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這是我撿的
2024-09-01 08:48:00
作者: 暖果果
鄭思垂下頭思量了半晌,最終抬頭道:「夫人……是個好人。」
「小人真不知道她會和什麼人結怨,只是曾經聽園子裡的老人們說過雲夫人與大爺本是自小定的親事。」
「後來雲家沒落了,所以林家便有意退親,但大爺見了雲夫人以後……又還是把她給迎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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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愉聽到這裡,總算品出味了。
這位雲夫人,應該只是貴妾,不是正室。
否則不會用迎,也不會稱雲夫人,而應該是夫人或是大夫人。
雖然覺得這位雲夫人從妻被貶為妾有些可憐,但池愉搖了搖頭……
普通內宅之事,不可能涉及到追殺千里。
何況這位雲夫人只帶著小僕、近婢奔走,明顯已經是敗落了,也沒必要再做多餘的事。
不過,雲這個姓氏倒是少見。
「至於為什麼來到此地……」
鄭思遲疑了一瞬,還是老實的說道:「夫人沒有提過,但我聽夫人身邊的阿珠說過一點。」
「好像是因為雲夫人所出的二姑娘,出嫁後一直被婆家欺負。」
「雲夫人收到姑娘的書信,日夜憂懼,大爺卻不肯出頭,她只能自己出來奔走。」
「你家姑娘所嫁的婆家是?」池愉聞言不由皺了皺眉。
畢竟林家也不算沒名沒姓人家。
在幾十年前出過一位有名的才子,是當世書法名家,因此林家也勉強算是書香名門。
他們家的女兒,就算是庶女,只要不是心氣太高,應該不會愁嫁。
嫁的這麼遠,總歸不可能是嫁給什麼平頭百姓。
「我家二姑娘許嫁給了益州衛許大將軍之侄,茶甸城砦許明柏大人為妻。」
鄭思說完,又解釋道:「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趕到茶甸,也不知道二姑娘的情況。」
興義在吳中郡與新平郡交界之地。
自興義過來,要橫穿新平郡,再途經大半個江城郡,才能達到茶甸。
兩地相距有六百來里。
就是現在從江城發出,離茶甸也還要走一百五十多里。
池愉一邊思量,一邊繼續問道:「你家二姑娘出嫁多久了?雲夫人與阿珠又各自多大?身高几許?長相有什麼特點?」
「我家姑娘出嫁三年了。」
三年?
這個時間就很微妙!
城砦主要工作是看守苦役勞作,一般主理修建工事,或是開荒。
而茶甸,就是軍囤所在。
主要工作就是開荒,以及種稙糧食。
這職位不算高,只是九品,油水也一般,但大小是個官身,而且許家與溫德妃沾著親。
這林家雖是書香名門,但近幾代沒有出色子弟。
之前那位書法名家也在二十來年前就離世了。
所以在林家出個狀元前,這門親事應該算是高攀。
若是在林家出了狀元後,這親事又是誰人牽的線?
從出嫁時間推算,這位二姑娘應該還不到雙十年華。
那這位雲夫人只怕也就三十多的年紀。
果不其然,聽鄭思小聲道:「我家夫人入府不到二十年,約是三旬開外的年紀,至於阿珠姐姐,她是三年前進的府,現下只有十九。」
「夫人身材高挑,五尺有餘,阿珠姐姐身量要小很多,只有四尺七左右。」
池愉聞言心下一動道:「那床上的人,應該是阿珠,雲夫人應該要長一些。」
「到現在為止,掌柜一直把門鎖著?沒讓任何人進去過?」他轉臉問掌柜道。
掌柜打了一個頓,才解釋道:「應該是吧!反正我上來以後,問了半晌,沒聽到裡面有人答應。」
「又仔細聽了聽,也沒聽到屋裡有其他的聲音。」
「主要那屋子,就這麼大,一打開門,啥都能看見,床下我又打的是實炕,藏不得人,所以就沒進去看。」
池愉和掌柜的顧慮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是專業的仵作,怕進去以後,破壞了現場環境,反而不美。
偏這雪天,郡衙的人一時半會又來不了。
正在這時候,卻聽前面又鬧了起來,池愉和掌柜的帶上鄭思一起,趕緊跑了過去。
只見是那行腳商人兄弟倆,領著一群人與謝世璟鬧了起來。
謝世璟大約也是很少見到這樣不怕死的,不禁氣得臉色有些青。
他的護衛中有兩人已經拔了刀。
住客里一個潑皮,還滾在地上,發瘋一般的鬧道:「郡王府怎麼了,郡王府就能隨便搜查了?」
「別說你不是郡王爺,就算你是郡王爺,也沒得無緣無故搜查人的道理。」
池愉來了以後,不由望著谷鳶道:「怎麼回事?」
「公子吩咐人,要把客棧眾人的行李搜查一遍,驗看他們的路憑、以及身份文書……」谷鳶小小聲的應了一句。
池愉還沒來及說話。
又有人意味深長的起鬨:「我記得他們本就是認識的,誰知道是不是都是騙子。」
這人藏在人群中,池愉尋聲望去,居然一時沒找到。
池愉吐了一口氣,平和的勸道:「公子說搜一搜行李,是為大家好,誰知道行李有沒有藏人?」
「你們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推兩個代表,再讓掌柜的陪著,一起看著我們搜……畢竟現在誰落單都危險,總不好讓太多人攪進來。」
聽了這話,大部份的都人安靜了些。
池愉卻盯著那個打滾的潑皮道:「先從這位查起,我就納悶了,只不過要驗看路憑,察堪文書,怎麼就值得鬧成這樣了,莫不成你的路憑是造假的?」
謝世璟只是不想鬧出大事,讓太多人知道他來了江城郡。
但他並不是怕事之人。
此時見池愉已經說服了大半的住客,謝世璟少了顧忌,立即冷笑道:「把他拎過來抖抖,倒是要看看藏了什麼。」
這潑皮還要再鬧,一個侍衛上前一步,直接把他提了起來,摁在一桌上,便開始搜身。
潑皮微一掙扎,胸前立即滾出一隻珠釵。
池愉過去撿了起來,打量了一番,便沉聲斥道:「這珠釵花蕊中有血……莫不是你見財起意,殺人奪釵?」
「不可能!不,我沒有。」
這潑皮驚的三魂不穩,立即大聲反駁道:「這釵是我撿的,真是我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