每日謝玉瓷總要抽出一會兒想想還有什麼地方是自己遺漏的。
看著謝玉瓷瞬間瞭然的臉色。
木香一張小臉越發皺的苦大仇深。
她想好了,若是姑娘想不起來瑞王的話,她就不跟姑娘說這事兒了。可看姑娘的反應,她才剛起了個頭,姑娘就想起了瑞王。
顯然,這是在意王爺啊!
要不每天總有那麼一小會兒,姑娘會默默的發個呆呢?
暗道了聲孽緣。
木香把便箋遞了過去,揉了揉臉道,「姑娘,您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