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真的是個罪人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的心，就像是倒了五味瓶。

  我沒想到陸揚竟然都知道蘇悠的死跟蘇蔓有關，卻還是無動於衷，是該說他對蘇悠已經放下了，還是說他對蘇蔓動了真情呢？

  又或者，他壓根就不信我說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將我當成了什麼，五年前，他就是將我當成一個替代品，五年後，還是一樣，不顧及我的感受，即便我們身份有別，他也還是不管不顧地和我發生關係，他當真就一點也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和處境嗎？

  在他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五年前是替代品，那五年後呢？算什麼？

  還有那文件的事，反正照片我是拿給陸揚看了，在不在意那也是他的事，我這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習慣性地往陽台望去，我以為這裡還是當初陸揚的家，那個時候，我就是坐在沙發上，然後扭頭看著陽台上的陸揚，看著他抽菸，看著他喝酒……

  可是我這一眼望過去，什麼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就如同我現在的心，漆黑一片，找不到出來的路。

  周末的時光總是短暫，一眨眼過去了，豆豆極其不舍地看著我，十分不想去幼兒園，如果不是我一個勁兒地跟他保證，說周五一定叫舅舅一起來接他，他都不肯進去。

  離開幼兒園，我並沒有去姜文濤的公司，而是請了假，去了墓園看望我媽，今天是她的祭日……

  我買了很多東西去看她，這五年來，我都沒有來看過她，如今回來了，自然要經常來看她。

  只是我到的時候，已經看到有人在那了。

  這人不是別人，而是江嚴。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來看我媽，其實，除了當年那一晚的過錯，他們倆之間，根本就沒任何的交集，江嚴不來看我媽，也沒人會說什麼。

  我走了過去，江嚴轉頭看見我，「你來了。」

  我點點頭，「你怎麼在這……」

  「今天是你媽的祭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來看看她了，這幾年來，我每年今天都會來這裡看她，算是自我救贖吧。」

  我將東西放下，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裡難受了起來，都說時間能撫平傷口，但其實不能，每每看到我媽，我的心裡還是難受的要命，時間只能是讓人不像當初那般撕心裂肺，但是那傷口還會在那，還會隱隱作痛，這種痛感永遠也不會消失。

  拜祭完了我媽，江嚴邀我走走，我同意了，就跟他去了江邊走走。

  吹著江風，江嚴跟我講起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當年，江嚴和陸之晴本來是一對，還是青梅竹馬的那種，原以為這樣的感情可以持續一輩子，可以相守一輩子。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開始有了嫌隙，現在想想，似乎是在葉淑真出現之後，那個時候，陸之晴交了葉淑真這個朋友，兩人很要好，每次陸之晴跟江嚴見面的時候，陸之晴都會帶上葉淑真。

  原來啊，不是現在才要防火防盜防閨蜜，在江嚴那個年代就已經要防火防盜防閨蜜了，葉淑真總是偷偷朝江嚴暗送秋波，但是江嚴眼裡只有一個陸之晴，對葉淑真當然是不放在心上。

  可是他和陸之晴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多，等想到解釋，卻已經晚了，江嚴和葉淑真已經發生了關係，還被陸之晴親眼看到。

  陸之晴心碎之下，跟江嚴分了手，去了國外，江嚴想去追回她，可這個時候葉淑真卻懷上了他的孩子，他知道，他和陸之晴之間算是徹底完了。

  他不能不負責任啊，就算他不喜歡葉淑真，可是葉淑真懷的是他的孩子，就算他和葉淑真發生關係也只是個意外，可他不能因為是個意外，就不對葉淑真負責啊。

  那個年代又不像現在這個年代，現在的人，喜歡看對眼了，睡一晚又怎麼樣，就算不認識睡一晚都不能怎麼樣。

  江嚴為了葉淑真的名聲，只能是和她結了婚，不久之後，江瀾就出生了。

  可是他心裡，一直想著念著陸之晴，所以冷落了葉淑真，可是葉淑真不在乎這些，她說過只要能跟江嚴在一起，哪怕只是個名義上的夫妻。

  我是沒有想到過，葉淑真竟然會這樣說，她一心只想和江嚴在一起，哪怕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她都心甘情願。

  看來她也真的是太喜歡江嚴了。

  不過，說到心甘情願，她又能有多心甘情願呢，還不是沒辦法下的辦法，要麼分開，要麼在一起卻只是表面夫妻，要她選，她當然只能選後者。

  她不可能真的心甘情願，不然，那次，我說要回江家，她情緒那麼激動，跟江嚴說了那麼多，看來也是積壓了很多年的情緒，在那一次找到了突破口，所以爆發了。

  她說的是又氣憤又不甘，可是，我也能聽出來，她是有多羨慕陸之晴，雖然她得到了江嚴，可是她得到的只是江嚴的人，而江嚴的心卻被那個遠在國外的陸之晴帶走了。

  所以，說到底，葉淑真是可悲的。

  不過好在經過那一次，江嚴或許也意識到了，既然都已經是夫妻了，還這麼多年都過過去了，既然跟陸之晴不可能了，那為什麼不對身邊人好一點。

  「這麼多年了，我都老了，淑真也老了，之晴也老了吧……我覺得我真的是個罪人，傷害了之晴，也傷害了淑真，還將你無辜的母親給傷害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飽受著精神折磨，這也算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了吧，所以在知道你的存在之後，我才覺得老天終於肯給我機會，讓我能做些什麼，來彌補心頭的愧疚，能讓我心裡好受一些。」

  我看著江嚴，他那臉上的歉疚顯而易見，雖然我不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誠，他很想努力改變一切，彌補一切，不管是對陸之晴，還是對葉淑真，又或是對我媽媽陳青，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