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別這樣看我，你讓我害怕

  顧西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邁著步子慢慢靠近她，直到將其圈在洗手台與自己之間，他才低頭貼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剛看你突然起來了，有點擔心，就跟了過來。」

  「抱歉，我又吵醒你了。」

  女人未施粉黛的小臉露出幾分懊惱的情緒。

  「沒事。」

  他沒有解釋自己根本就沒睡，低頭咬了下她的耳垂，女人立馬縮著脖子閃躲，「幹什麼？怎麼總喜歡咬人，又不咬重，會很癢啊……」

  鏡子裡的女人低垂著眸子，臉上滑過一抹嬌羞，表情扭捏卻不做作。

  

  「你不是早就習慣了我的習慣嗎？」

  顧西辭低喃一聲，涼薄的唇瓣又落在她的頸脖間，簡思微微瑟縮著身體，卻沒有多抗拒，反應十分生澀。

  尤其是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不經意相撞時，她怔了兩秒，而後飛快地垂下了眸子，又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他——

  顧西辭的目光閃了閃，幾乎可以確定這是簡思了。

  他之前區別簡思和那個副人格的一個重要方法就是眼神——

  因為那麼多年的傭人思想根深蒂固，簡思不敢與人對視，卻又因為職責所在，不得不時時刻刻觀察那些人表情，適當的迎合討好。

  即便他們已經結婚多年，即便她已經失憶，這個習慣依舊刻在她的身體裡。

  但是那個副人格卻不一樣，她本身就是簡思潛藏在心底的叛逆的一面，根本不屑這種思想，不僅敢於與他對視，更是在性、事上大膽開放，自然大方。

  哪怕根本不喜歡他，甚至心裡恨不得殺了他，但是為了獲得自由，她也完全豁的出去，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怎麼了？」

  像是察覺到他的失神，簡思忽然偏過頭輕聲問。

  顧西辭斂了斂眸子，緩緩鬆開她，表情也跟著舒展開來，「沒什麼，這麼晚了，我們回去睡吧。」

  「嗯。」

  顧西辭牽著簡思的手離開，兩人重新回到床上，相擁而眠。

  男人抵不住睡衣漸漸昏睡過去，所以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後，懷裡的女人忽然彎了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

  一連幾個晚上，顧西辭都沒有睡好，眼圈青的可以媲美大熊貓了。

  簡思不由地關心道，「你怎麼了？這幾天沒睡好嗎？」

  「你難道睡好了？」

  顧西辭慵懶的目光掃過來，帶著幾分幽怨，因為之前主副人格切換就是通過睡覺，所以現在半夜她但凡有點動靜，他就會驚醒。

  為了確保站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簡思，她每次醒來，他都會確認第一時間確認一下。

  幾天下來，他本就不好的睡眠質量更是驟然下降。

  「還好吧，就是容易做夢，醒來又什麼都不記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簡思一邊說著，一邊給顧安安剝橘子，剛剝好的橘子剛準備塞進他嘴裡，就被某人拉著手腕餵進了嘴裡——

  張著嘴嗷嗷待哺的顧安安見了，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晶瑩剔透的藍色眼睛氣呼呼地瞪向那個宛如放大版的自己，狠狠攥緊拳頭。

  顧西辭咬著橘子，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揚唇嘲諷，「不服忍著。」

  「！！」

  在顧安安氣沖沖張嘴就要咬過來的時候，簡思眼疾手快地塞了一片橘子到他嘴裡，同時嗔怪地瞪了一眼顧西辭，「多大個人了，還整天欺負個孩子。」

  「因為他好欺負唄，也沒有哪個傻子天天逮著不好欺負的往上湊吧？」

  顧西辭不甚在意的撇撇嘴。

  「……」

  簡思愣了一下，居然覺得他的的歪理還有幾分道理。

  連忙搖了搖頭，甩開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板著臉教育他，「什麼歪理？你在安安面前這樣說，萬一他學壞了，以後在學校欺負其他小朋友怎麼辦？」

  顧西辭掃了眼顧安安，輕嗤一聲，語氣不屑又諷刺，「就他這小身板？不被人欺負就不錯，還想欺負別人？」

  簡思當即拍著他的肩膀反駁，「還說他呢？你小時候也沒好到哪裡去，瘦瘦小小的，像女孩子一樣……」

  話音剛落，兩人皆是一怔——

  顧西辭猛地從她腿上坐起身子，神色緊張地凝視她，「你怎麼知道這些？你想起來了？」

  低沉繃緊的聲音透著幾分不確定的試探。

  嘴巴微微張開，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明明腦子裡沒有任何畫面，居然就那樣脫口而出，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那種話。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想起來，但是這幾天做夢會夢到一些事情，應該是跟過去有關的，所以可能不小心就記住了……」

  顧西辭眼神幽幽地望著她，將信將疑。

  簡思偏了偏頭，不由自主地躲開了他的視線，「別這樣看我，你讓我有點害怕……」

  男人神色一凜，隨即斂了斂神色，溫聲道，「抱歉，我剛剛只是在擔心你。」

  「……」

  簡思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雖然顧西辭撒嬌耍賴的模樣偶爾會讓她無奈，但是她更習慣於這樣的他，每次他一繃緊臉，面無表情的時候，身上總是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讓她不禁有些害怕。

  「抱歉。」

  顧西辭抬手搭在她肩膀上，放低了聲音輕聲詢問，「以前你每次想起這些事就會頭疼，我只是擔心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

  簡思搖搖頭，「我沒有想起什麼，只是夢到的時候，可能不小心記在了腦子裡，但是並沒有畫面，所以……我說的是對的嗎？你小時候，真的像個小女孩？」

  「額……」

  顧西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既希望多跟她說些過去的事，讓她能擁有完整的回憶，但是又害怕她想起來之後，會想要再次逃離。

  猶豫了幾秒鐘，他伸手抱住簡思，趴在她肩頭咬了一口，而後低聲埋怨，「我小時候是長發，但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女生，是你自己眼睛不好，非要把我當女生的。」

  「啊？」

  簡思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件事，不由地側目看了眼顧安安，如果給她戴上假髮的話，似乎的確挺像女生的……

  一想到那副畫面，她抿了抿嘴角，輕笑出聲，不料立馬惹來男人的報復——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每天都抱著我跟我一起睡覺，還會跟我一起洗澡……」

  話音未落，簡思一把猛地按住他的腦袋，讓他沒辦法繼續開口說話，然後一臉緊張地看向旁邊的顧安安，祈禱他什麼都沒聽見……

  卻聽小傢伙鼓著腮幫子，不滿地哼哧，「哼，媽咪果然偏心！」

  「……」

  囧了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