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該不會是在擔心秦小姐跑了吧？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你要知道這個幹什麼？」沉默了半分鐘，沈括溢出一句輕飄飄的話。

  秦胭咬了咬唇，忽然生出一股衝動，「真的跟我沒關係嗎？」

  這段時間每次談到過去，談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總是遮遮掩掩、點到即止，現在她不想再繼續迴避，因為迴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為了有一天她們一家四口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她必須選擇攤牌——

  「如果跟我沒關係，那你為什麼幾次三番的幫我？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醉酒肇事的司機，其實是我之前公司的嗎人？為什麼你願意讓我住進你家，而不是讓余詩秋照顧你？」

  沈括扭頭看向她，「你怎麼知道那個司機......」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先回答我的問題。」

  秦胭一眼不錯地盯著沈括，一字一句地像是在質問。

  沈括的眸光暗了暗，而後以一貫波瀾不驚的調子低沉開腔，「第一，我幫你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第二，那個司機的事情，是覺得事情查清楚之前沒必要告訴你。第三，讓你住進我家，是因為你非要住進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擺在面前，我為什麼不用？」

  「那雜物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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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沈括話音落地的同時，秦胭又接著追問，「圖書室的那個雜物間，我不小心打開了，裡面放的都是我的東西，你怎麼解釋？」

  沈括微怔，隨即眯長了眼眸，抿起一道笑弧，「那個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當初把奶奶從老家接過來的時候，奶奶一併帶過來的舊物，沒什麼用處又不能扔掉，就隨便堆在雜物間了。」

  「雜物間你用得著設計在那麼隱蔽的地方？還故意弄個隱形門？」

  沈括不疾不徐地掀唇，「你是對我家的布局有什麼意見嗎？」

  他越是風輕雲淡，秦胭的眉頭就越緊,「所以你的意思是......無論是你讓我住進來、鼓勵我開工作室等等，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唯獨不會是因為我，不會是因為你喜歡我，是嗎？」

  她也不打算跟沈括繼續兜圈子了，反正他總有各種理由說辭。

  沈括，「......」

  沈括，「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在問你。」

  沈括想要迴避，奈何秦胭的目光寸步不讓，只好抿唇道，「我已經回答了你幾個問題，在決定這個問題要不要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這個的意義是什麼？」

  秦胭垂了垂眸子，隨即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意義是......我沒辦法放下你，如果你也剛好還喜歡我，那我想跟你重新開始......」

  「如果我的答案是不喜歡呢？」沈括暗沉的目光緊緊鎖著她，幽幽開口。

  「......」

  秦胭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知道，可能等你腿好了之後，我沒有了留在這裡的理由，就會乖乖搬回去，以後儘量不出現在你面前，像之前一樣，儘量不打擾你，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了.......」

  她說話的語速比平時慢了半拍，聽起來格外哀怨淒楚。

  沈括下意識地皺眉，「你在威脅我？」

  秦胭目光幽怨地瞅著他，「我離開對你來說，算是一種威脅嗎？」

  沈括微怔，隨即轉過身不看她，冷冷扔出兩個字，「隨你。」

  秦胭，「......」

  直到房門「啪嗒」一聲被合上，沈括才從電腦屏幕前抬眸，怔怔地望著緊閉的房門——

  還喜歡嗎？

  不知道......就像當初在一起的時候，秦胭總是不厭其煩地問自己，到底愛不愛她，有多愛她一樣難以回答。

  他本就不是個情緒濃烈的人，對大部分的事物的感覺都停留在一般，沒有明顯的喜惡，但秦胭他應該是喜歡過的，否則像他這樣不喜歡惹麻煩的人，不會跟在她後面為她收拾爛攤子。

  但是五年過去了，這杳無音訊的五年，已經足夠沖淡他所有的情感了，偏偏她現在又回來了，還跟他說喜歡他，想跟他重新開始......

  都已經後悔過一次了，難道還要讓自己再後悔一次嗎？

  ——

  即便是一夜未眠，到天亮之際才合眼，生物鐘還是讓沈括在七點鐘醒來，掀開沉重的眼皮，拿過床頭的手機拉開窗簾——為了方便，家裡的很多設備都是連接在他手機上的，可以遠程操控。

  不知不覺就入夏了，才七點多外面就已經大亮，冉冉升起的太陽染紅了天邊。

  沈括拄著雙拐下地，慢慢去了衛生間洗漱——

  他恢復的還不錯，上次去醫院，醫生說他已經可以試著無負重下地了，從那之後，他就沒再讓秦胭幫忙洗漱，不過她但是擔心他摔倒，一直緊張兮兮地在旁邊跟著......

  一想到秦胭，沈括不由地垂了垂眸子，一貫賴床的人，為了照顧他，總是提前出現在他房間裡，隨時候命，今天都這會兒了還沒來，該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傷心了吧？

  沒道理啊，昨天晚上還給他送飯了，雖然態度的確有待商榷，但是也沒有不管他的意思......

  沈括糾結著又等了一會兒，終於在八點之前，房間門被人敲響，「進。」

  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之後，才發覺不對勁，秦胭每次進來是不會敲門，果真，下一秒就看到陳媽端著餐盤走進來。

  「沈先生，吃早餐了。」

  眉峰不自覺地擰緊，沈括抿唇，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繃緊，「秦胭呢？」

  「秦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特意囑咐我按時給你送上來。」

  「出門了？」

  今天不是周末，她不用去奶奶哪裡，出門幹什麼？

  正想著，腦海里忽然閃過她昨天說的什麼「儘量不出現在你面前，不打擾你」之類的話，心臟驟然一緊，「她有沒有說她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好像沒有說。」

  沈括，「……」

  看了眼自己的微信，有很多未讀消息，但沒有一條是她的，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她給他發得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房間的氣壓陡然驟降，陳媽端著餐盤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沈先生平時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現在生氣起來更是嚇人，那張冷俊的臉龐陰沉地幾乎快要滴出墨水。

  「去看看她房間裡的東西還在不在。」

  大約過了一分鐘，陳媽才聽到這麼一句話，連忙得到赦免一般，放下東西快速走出去出去。

  直到走進秦胭房間，才想起來一個問題——沈先生是讓她來看什麼東西還在不在來著？等等，聽他的語氣，該不會是在擔心秦小姐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