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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重現的人

2024-05-04 07:17:13 作者: 滿天星

  回到臥室,韓悅萱立即鎖上門,望著床上狼藉一片不由得蹙起細眉。

  幸好剛才她及時把包里的毒藥轉移到安全地帶,不然真可能無法應付厲尤美的突襲檢查。

  收拾好床上的東西,韓悅萱心裡越想越氣。

  

  她憑什麼就因顧北厲的一句話,就闖入別墅作威作福,完全不把自己當成外人。

  韓悅萱咬咬牙,決定暫時不與厲尤美計較此事,立即拿出手機再次撥通陌仟的電話。

  眼下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情——與陌仟取得聯絡,得知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半小時前還與陌仟通過電話,這會兒再回撥過去竟變成無法接通。

  韓悅萱反反覆覆撥打幾次,但每次都是同樣的提示音。

  陌仟那邊究竟出了什麼狀況?她在心裡一遍遍問自己,懷著巨大的不安直到晚上顧北厲回家。

  幽幽夜色下,兩人吃過晚餐便各做各的依然話不多。

  韓悅萱看到顧北厲今天只在書房坐了片刻便回到臥室。

  她心裡有數,尤其是看到他那張異乎尋常的蒼白面孔,但還是裝作關心詢問:「北厲,我要不要溫一杯熱牛奶給你,你看起來面色不太好,感覺像是營養跟不上的。」

  聽到這話,顧北厲剛躺在床上,沉鬱的面孔便驀然多了一絲警惕。

  「不用了,我不覺得自己營養攝入不足,沒事你早點休息吧。」顧北厲淡淡的說著,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財經雜誌翻閱起來。

  韓悅萱也同樣捕捉到從他臉上掠過的那抹戒備,沒再多問便躺下睡覺。

  想來也是,顧北厲在這城中呼風喚雨,別說日常吃喝,想要什麼對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又怎麼可能會營養跟不上。

  她側身背對著顧北厲,輕輕闔上眼眸,腦中卻在不停思忖著接下來怎樣才能減輕他的警惕心。

  窗外月色皎潔,在同一片夜空下,幽暗的地下室里幾乎是死寂般的沉靜。

  童曉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剩下的墊子潮濕破舊,身上被抓破的濕疹都已結痂。

  她呆望著泛黃的牆壁,只有頭頂那昏暗的燈光,能夠感知自己還在活著。

  兩個星期過去了,她一直被方傑關在這個地下室里,日子猶如兩個世紀那樣漫長。

  突然從小聽到遠處隱約傳來腳步聲,隨著聲音由遠及近,只需輕輕轉頭就看到那個令她愛恨交織的身影。

  曾經她深愛方傑,而今心中卻只有對他無盡的恐懼和恨意。

  「吃飯了。」

  低沉森冷的聲音刺入童曉的耳膜,她心頭一顫慌忙從床上坐起來。

  看著方傑打開鐵籠門外的鎖頭,她下意識的往床角退縮,身子蜷成一團。

  「哼。」方傑冷哼一聲,唇角揚著不加掩飾的鄙夷。

  看到童曉這驚恐不安的模樣,停下腳步歪頭冷瞥著她:「你就這麼怕我?我只是來給你送飯,而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童曉垂眸冷笑,是啊,這個魔鬼或許想將她關在地下室一輩子。

  頓了頓,她抱緊雙臂,聲線微微發抖:「你把飯放在地下就好。」

  在之前的半個月裡,方傑每天早晚過來兩次,通常在早七點和晚九點。

  今天他姍姍來遲,看到童曉的情緒有點異常,不禁加重了好奇心。

  「幹嘛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因為我來晚了所以想我了,要不我留下來陪你?」方傑戲謔的說著,走到床前將飯盒丟到她身邊。

  方傑的不斷靠近,立即令童曉做出更大的反應,她更加朝著牆角瑟縮,乾燥的唇瓣也在不住地顫抖。

  「你離我遠一點,我現在已經被你折磨的半人半鬼,你還想對我怎樣?」童曉哽咽一聲,神情痛苦地將頭埋在膝蓋之間。

  她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只想不再看到方傑那張猙獰的面孔。

  然而方傑越是看到童曉這副備受摧殘的模樣,心裡便有一種奇異的興奮感。

  往常童曉只是如同活死人躺在床上一語不發,他覺得無趣,每次都將飯盒丟在地上拂袖而去。

  今天方傑決定多在地下室停留片刻,於是乾脆坐在床邊,輕輕打開飯盒,態度突轉語氣柔和的說:「瞧你,我也只是想關心關心你,就像你當初關心韓悅萱那樣。」

  飯菜的香氣輕輕飄進童曉的鼻子,此刻她很飢餓,但聽到方傑的聲音卻又感到作嘔。

  尤其是韓悅萱的名字,如同一根刺戳在她的心上,揪痛而慚愧。

  突然童曉激動的抓著頭髮,直接將床上的飯盒打翻,朝著方傑尖聲嘶吼:「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悅萱都是被你害的,到頭來你還要毀了我!」

  尖細淒楚的聲音迴蕩在地下室,方傑看著童曉歇斯底里的神情,不屑一顧的發出滲人的冷笑。

  他從床前起身,一腳踩在撒了滿地的飯菜上,陰陽怪氣的反問:「什麼叫都是被我害的?如果韓悅萱沒有你這個好姐妹我也成不了事,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

  「不要再說了!」童曉聲嘶力竭的制止她說下去,羸弱而無助的身子猛然顫抖。

  想到自己已經被方傑拉下水,她的心中更是痛苦萬分。

  可方傑就是喜歡看到她這副模樣,神情也愈發的得意,昂頭挑著眉梢,如同在欣賞一幅帶有悲觀色彩的畫作。

  「不要搞得自己好像很無辜,忘了告訴你,現在韓悅萱已經知道那碗麵條里下過毒,所以才導致她流產,你猜猜看她恨不恨你?」方傑冷森森地調侃著,看到童曉糾結而自責的面孔,忍不住再次揚唇冷笑。

  聞言,童曉痛苦的抱著頭,緊緊捂住耳朵,她不想再從方傑口中聽到一個字。

  「不要再說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你卻把罪行推脫到我身上!只要我能活著離開這裡,我一定會向悅萱負荊請罪!」

  童曉一字一頓的說完,憔悴的面頰上已滿是淚痕,她轉身面對著牆壁,只想讓方傑的影像從眼前消失。

  可方傑對童曉的這份堅決顯然十分不滿,他就沒打算讓這個女人能夠洗脫罪名。

  方傑拍拍童曉的肩膀,見她不為所動,直接強勢的翻轉過來。

  「你聽著,你對韓悅萱無需這麼自責,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當你母親身患重病時,你的好姐妹卻視若無睹,不聞不問,這一切也是她罪有應得!」

  粗糲的大手扳起童曉的下頜,方傑語氣冷酷而堅定。

  他要以無中生有的方式徹底摧毀兩人的友誼,從而讓童曉永遠與自己捆綁在一起,哪怕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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