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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因為那畫像上的女子,就是你

2024-09-03 20:23:18 作者: 十生

  隨著一聲痛呼,南錦屏把她正剝著栗子的那隻手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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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

  一直不言不語的越珮璟聽見這聲音後通身的動作都滯了一下,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他有一瞬間的呆愣,然後立馬低下頭,視線向著懷裡人受傷的那隻手上看過去。

  一臂微動,像是要伸出去,但最終還是停住了,無人看見的袖子裡,五指微微向著掌心裡蜷縮。

  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硬,又有控制不住的溫柔和擔憂,「怎麼了?」

  南錦屏皺著眉頭,另一手緊緊的包圍著受傷的那根手指,她眸光幾轉,然後抬頭看向他,眨眼間便是嬌弱可憐。

  「疼……」

  栗子皮是有些堅硬,他不應該鬧脾氣讓她去剝這些東西的,小狐狸的纖纖十指,不應該耗費在這些小事上。

  越珮璟心裡擔憂起來,燿黑色的桃花眼裡掩蓋不住的自責和擔心開始泛濫成災,他揮開南錦屏放在衣裳上的那幾顆栗子,就要抓起她受傷的那隻手。

  「是不是破了皮,讓我看看?」

  南錦屏緊緊的握著不給他瞧,「沒有破皮……」

  越珮璟好看的眉頭壓下來,中間擠起來了一個高高的小包,不給他看,許是生氣了。

  他長長的睫毛動了幾動,接著一手環住她的腰肢,整個人就欲抱著她起身。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帶你去上藥。」

  上藥?

  那有這麼嚴重,南錦屏連忙攔住他,「不用不用,不嚴重的。」

  「我沒事的,不用去上藥。」

  因為她的掙扎,越珮璟又不得不停下起身的動作,他看了看她握起來的那根手指,再看向她時薄唇早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受傷了。」

  所以需要包紮。

  南錦屏卻蠻不在意那傷勢,她咧嘴笑了笑,又拽著他的前襟使勁攀上來,越珮璟怕她的傷手再用力,知道她要做什麼後立即一手托起來了她的後背。

  他斜睨著下巴處的那張臉,「你要做什麼?」

  南錦屏勾著他的脖子,開口時熱熱濕濕的熱氣打在他的下巴邊上,那熱氣又調皮的慢慢沿著他的嘴唇擦過,嘴唇微濕,越珮璟下意識的微微向內抿了一下唇。

  「三殿下終於肯說話啦?」

  越珮璟眨了一下眼睛,或許是看她沒有傷的多嚴重,臉上的擔憂散去,又恢復了那一張冰冷的死人臉。

  南錦屏嘆息著唉了一聲,吊在他脖子後頭的兩手就扯了下來,像是充滿氣的氣球又突然沒了氣,她歪著頭癟了癟嘴,去看她自己那受傷的手指。

  「越小三你這個人真是的,真是個十足十的傲嬌鬼,這就不想和我說話了,那我受了傷你低頭做什麼,別理我就是了。」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那傷口,接著就嘶了一聲。

  越珮璟不受控制的跟著這聲音再次低下頭去,隨即就看見南錦屏那水蔥一般的食指上頭劃破了一道小口子,血紅色的血珠從那道傷口裡頭鑽出來,像是皚皚白雪之上突然開出來了一朵血紅色的曼珠沙華。

  他當即就伸出手捏住了她那根受傷的手指,語氣里仍然硬呼呼的,南錦屏掙扎了幾次沒掙開,只拿眼睛去瞪他。

  越珮璟長睫亂動,立即就要帶她站起身來,「流血了,我帶你去包紮。」

  「我不起,」南錦屏瞥了他一眼後就開始賭氣,「我就要在這裡坐著,讓你不理我。」

  她接著瞟了他一眼,而後開口說道:「我也不想理你了。」

  越珮璟抿的緊緊的雙唇直接抿成了一條線,他抓著她的手,看著粉白色的指尖上頭一滴又一滴血珠流下來,直接滑落在他的手上。

  那一刻,他漂亮精緻的桃花眸里,有大半慌亂的光點隨著他動個不停的睫毛飛快地閃過。

  越珮璟低下身來,好看的眉眼痛苦的擠在一起,他將手握的緊緊的,以為只是剝個栗子不會有什麼的……

  他聲音輕輕的向他的小狐狸求饒,聲音里磁性而低啞,又帶了一絲絲因為緊張而帶起來的沒法控制住的聲線起起伏伏。

  「我錯了好不好,我先給你包紮,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南錦屏斜他一眼,小嘴癟著。

  「以後再也不傲嬌了好不好,我再也不鬧脾氣了。」

  越珮璟看著那傷口處落血如珠,眉頭越發的擠了,他抱著南錦屏,看向她時眼尾微微的泛起了紅。

  「不用你哄我,你不用哄我,我自己會哄我自己的。」

  南錦屏繼續不予理睬,直接撇開了視線,她看了不看那根受傷的手指,仿佛此刻流血的人也不是她。

  幾個呼吸後,她嘆了一口氣,像是煩了一般兩眉皺起,接著兩腳靈活的一點地,上身一動似乎就要從他懷裡起來。

  越珮璟頓時就慌了,他瞳孔猛地收縮進去,圈住她的那一臂肌肉記憶里的動作比他的大腦還快,立時便瞬間將動作的南錦屏環了個緊緊實實。

  「不、你不要,不要這樣。」

  他將她使勁往自己懷裡嵌進來,方才還只是發紅的眼尾現已通紅。

  「我沒做好,是我做得不對,我就是、就是……」

  開口說出來這兩句話,他就已經開始無法自控的顫抖,越珮璟將南錦屏抱的緊緊的,他額頭劇痛,眼前有瞬間的混沌,兩手卻仍舊固執的不讓她離開。

  「我只是、只是……」

  南錦屏終於看了他一眼,「你說你只是什麼?」

  越珮璟渾身打著顫,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裡瞬間鋪滿了血絲,「我只是怕。」

  他語不成調,眼前的世界又開始不復清明,恐懼和頭上的劇痛讓他說不成話,只得哆哆嗦嗦道:「我、我害怕你會、會……」

  「我不會!」

  這一道聲音仿佛是乾旱到地裂的地方得到了久違的一場甘霖,越珮璟額頭的劇痛開始緩解,眼前的視線慢慢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南錦屏轉過頭,對著他斬釘截鐵道:「越小三你聽好了,我不會。」

  越珮璟垂眸看她,眼前還有些模糊,他要努力將他的小狐狸看清楚。

  南錦屏一手捧起他的臉,輕輕的擦掉他溢出眼眶的淚珠,聲音變得柔軟了許多,「我不會,所以你也不要怕。」

  越珮璟抿了抿嘴,繼續紅著眼確認道:「小狐狸是不喜歡他的對嗎?」

  南錦屏勾唇笑起來,「你在懷疑什麼,你說呢,我當然不喜歡他。」

  越珮璟這才光明正大的盯住她,他手上用力,將人抱的更近。

  「那小狐狸喜歡我,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南錦屏長睫眨動,跟著他重複道:「我喜歡你,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這種類似的話語不知已經重複試探過多少次,越珮璟眼中的淚滑下來,他歪頭栽倒在南錦屏的肩膀上,顫抖著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里,有不安的確定,也有安心的承諾。

  「我也喜歡你,我愛你。」

  南錦屏回抱住他,身體用力抵住他的顫動,她的聲音緩緩在越珮璟身邊響起來,溫柔而堅定。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怕的,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嗎,就讓越連雲他走他的獨木橋,我和你,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

  她扭頭貼了貼越珮璟藏在她脖頸里的半邊臉,分外認真的說道:「他選他的太子妃,而我做你的皇子妃,好不好?」

  像是過去了好久,南錦屏手上的傷口都已經停止了流血,而開始結痂時,她的頸窩裡才傳出來了一句帶了哭腔又明顯嘶啞的「嗯」聲。

  「嬌氣。」

  南錦屏戳了戳他的後腰,再一次感嘆道:「我看你在旁人面前也不這樣,明明威武霸氣的很,怎麼在我這裡就能變成一個掉珍珠的嬌氣包。」

  越珮璟仍然埋頭在她的頸窩裡,在那默默的藏起自己的脆弱和眼淚。

  他聲音低低地,也因為哭過而啞啞地,不過說話時的語速卻變得飛快,像是衝著什麼一般。

  「本殿不喜歡他們。」

  「知道,」南錦屏敲了敲他的後背,「殿下喜歡我嘛,我真是榮幸呢。」

  「那看在我能這麼榮幸的份上,殿下還能從我的肩上起來嗎?」

  她在他背後搖晃著那根手上的手指頭,「我已經不生氣了,但是我這手指頭都結痂了,殿下還能給我包紮嗎?」

  包紮才是最重要的,越珮璟在她懷的懷抱里動了幾下,最後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珠已經沒了,可眼睛依舊紅紅的。

  南錦屏見此,立即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還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

  「請殿下給我包紮呀。」

  越珮璟支吾了一聲,把她重新抱回那躺椅上人走開了,片刻後他拿著一個小藥箱回來,臉上明顯已經被水洗過,看不出來剛才哭過的一絲窘態。

  他開口,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低沉喑啞,「伸手,先消毒。」

  南錦屏聽話的把手遞過去,趁著他拿住她的那一根手指頭的瞬間,她弓起來上半身,與他額頭相觸,還特意暖暖的蹭了蹭。

  「請問殿下感覺到我的喜歡了嗎?」

  額頭相觸的那一瞬間,越珮璟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南錦屏也感覺到了,她偷偷的笑彎了唇角,繼續逗弄他。

  「殿下怎麼不說話?」

  越珮璟被逼無奈,只得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對她的回答。

  南錦屏才滿意的退了回去,繼續吃起來他早就剝好的栗子。

  越珮璟手上的動作飛快,已經快給她包紮完畢,在纏繞紗布的時候,他緩緩開了口。

  「皇后相中的,就是裘夢夢。」

  「真的是她呀?」

  終於開始講她想聽得了,真不容易,她的手指都為此做出了犧牲,南錦屏一下子從躺椅上彈了起來,不怎麼贊同。

  「她年紀還小呢。」

  「徐皇后相中的是她背後的勢力,她爺爺明國公,她爹爹戶部院侍郎,她哥哥和她嫂嫂母家的勢力,在這些東西面前,她的年紀不值一提,這決定也和她的年齡無關,甚至和她這個人也無關。」

  打好最後的一道結,越珮璟抬起頭,「更何況再過上兩三年,裘夢夢也該及笄了。」

  南錦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握著手裡的栗子緩緩說道:「為了皇權,天家人真是無情而冰冷。」

  越珮璟的神色在一瞬間有些不自然,對他們天家人而言,冰冷無情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底色。

  南錦屏卻又跳脫起來,仿佛剛才只是一個小小的感慨,她扯著越珮璟的手,兩眼撲閃撲閃的,跟他一起分享自己聽到的秘密。

  「不過我聽裘夢夢說了,你二哥越連雲他,他和徐皇后前段時間吵了一架。」

  越珮璟掀起了眼皮,他的唇角慢慢的揚起來,而後定定的看向南錦屏,小狐狸竟然聽說了這件事。

  裘夢夢,不愧是明國公的孫女,徐皇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選,不論她如何,這消息是傳的真快,竟然這就講給了小狐狸聽。

  他點了點頭,語氣平緩的仿佛是在說今天午膳都吃了什麼飯。

  「是,他們是吵了一架,還吵的很兇。」

  果真如此,南錦屏更好奇了,她一向感覺太子越連雲對他的母后徐皇后,那是尊敬有加,分外的孝順敬仰,怎麼會就因為這件事便大吵起來了呢。

  「夢夢告訴我,是因為越連雲有喜歡的人,他還親自畫了一幅那人的畫像,最後趕著時間把這幅畫像送到了皇后娘娘的書案上。」

  「原本說的好好的,皇后娘娘都快鬆口了,結果她看了畫像後卻不同意,而且是非常不同意,所以他們才大吵了一架。」

  她睜大了眼睛,向著越珮璟問道:「這事傳的,也是真的嗎?」

  「沒錯,也是真的。」

  越珮璟昂起脖子,他已經收拾好了藥箱,並且把南錦屏受傷的那隻手放到了她自己的身上,然後才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南錦屏,面無表情的開了口。

  「徐皇后不同意越連雲娶那畫像之上的女子為太子妃,側妃也不同意,但是越連雲對那女子情根深種,還說是一見傾心。」

  他語氣時輕時重,每一次都落在了重點之上。

  南錦屏聽著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解,都問到這裡了,原本她還想問問這女子是誰,就是越小三這剛才說話的節奏,他不太對啊。

  她仰著面,口齒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怎麼聽著你說起這女子的時候,有點牙根咬的慌呢?」

  「還有說越連雲對那女子一見傾心,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就是要馬上出去跟他打一架的樣子啊?」

  越珮璟冷冷一笑,咬牙切齒道:「自然。」

  「啊?」

  能讓越珮璟的臉上出現如此反應的人,南錦屏立馬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飛快地從那躺椅上起來,然後站到了越珮璟的身前,繼續問道。

  「為什麼呀?」

  「因為那畫像上的女子,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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