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互懟

  顧北厲劍眉逐漸地蹙在了一起，雙眉之間仿佛有著一股化不開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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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商場上打拼了這麼久，像聚會、酒會這種場合，他經過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了。

  加上從小顧辰就開始培養他懂酒，他對酒精其實已經不是很敏感的了。一般是不會醉了，也不會有什麼不適的。可是今晚……今晚卻有些異樣。

  莫名的，頭就疼了起來，而且還在喝下第一杯酒的時候。

  顧北厲覺得自己的頭愈發的疼痛。

  停下手裡的工作，顧北厲出去到了一杯水喝，清涼的水入喉，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酒精。

  顧北厲再回房的時候，韓悅暄已經睡下了……

  她的側顏在燈光下顯得十分的唯美，就像是小時候看的動畫電影裡，公主的樣子。

  顧北厲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他本來已經舒展不少的眉頭，又一次皺緊了。

  韓悅暄已經睡著了，沒有察覺到有一雙泛著冷光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看……

  韓悅暄正在做著一個夢，一個非常甜蜜的美夢……

  夢中，她和一個男人一塊逛母嬰店；

  夢中，她和一個男人一起做飯吃；

  夢中，她和一個男人夜夜纏綿；

  夢中，她和一個男人被困在大火里。

  「啊——」

  韓悅暄驚醒，眼睛不停的閃爍著，睫毛粘上了細微的水珠。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背上全是冷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道是空調開的太大了，還是因為入秋了的關係，她覺得好冷……好冷。

  韓悅暄抱著自己，冷汗順著她的臉頰劃了下去，滴在了被子上。

  她的反常動靜，讓在沙發上的顧北厲微微睜開了眼睛，眯著一條縫看她挑了挑眉……

  做夢的，又豈止是韓悅暄一個人呢？

  顧北厲剛剛也做了一個夢，他夢見，在大火里，自己親手把一個人推下了樓。而自己，一點點……一點點被大火吞噬……

  如果不是韓悅暄的尖叫聲，他是不會醒來的。

  醒來後，顧北厲就再也睡不著了。韓悅暄也一樣。

  她躺在床上，他躺在沙發上。

  他和她都任由自己的思緒飛遠，很遠很遠，遠到幾年前……遠到剛剛認識的時候。

  如果可以回到那個時候，該有多麼的好啊？那個時候，他和她都還是少年，什麼煩惱都沒有。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一起考前複習；一起玩遊戲；一起去恐怖屋……

  那個時候，真好！

  如果有一部時光機就好了，那麼他和她都願意回到那個時候。可惜，還沒有。

  過去，就只能是過去。現實就是現實，殘忍而無情。

  韓悅暄翻過身，攥著被角的手愈發的用力，指尖變白，可見用了多麼大的力氣！

  顧北厲，你就等著吧，你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我要讓你整天與痛苦為伴。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韓悅暄的眼中騰升了一道狠厲。

  這一夜，他和她是無言的。

  第二天……

  東邊漸漸升起了光芒，照在植物上，它們葉子上的露珠晶瑩剔透的。

  鳥叫聲，就像是大自然的歌聲，把夢中的人們喚醒。

  「少爺，少奶奶，醒來了嗎？起來吃早餐了。」

  房間的門外，傭人敲了敲門：「醒來了就起來吧。如果還想再睡一會，我就下去和老爺夫人說一聲，再把你們的早餐放好等你們起來了，再給你們熱一下。」

  傭人是按例詢問的，根本就不會知道，韓悅暄和顧北厲是一夜未眠。

  「知道了。這就下去……」

  韓悅暄起身，黑眼圈有些嚴重。那是沒有休息夠的後果。

  昨晚做了那些夢後，她就沒有睡意了。

  韓悅暄穿好鞋子，顧北厲已經從浴室里出來了。

  他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晨光剛剛好照在了他的身上，徒增了幾分柔和感。

  韓悅暄看得出來，那只是表面的，他的心，和「柔和」這兩個字，沒有一點點關係。

  韓悅暄也洗了一個澡，換上了職業套裙，又然後畫了一個淡妝，遮住了疲憊感。

  她今天還要上班呢，可不能沒有精神。

  顧北厲還在房裡，好像在等著她。

  韓悅暄懶得問，也不在乎。

  和他一塊下了樓……

  無論關起房門來打成什麼樣，外人面前，他和她是好夫妻。

  「吃早餐吧。」徐如萍讓傭人給韓悅暄和顧北厲盛了粥：「顧辰他已經去公司了。」

  今天的早餐主要以清淡為主，白粥加青菜，加雞蛋，還有三明治。

  「還習慣嗎？」

  「媽，你這是什麼話啊？怎麼會不習慣？」顧北厲以為徐如萍是問自己習慣不習慣在這裡住下。他當然習慣，他可是住了二十多年的。

  「我是問你們，婚後生活還習慣嗎？」

  徐如萍看了看韓悅暄又看了看顧北厲：「你啊，什麼時候連我是什麼意思也聽不出來了？」

  「媽……」顧北厲頓時有些無語，但也沒有說什麼，默默的喝粥。

  時不時的，給韓悅暄夾菜。

  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給人夾菜，是用沒有使用的筷子夾的。

  韓悅暄也就不會介意了，也默默的喝粥。

  「你們怎麼不回我啊？」徐如萍突然有一種，全世界就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媽，我們挺好的。」顧北厲嘴角上揚：「謝謝媽的關心。」

  「對啊媽，我們挺好的。」韓悅暄附和了一句，心裡可不是像說的那樣想的：不習慣又能怎麼樣呢？能離婚嗎？能後悔嗎？能嗎？不能……

  徐如萍聽見他們逗說好，也就放心了，轉而聊起了電視劇：「昨天我看見了一部劇，手下替主子監視一個人，被人抓起來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徐如萍本來輕鬆的話題，卻牽起兩顧北厲和韓悅暄的情緒。

  讓韓悅暄想到了阿吉：「監視人？我覺得，應該就應該狠狠的打一頓，給一個教訓。不然某些人永遠都不長記性，還以為人家好欺負！」

  顧北厲又怎會聽不出來韓悅暄話中是什麼意思：「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誰的人都惹得起的，下手之前，最好想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