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嬌織> 第三百二十五章 立即討要

第三百二十五章 立即討要

2024-09-03 00:18:33 作者: 白水煮竹

  秦不理離開潢縣後,潢縣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出了許多事。

  有人失蹤,有店鋪關張。物價飛漲過一陣,城裡出現過哄搶大米的情況,還因為哄搶踩死過人,後來是朝廷調來亓州的米糧,才叫潢縣的局面又太平下來。

  潢縣知縣古通一自從被人打斷雙腿扔進水裡後,似乎消停許多,但過不了一段時間,縣衙的官差們又帶著那尊菩薩上門,各個在縣衙名錄里的商鋪該買的平安符還是得買。

  說是依舊歌舞昇平,但暗地裡總有那麼股子暗流涌動的意思。

  海寇給東南防線帶來的壓力依舊很大,流言滿天飛,頭一天說海寇兩艘船被海衛軍擊沉,第二天又傳海衛軍死傷數千人,第三天又說海寇已經打到了哪裡,就在離潢縣不遠的地方,沒幾日就要過來了。

  流言紛紛,但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阮嬌嬌除了忙布坊,還忙著給海衛軍的第一批新斗篷。

  

  除此以外,她答應的和蕭暮聲、阿鳶一塊兒編纂的織繡書也要寫。

  沈泉深和孟初禮忙著查找古通一裡通外敵的實際證據,偶爾也來同她匯報進展——

  只是至今還沒有什麼進展。

  按照沈泉深的話來說,狡兔三窟,古通一名下房產眾多,不知道他藏到了哪一處去。他要一一排查過去,也要找到時間和理由。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並非一兩天就能辦到的,阮嬌嬌心裡明白。

  就好像秦江,那時候去隴南查她二哥阮承澤,也待了許久。

  阮承澤自去北長港後,只來過一封信,說他那要生的娘子不肯離開北長港,他得在北長港待著守著。

  信里也說北長港海寇壓境,壓力巨大,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叫阮嬌嬌伺候好阮爹,不必因他的死太過痛心云云。

  阮嬌嬌因這封信哭過好幾次,想要去北長港找二哥,都被衛伍嬸他們勸著攔下。

  北長港不太平,海寇襲擊過幾次,還有偷空侵入到內陸來的。阮嬌嬌一個姑娘家,誰都不能保證她路上的安全。

  聶弘深天天跟著蕭暮聲和阿鳶到阮宅來,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這件事情。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就說要替阮嬌嬌去北長港一趟。

  「可你二哥也不認識我,我要是貿貿然說是你叫我去的,他斷然是不信我的。」聶弘深,道,「或許四姑娘有沒有什麼信物,看了就能讓阮二爺知道我是你的人那種?」

  縱然他天天理直氣壯地跟在阿鳶身後來,除了已經同他和好如初的蕭暮聲,阮嬌嬌和阿鳶對他還是一樣的不理不睬的態度。

  他這般主動要替她去看看北長港的阮承澤,還索要信物,阮嬌嬌便很難不警戒起來。

  「北長港不太平的,不用聶老闆費心了。」

  阮嬌嬌總覺得聶弘深是只笑面狐狸,故而對他之後堅持要替她去一趟——他一直在強調是替阮嬌嬌跑一趟——之類的話不再理會。

  阮嬌嬌以為聶弘深不過說的是場面話,但第二日這聶老闆沒有像之前一樣跟在阿鳶後頭。

  第三日、第四日也沒有。

  直到一旬有餘後,聶弘深帶著左肩上的傷,和阮承澤的親筆信上門來。

  除了阮承澤那封千叮嚀萬囑咐阮嬌嬌千萬注意好自己安全,還保證自己只在北長港後方,其實安全得很的信,聶弘深還帶來一個叫阮嬌嬌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我大哥還活著?!」

  阮嬌嬌耳朵里轟隆一聲響,愕然得立即站起身,手上的茶水潑濕了衣裙。

  「阮二爺的信上沒有寫麼?」

  聶弘深風塵僕僕,接過阿鳶遞過來的茶。

  或許是他為阮嬌嬌涉險去前線探聽的行為,阿鳶對他的態度好了些。但也僅限於給聶弘深遞一杯茶而已。

  阮嬌嬌慌亂翻著手中的信,薄薄兩頁紙,說了阮承澤在北長港開了一家飯莊,從飽受戰亂之苦的農戶手中買下了好幾塊地,她二嫂快要生產云云,但沒有說他大哥的事情。

  「沒有麼?」聶弘深用茶水潤了喉,又問。

  阮嬌嬌怔怔搖頭,驀地抬眼看聶弘深。

  他自言是今天剛回到潢縣,回來的當下立即就先去閒人書肆找了阿鳶一塊兒來——他若是獨自來,阮宅的人不會給他開門。

  是以他臉上和身上還帶著趕路的風塵,整個人也瘦了一圈,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凌亂又頹唐。

  阮嬌嬌又看了阮承澤的信。

  信是親筆信,阮承澤的字跡阮嬌嬌認得。為了防止被人假冒,阮承澤和阮嬌嬌約定過在信件上做暗號,那些暗號這封信上也有,別人不會知道的,也不能仿冒。

  聶弘深居然沒看這信?

  阮嬌嬌心中怪異,又覺得不可信。

  「四姑娘的目光,好像懷疑我看過這信似的。」聶弘深嘲諷笑一聲。

  這一笑,阮嬌嬌討厭的那個聶弘深又回來了。

  他畢竟替她跑了這樣危險的一趟,還帶回了阮承澤的親筆信,和阮承澤那一堆要帶給自家妹子的北長港特產。

  阮嬌嬌慚愧福身作禮,「聶老闆多慮了,阮四隻是奇怪我二哥信上並沒有寫我大哥的事情。」

  「沒有寫是對的,你大哥現今在齊成港,和海衛軍在一塊兒。」聶弘深道,欽佩點頭,「我也是從阮二爺那兒聽說的,那年你們在海上出事之後,你大哥被海寇扔到水裡,並沒有死,而是被海寇又撈了上來。這些年是海寇養著他,他是今年初才去的齊成港。」

  「海寇……養著他?」阮嬌嬌詫異,呆呆看著聶弘深。

  聶弘深坦然直視她,「你二哥說的只有這麼多,料想你大哥當前的身份應當是很複雜的。若是寫在信里,我路上有個什麼不測,信件被人拿走的話,他的身份說不得會被暴露出來。」

  「會被暴露……」阮嬌嬌喃喃重複,雙腿無力,又坐回椅子上。

  是啊,一個被海寇養了多年的李朝人,如今回到李朝,和海衛軍在一塊兒。

  或許她大哥是作為李朝人回來的。又或許她大哥和被海寇洗腦了的李朝人一樣,是回來做內奸的。

  「四姑娘,我覺得你大可放下心來,你大哥雖然同海寇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人還活著,便是萬幸,你說呢?」

  聶弘深緊緊盯著她的臉,眼神銳利,阮嬌嬌總覺得像是虎視眈眈要吃人的野獸。

  這位聶老闆……不像是什麼好人。

  阮嬌嬌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帶了客氣的笑意。

  「聶老闆說得對,人活著就是好事。這一趟多謝聶老闆,往後有阮四能幫上忙的地方,阮四定當竭盡全力。」

  「也不必往後了,眼前就有一樁。」聶弘深也不客氣,立即就道。

  阮嬌嬌無語一瞬,但話是自己說出去的,也不好馬上駁,便問:「什麼事?」

  「四姑娘在編的織繡技藝書,可否交由在下的書肆出版?」

  聶弘深一臉正色,認真道。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