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因為深愛

  與她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文禮孺對於這個評價，頗顯得有些意外，他揚唇笑了笑，「那原先姑娘的印象中，在下應該是什麼反應？」

  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她所說的是有關於他回答的話語的不同，而讓她覺得意外。

  葉長歡許是很久沒有和陌生人說過話，反而有時候，和陌生人說話，才能夠比較舒緩自己心裡的情緒。

  「我本以為，你會覺得我很奇怪，在這裡，找人。」葉長歡也直接點出。

  這裡荒無人煙，若不是說阿琰在此時，她又豈會前來。

  

  「姑娘說笑了，這又怎麼會是奇怪？」文禮孺溫聲說著：「姑娘，既然都在這裡有了屋子，自然不是假話。」

  她定然是有自己的堅持，才會如此。

  葉長歡恍惚間，覺得這個人竟是有些可愛，很有意思。

  而文禮孺看得出來，眼前的姑娘心情顯然是好了許多，他那一顆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也跟著緩緩沉下。

  葉長歡朝著他手中的粥看了一眼，「快喝粥吧，暖暖身子，冷了便不好喝了。」

  文禮孺很聽話，他也捧著粥碗喝了起來，這粥入口，有絲絲縷縷的香甜，很好喝，堪稱美味。

  很快，他便也將粥喝了個乾淨。

  葉長歡的心情尚且算是不錯，也與他聊了一會兒天。

  「原來，姑娘是來這裡尋找自己的夫君？」文禮孺不敢過多盯著葉長歡打量，但是他看到葉長歡的第一眼，只以為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卻沒想到，人家已經嫁人了。

  「是啊，他不願見我了。」葉長歡的眉目淡淡，好似在說著什麼極為平常的事情。

  她的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在文禮孺看來，這不過就是她的故作堅強罷了。

  一個女子，甘願一人來到這裡，周圍沒有別的人陪伴，那將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而且，他進來以後，也是看見過她那沾了雪的大氅，她應該是才從外面回來。

  所以說，眼前的這個女子，一定是深愛著她的夫君，才會不管不顧來到這裡，想要找到她深愛的人。

  因為深愛，所以，在提及這一些傷心之事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那般無動於衷的。

  這是他的看法。

  「姑娘，你們之間那般深的感情，他又豈會不願見你呢？」

  葉長歡抿了抿唇角，故作的堅強，在這一句話之下，竟也有一些破碎的跡象。

  她的心底像是被什麼踩到了一般，微微的有些泛疼，讓她呼吸都不由變得沉重起來。

  「我也奇怪啊，我們說好風雨同舟，他怎麼就拋下我了？」葉長歡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濕潤，眼睛紅紅的。

  若是在以往，阿琰定會將她拉入懷裡，輕輕的吻她的額頭，說傻歡兒。

  可惜，他不在。

  葉長歡這幾個月以來所有的偽裝，也在她低低啞啞的說出這一句話以後，悉數分崩離析。

  她所隱忍的感情，在這一刻，也都盡數流溢。

  她的淚，也不知燙到了誰的心。

  文禮孺見她哭，手忙腳亂的，他頭一回見到女子哭，不知道該做什麼。他本是想著找一塊手帕遞給她，卻又很是尷尬的發現自己的身上並沒有手帕。因為這一個姑娘還是陌生的已經嫁人的姑娘，所以他也不敢去有什麼拍她後背安慰她的舉動。

  他只能在一旁著急的對葉長歡說道：「姑娘，是不是在下說錯什麼話，惹姑娘不悅了？都是在下多嘴，勾起了姑娘的傷心事了。」

  葉長歡的情緒得到宣洩，有些抽抽噎噎的，她從未這般哭過，她的自制力素來都是極強，卻終是在這短短四個月內，沒有了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

  阿琰啊，你當真是我命中的唯一變數。

  葉長歡抬著婆娑的淚眼，哽咽說著：「我的心事藏了太久，今日見你，大抵是情緒有些難以自制，才忍不住將藏了許久的心事說與你聽。你就當是聽個故事，我就權當是在緩解心中情緒了。」

  他們兩人之間，萍水相逢，估計以後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交集，而且他這人算是老實，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傾聽者。

  她大概是覺得這樣，所以才會願意與他說一說。

  文禮孺長長嘆息一聲以後，又對葉長歡道：「姑娘真是折煞在下了，若是在下能讓姑娘的心情好上一些，那麼在下也願意當姑娘的聽者，聽聽姑娘與姑娘的夫君後來發生的故事，也不會有別的人知曉。」

  他先前聽她所說，是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卻沒有提到他們分開的原因是何。

  葉長歡便知道，文禮孺會是這樣的回答。

  「上一回，他為了救我爹娘，也不知何故，怎就入了魔。那時我站得遠，一直在他設下的結界之中，也沒有辦法出去，只是聽挾持我爹娘的人說，他入了魔。我起先不知真假，但是當他躲著我的那一剎那，我便知曉了。是真的。他因入魔而避我躲我，不願見我，我也不知入魔以後會如何，但他是我所深愛的人，我又豈有放棄他的道理。我便開始尋他，一尋，至今已有四個月。」

  文禮孺一直都是很安靜的聽著，他很安靜，只是在聽到入魔兩字的時候，神情閃了閃。

  「姑娘，可是說不知何故一瞬間入魔？」文禮孺有些小心的詢問。

  「正是。」

  「不瞞姑娘說，先父也曾在某一次入魔，那時候，有個瘋和尚說先父體內有魔種，魔種是什麼，我們不知，也只以為和尚太過瘋癲，他的話信不得。可是後來，當一切都與那瘋癲和尚所說的話語吻合，我們才開始後悔，早知當時聽了那和尚所言，就也不會發生這般慘事！」

  先父，慘事？

  葉長歡的心頭有一陣鈍痛划過，「你爹，是因為那所謂的魔種……」而死？

  接下來的話，她還沒有說出口，但是文禮孺卻是也明白了。

  他亦是可惜的點點頭，「後來和尚又出現了，只是父親體內魔種的時間待得太久，已經沒有辦法了。父親，因為魔種而死，而和尚又說我身上也許也會有不測，便說讓那時的我削去所有武力，以防萬一。我娘擔心我，雖然痛惜，卻仍舊是照做了。成為一個普通人，除了有時候要謹慎一些以外，其他倒是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