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狠辣野貓
2024-09-01 10:52:26
作者: 厚七
王赫此話一出,莫鍇眉間一蹙,方子聿直接轉過座椅,確認道:「打進ICU?」
「準確講還不是打,是捅。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一個朋友當時在現場,喬安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滿手是血。」
莫鍇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但彎著的指節泛著突兀的白。
聽王赫這麼一說,方子聿倒是有點印象了。五年前這樁事因為牽涉到娛樂圈一位小有名氣的電影製片人,還被媒體報導過。
媒體說法是女人為獲取電影資源,主動攀附。誰知碰上了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那禽獸意圖不軌遭女人以死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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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件事,男人落了個犯罪未遂,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女人則是因正當防衛免除了刑事追究。
不過在很多管中窺豹的吃瓜群眾眼裡,這個女人並不無辜,甚至當時流傳最多的一句話是:「誰讓她貪圖名利,不知檢點還想走捷徑,活該!」
方子聿這種並不怎麼關心八卦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當年他們圈子裡的一些公子哥,茶餘飯後談論的狠辣野貓是喬安。
王赫看了眼莫鍇和方子聿,見他倆今天好像不是為了難為自己,只是單純地聽八卦,不由打開了話匣子,將他知道的所謂內幕倒豆子般往外倒。
「我跟喬安沒少接觸,外頭傳她貪圖名利,我倒覺著不太像。我追她那會沒少給她送過東西,什麼名牌包包,她一樣沒要。甚至出去吃飯還要跟我AA。」
王赫說得眉飛色舞,絲毫沒注意莫鍇臉色好似不大好。
方子聿瞥了眼一臉陰沉的男人,嘴角牽著笑朝向王赫:「你倒是什麼人都敢追。」
王赫說得正起勁,顯然沒聽出來方子聿對他的敲打,還忘乎所以道:「可不是,喬安什麼人,帶爪的野貓,就我圈子裡那些男人哪個不想,誰叫越難馴服的越得勁!」
「啪——」
一個黑色文件夾重重落在桌這邊。
「拿上你的方案,出去。」一直沉默的莫鍇語氣冷冽,驀地叫王赫一激靈,一直喋喋不休的嘴瞬間打住。
王赫退出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不由扇了把自己的嘴巴子,言多必失怎麼又忘了!
屋裡的莫鍇擰了擰眉心,樣子好似有些疲憊。
方子聿難得見到莫鍇為一個女人動怒,認真道:「二哥,不會真對那女人動心了吧?動心思可以,動心,算了吧。」
莫鍇心緒煩亂,根本不想搭理他,撿起了衣架上的西裝,朝外走去。
方子聿搖搖頭跟上,突然想起來什麼,追上去問:「子苓今天是不是來找你了?」
「嗯。」莫鍇冷冷回。
「又煩你了?」方子聿揶揄道:「也就你這麼大魅力,讓這個小丫頭這麼死心塌地。」
「我當她是妹妹。」莫鍇言盡於此。
莫盛大廈十六樓。
喬安呆愣坐在辦公桌前,指腹輕輕摩挲著櫻桃般紅潤的唇瓣,思緒飄遠。
剛剛的吻,要說起初食不知味,可後來明明繾綣濃烈,怎麼就說停就停了呢?
還有莫鍇的落寞神態,以及那句對不起,到底又是幾個意思。
喬安左思右想,始終不得解。良久,她好似頓悟,臉上掛著遺憾,低喃道:可惜了,這麼極品的男人,原來真不行啊。
她得出的最終結論:坊間傳聞不假,越是高高在上的男人,越是有著致命的缺陷。
莫鍇的缺陷,大概率就是不能人道。
怪不得他每次都是撩撥幾下就收手。
否則,不應該啊。喬安對自己的魅力,其實多少還是有點數的。
想到這裡,她悶悶不樂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紓解。
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就好,再說來日方長,如果是心理原因導致,她喬安還是很有信心醫好他的。
困惑很久的女人臉上露出了嬌俏又魅惑的笑意,拎起包起身回家。
電梯裡,站在喬安前面的兩個年輕女孩圍著個平板旁若無人交談。
「藍昕這不是作死嗎,這麼好的資源,給作沒了。」
「誰說不是,本來這次和她演對手戲的是顧辭,頂流顧辭噯!她錯失了顧辭,還得罪了大導,以後怕是再難翻身了。」
喬安耳朵猛地立起,瞥到了亮著的平板上大喇喇的一行字:
「新生代女演員藍昕因缺席新戲開機儀式遭劇組臨時換角!」
配圖是藍昕帶著鴨舌帽,被一眾記者圍著離開片場的照片。
電梯叮地一聲開門,兩位女孩離開,喬安木楞了好一會,隨即掏出手機。
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聽。喬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匆匆小跑了起來。
一片漆黑的屋內,藍昕蜷坐在沙發上,任憑長發垂落肩頭,巴掌大的瓜子臉輕輕擱在膝蓋之上,身旁高腳杯已倒,杯壁上還掛著一絲紅艷艷的殘釀,周身充斥著頹喪破碎的美感。
沙發前茶几上的手機屏幕亮了黑,黑了亮,她依然不為所動。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藍昕長長的睫毛微顫,伸出蜷曲的長腿,撐著沙發沿緩緩起身,只是下一秒,又重重摔坐了回去。
電子鎖傳來一陣急促的密碼按鍵聲,下一秒密碼鎖發出「門鎖已打開」的提示音。
「昕昕?」
喬安摸索著進屋,摁亮了玄關處的燈,屋內瞬間驟亮。
久處黑暗之中的藍昕下意識闔上了眼。
「你喝了多少?」喬安盯著藍昕面前滾在地上已經見底的紅酒瓶,蹙眉問道。
「安安,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的。」藍昕半眯著眼仰頭看向喬安,答非所問道。
「你別跟我轉移話題。」喬安目光落在了藍昕白皙鎖骨處觸目驚心的斑斑紅痕,不由語氣都提高了兩分,「你還沒和他斷了?」
藍昕眼神落寞,語氣無奈至極,「安安,我逃不開的。」
喬安愣怔幾秒,挨著藍昕坐下,輕輕擁著她,低聲道:「你現在完全可以,只要你想。」
藍昕木然看著漆黑一片的窗外,「安安,你聽到沒?外頭的鳥叫聲。我挺羨慕它們的,可是我發現自己在籠中待得太久了,已經忘了怎麼飛了。」
喬安看著眼前只比自己小了兩歲的藍昕,恍惚又唏噓。
五年前,她從一個變態製作人手中救下藍昕時,她仿佛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五年了,藍昕外表雖光鮮亮麗,但只有喬安知道,她心如枯槁,毫無生氣。
而這一切,卻是拜藍昕的哥哥所賜。
這個哥哥,喬安沒見過,甚至那人的名字,藍昕從來都是用「他」來指代。喬安只知道,那個「他」,仿佛是藍昕心頭的蠱毒,戒不了,離不開。
因為她愛他,深入骨髓。
而那個男人,並不愛她,甚至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