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意外來的家
2024-09-01 08:33:36
作者: 暖果果
「娘子?」
……
「阿鳶?」
不知道過了多久,谷鳶才聽到池愉在門外輕聲喚著她。
谷鳶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淚,轉身打開門,對著池愉笑道:「回來了!」
池愉目光自她臉頰掠過,最終垂落在她的眼角,驀地出聲問道:「娘子認識郡王爺?」
「不認識,怎麼可能,我什麼身份……怎麼會認識這樣的貴人。」谷鳶急切的否認。
可被池愉這樣冷不丁的質問,她神色中多少有些許來不及掩飾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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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愉看在眼裡,沒再追問,只是眼眸深幽的望著谷鳶。
其實這婚事揭開以後,池愉才隱約回憶起……
三年前的一次午後,他自縣學回來,正好遇上祖母在院裡餵雞。
看到他回來,祖母很高興,丟了雞食,便去廚房給他煮了一大海碗面。
祖母手藝好,麵皮壓的薄,且筋道有嚼頭。
麵湯頭是用河蝦做的,蝦頭炸的酥脆,蝦肉緊實入味,明明是常見的食材,做的卻鮮極了。
看見他埋頭吃麵,祖母才笑呵呵的說道:「三兒,你也快大了,祖母給你說門親事,好不好?」
「姑娘我瞧過,標緻極了,特別那笑起來,能甜的讓人心裡發酥,只要看見她那笑臉,我就一陣陣的覺得高興……三兒,你性子悶,就得配個這樣的媳婦才舒心。」
那年他才十五歲,提起這些還滿是羞怯,便只埋頭喝著麵湯,沒敢回一句話。
祖母卻又有些失落的繼續道:「就可惜這姑娘家裡殷實得很,不知道舍不捨得讓她來咱們家吃苦……可你小姑說,這門婚事能成。」
「要是真成了,三兒,你以後要多疼疼這小姑娘,人家裡沒嫌棄咱們家窮,你就得對她更好些,別讓人家心裡苦,知道嗎?」
……
後來他回了縣學,時隔一個多月後,再歸家,便是因為祖母突發卒中,臥床不起。
家裡亂成一團,他自是想不起這事。
而且,之後父母也再沒提過,他偶爾回憶起來,只猜想著約摸沒成,便也沒有追問。
想到這筆糊塗帳,池愉不由暗自搖了搖頭道:「阿鳶,當初你家為什麼會同意將你許嫁過來?畢竟那時候,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谷鳶怔了怔,如實道:「因為三嬸在我爹的靈前賭咒發誓,說我爹生前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聽到這個答案,池愉神色有些微妙的看了谷鳶一會,最終莞爾一笑道:「我適才去見了教諭大人,大人心慈,說北院還有一個套間,可以暫撥歸我們兩人安置。」
見谷鳶還有些不解,池愉好脾氣的給她解釋道:「這裡是從學生居住的南院裡分來的小角院,有十七間屋子,住的都是身邊沒有女眷之人……你若住下,難免惹人閒話。」
「而北院內除了主院由教諭一家安住,其他十一個套間,都是用來安置帶有家室的教員,只是除主院外,大家都共用一口井,一個廚房。」
谷鳶一聽便知道這北院裡的屋子,只怕是極稀缺的,否則一開始池愉也不會分不上,甚至提出要出去租憑屋子。
可現在卻突然就有了?
谷鳶眼眸眯了眯,下意識的問道:「教諭大人為什麼突然施恩?」
池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沒像剛才那般細緻的解釋,反是說道:「娘子,我帶你過去看看屋子,順便收拾一下。」
想到搬入縣城居住的種種便利,谷鳶不由笑著應了!
這幾天裡,她也仔細觀察過……池愉似乎沒有與她和離的心思。
經過生死大劫,谷鳶早就把很多事看淡了!
夫妻不就是搭夥過日子嗎?
既然池愉不願意和離,那隻要池愉不難相處,不會坑害她,就暫時搭夥過日子唄!
只是池愉的態度,常讓谷鳶有些困惑。
她不熟悉男女間的相處之道!
前一世,她雖然跟過謝琥,可她只是一個罪奴。
所以兩人那怕做過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謝琥也只是她的夫主。
便是後來謝琥被貶為庶人,不再是王爺,也依舊是她的主人!
或許她陪著謝琥的那些年月里,也曾經幻想過他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夫,是她的天!
但都讓謝琥親手扎碎了!
……
一進北院,谷鳶就感到眼前一亮。
只見庭院內的樹木綠植相隔出一個個小院落,瞧著十分雅致,不像之前小角院內里一座座屋子擠在一起那般逼仄狹窄。
而分給池愉的小套間,雖然不大,卻也是獨立開門的小院落。
打開門便是約摸兩丈多寬的空地,全都鋪上了石子,拾掇的很是整齊。
靠左側牆面,還搭了一個一尺多寬的淺檐,算是個簡易的小迴廊,下雨從這走,不會落雨,也方便晾曬些東西。
打開屋子,內里就比較簡易了,外間是個堂廳。
左右兩側是廂房,右側廂房應該算是主臥室,左側可以留做書房之用。
另還有兩側耳房,右側耳房向東北,又接著臥室,一看便是淨室。
左側的耳房靠西南向,大約是用來做倉庫的。
只是一打開左耳房的門,谷鳶便知道為什麼獨獨這小院空落了下來……
這左耳房內,居然停著一副棺槨!
池愉也沒想到屋內是這樣的情況,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先將谷鳶拉了出來,還麻利的把門帶上了!
谷鳶前世在養幼院裡,沒少幫著孤寡之人發喪,倒不至於害怕這個。
池愉卻直到鎖好門,才看出她的鎮定。
他有些尷尬的正準備鬆手,可就在將松未松的剎那間,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居然又反手撈起谷鳶的手腕,輕輕環握在自己掌心。
谷鳶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只見池愉的麵皮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發紅。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儘量一臉鎮定的喚道:「娘子!」
谷鳶感受到男人指腹間的薄繭似在微微顫動,莫名的體會到他似乎有些不悅?
可池愉並沒有繼續說什麼,這樣輕喚了一聲,他又慢慢鬆開了谷鳶的手腕,還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這讓谷鳶又感到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