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練習比賽

  「忘了？」白阮難以置信地質疑望著她，質疑道：

  「這麼重要的事你忘了？他可是你兒子啊。」

  吳仁麗的眼神開始躲閃，「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誰還能記得。」

  白阮氣不打一處來，「你兒子突然不能說話，那時候的情況你不應該永遠都忘不了嗎？

  而且，司正凱那時候還沒上學，那天應該是你在家帶著他的吧。」

  

  吳仁麗被問得心裡越來越亂，不由得慌了起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對，是我帶著他的。咋了？你懷疑是我把他咋樣，讓他變啞巴了？」

  「不是，我就想向您打聽一下那天的情況。

  在他不能說話前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反常的事，或者吃了什麼，碰到什麼人沒有。」

  白阮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就是想問問情況，吳仁麗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我...我咋知道！」吳仁麗瞪著眼睛，「我就出去買了個菜，回來他就不說話了。

  晚上他突然發高燒，我和他爸把正凱送去醫院，第二天他就不說話了。」

  「您出去買過菜？也就是說有段時間您不在家是嗎？」白阮抓住關鍵繼續問道：

  「是上午還是下午？大概出去了多久您還記得嗎？」

  白阮一下子問這麼多，讓吳仁麗更加煩躁，「嗐呦你問這麼多幹啥！煩不煩！」

  「我想幫司正凱治好啞症啊。難道你不想他治好？」白阮被罵懵了。

  「你別給人亂扣帽子！你想治好他就跟他圓房啊，擱這把我問來問去有啥用！」

  吳仁麗喝了兩聲，這時又有領導喊她。

  於是，她轉過頭壓低聲音，對白阮警告了兩句：

  「你以後少來問我，也別在廠里找我，聽到沒有！」

  說罷，便轉身快步向那些領導追了上去，「來了來了！」

  白阮一個人留在主席台後方的陰影里，看著吳仁麗踩著高跟鞋蹦蹦跳跳地走遠，心中漸漸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在問司元錦的時候，司元錦只是有些驚訝，但都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吳仁麗反應為什麼這麼大，而且根本沒說什麼有用的信息，全在敷衍兜圈子。

  還好自己沒有跟她提那個大嫂的事。

  看來後面有時間，要去找找司家的那位大嫂問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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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里生產大賽的消息在全廠不脛而走，廠里各個車間的職工們，都卯足了勁打磨技術，提高產量，爭取代表自己車間參賽。

  一向要強的細紗車間主任楊秀珍，自然不甘落於人後。

  自從三月八號給自己車間女工通知了大賽的事情後，楊秀珍便在每個星期休班的時候，為六位候選人組織一次練習比賽。

  完全模擬比賽時的流程和情況，以鍛鍊他們的生產技能，積累比賽經驗。

  另外，楊秀珍每次還會邀請幾位廠里領導，蒞臨觀看指導。

  而這個禮拜她請來的領導，竟然是司正凱。

  在看到司正凱的一瞬間，白阮的呼吸一滯，很快低下頭去。

  她按捺住激烈的心跳，檢查著面前的機器，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但心底翻湧的各種情緒，讓她自己都無法辨清。

  「來來來你們幾個都看過來。今天我請來了咱們廠的營銷部司主任擔任指導。

  大家掌聲歡迎！」

  楊秀珍高亢嘹亮的嗓音在車間裡響起。

  白阮只好與其他五個工友一起，抬起頭鼓掌。

  但她抬頭一看，楊秀珍身邊不僅有司正凱和楊帆，司浩林居然也在。

  楊秀珍察覺到了大家看向司浩林時好奇的目光，於是再次開口向六位女工介紹道：

  「這位是咱們廠今年剛上任的質量部主任司浩林。

  大家掌聲歡迎，讓司主任給咱們說幾句！」

  聽到司浩林成了三廠的質量部主任，白阮心裡咂舌，他居然也能當個領導。

  大家一聽他姓司，已經大致猜到了司浩林的情況。

  旁邊工具機坐著的宋勝男也轉過臉，向她擠眉弄眼。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白阮什麼都不能說，只能跟著大家一塊鼓掌。

  穿著正式體面的司浩林，在一片掌聲中上前兩步，向各位女工微微點頭，從容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他溫柔動聽的嗓音，紳士得體的笑容，和挺拔優雅的姿態，把其他幾個女工迷得五迷三道。

  石美麗等人都痴痴地盯著司浩林看，面上帶著花痴的笑容。

  而司浩林不時落在女工們身上的目光，簡直讓她們為之瘋狂。

  但白阮可不吃他這一套。

  她明白在這個男人精緻迷人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毒蛇的心。

  司浩林介紹完後，目光特意在白阮身上停了幾秒。

  而後極快地向她眨眨眼，便轉身走回司正凱身側。

  白阮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被他油膩的眨眼噁心到，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下一秒，她又與司正凱的目光碰在一起。

  司正凱望著她的眼神也極其複雜，似乎很想和她靠近，但又克制著自己將她推遠。

  在這樣的拉扯之下，司正凱的面上一片木然。

  而白阮卻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情，竟有種相互理解的默契。

  互不打擾，就是我的溫柔。

  開始前的介紹和講話都已結束，楊秀珍向六位候選人說明比賽的要求。

  「咱們今天還是限時十分鐘，比誰最後打結的個數多，質量好，然後給每人打一個分數。

  五次練習賽結束後，算一下每個人的平均分，和每次分值的差異。

  平均分高說明技術水平高，每次分值差越小，說明越穩定。

  希望各位同志都能予以重視，以更高的水平，和更穩定的發揮，贏得參加大賽的資格。

  那麼現在，請各位做好準備，比賽開始！」

  楊秀珍的話音落下，六台機器便嗡的一聲，漸漸轉動起來。

  六個候選人都將注意力轉回流水線的紗管上，集中精力開始打結。

  楊秀珍，司正凱，司浩林等人，便在車間裡慢慢踱步，巡查起來。

  一時間，車間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只能聽見機器轉動聲，以及女工們操作時紗管的沙沙聲。

  每個女工都拿出上班時最好的技術，想用最快的速度打結。

  但往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時越心急就越容易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