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初見池家人
2024-09-01 08:33:04
作者: 暖果果
事隔太久,一時之間,谷鳶真想不起來這婦人是誰。
她索性轉身,望著那個打趣的婦人,朗聲道:「阿嫂莫要取笑,小女姓谷,在族中姐妹里排行第七,家父是前任金山縣尉。」
一眾村民的眼神又變了變。
雖然池愉號稱是文曲星下凡,但終歸也沒有任上什麼實職,其實大多數村民並不懂【解元】這名頭有什麼門道。
但縣尉就不同了,略有些見識的,都知道這是什麼官。
在縣令之下,設有四位縣尉,下轄羽弓手五十人,巡防百餘人,掌本縣治安捕盜之事。
所以村民看谷鳶的眼神立即不一樣了。
甚至有人開始嘀咕道:「谷,難不成是谷半山家?」
「難怪這池家看不上咱們村裡的姑娘。」
聽到村民議論後,李春娘臉色越發有些難看了,她虎著臉催促道:「怎麼還不進來,等誰來請你不成?」
谷鳶聽了這話,沒出聲,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還是喜婆子看不下去,湊過去,小聲提醒了一句道:「這新娘子進門,要新郎倌來接的。」
李春娘抿著唇,很是不耐煩的揮手道:「那這麼多事,我進門的時候,也不見有這麼麻煩。」
聽了這話,谷鳶猜測李春娘大約應是池愉的嫂子,卻故做不知的問道:「大嬸進門時,是如何光景?」
眾人一聽這話,立即鬨笑了起來。
其中還有好事的,大聲道:「該叫大嫂,不是大嬸,這是池秀才大小子的媳婦兒。」
更還有不怕惹事的繼續拱火道:「李春娘,你和人家縣尉家的金貴人能比嗎?你就是村里婆娘,還是給池家沖喜才進的門。」
這話說的李春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由瞪著谷鳶,喃喃自語道:「果然……說的不錯……還有我站的地嗎?」
眾人起鬨的聲音太大,兩人又隔了些距離,谷鳶沒有全聽清,但就是缺頭少尾,也能猜想出是有人在李春娘面前說叨了什麼。
見眾人笑的大聲,李春娘索性不迎谷鳶,一扭屁股進了院子,還把院門關上了。
只是關門前,她還不忘記對著圍觀的村民罵道:「自己鍋里的稀飯還沒吹涼,在這裡鬧騰什麼,回家喝稀飯去吧。」
眾人不禁又鬨笑了起來,還有人起鬨道:「這是惱了,惱了,小氣了不是?」
谷鳶也笑了笑,轉向谷凌風嘀咕了一句。
谷凌風立即點了點頭,朗聲道:「感謝各位來給舍妹的婚事湊熱鬧,現在撒些喜錢,大家別嫌棄,只當是請鄉親們飲了一杯水酒。」
言罷,谷凌風便吩咐身側的小廝開始撒錢。
為了掙個臉面,谷凌風讓小廝撒了一貫錢出去,在場的幾十人,多的搶到了三四十文錢,少的也搶到了十來文錢。
這些土裡刨食的村民,原就收入不豐,便是有手藝好些的婦人織上一個月的布,也只能賺到一貫錢。
現在不過看看熱鬧,便白撿了幾十文錢回家,眾人高興壞了,不但對谷凌風千恩萬謝,誇起谷鳶更是花樣百出。
「姑娘和郎君心真善,不但人長得美,生得俊,心地也好,可不就是仙人下凡!」
「老池家真是祖墳冒出青煙了,才能娶到這般好的媳婦兒!」
……
谷鳶滿意的又坐回轎子,順便還讓喜娘把代表池愉的公雞展示了一番……逗得眾人又是一場鬨笑!
谷凌風撒完錢,這才湊到轎窗側,壓著聲音與谷鳶商量:「阿鳶,你這般讓池家難堪,以後可怎麼辦?」
「讓轎夫與喜婆繼續吹唱,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谷家把女兒送過來了。」谷鳶淡淡說道。
一聽這話,谷凌風就急了,很是煩悶的勸道:「要是這樣池愉還不來迎親,咱們家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婚事不是咱們家去求來的,是池家老太太帶著媒婆親自上門提的親,聘書、禮書,我一樣不缺,池家現在這樣做派,究竟是誰的錯?」谷鳶無所謂的應道。
反正她現在的目標就是嫁出去,收攏自己的嫁妝,至於其他事,以後再說。
今天池家不迎親,她就要擺在這裡,等著看池家還要不要臉。
谷凌風也想明白了,今天要是把谷鳶抬回去,那還真顯得谷家理虧了。
他一咬牙,把心一橫,轉身催促喜婆與轎夫吹唱了起來。
最後,谷鳶還吩咐谷凌風的小廝拿起女家這邊的婚書與禮書,朗聲讀了起來。
聽到兩個小廝大聲的讀著婚書,在堂屋端坐著的一家之主池林真有些坐不住了。
池林二十歲就考中了秀才,在村里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多數人都喚他一聲池秀才。
這位秀才公身體不好,早放棄了舉試的念頭,只是還在村塾教書,平時最要臉面不過。
所以他不禁赤紅著臉呵斥妻子吳氏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把人給迎進來!還嫌這不夠丟臉嗎?」
吳氏期期艾艾了半晌道:「春娘去迎過了,谷家人不肯進來,說要等三子回來迎親。」
聽了這話,池林只覺得眉心突跳,忍不住詰問道:「當年,我就和你說過,幾個孩子的婚嫁,皆要由我做主,你怎麼就聽不進去?」
他自己的兒子,他清楚……
雖然他努力一輩子也只考上個秀才,但他一早就看出來三兒子池愉絕非池中物。
所以池林從來沒想過在池愉中舉前說親。
因此三年前池麗娘回家提起這門婚事的時候,他當即便拒了。
雖然谷鳶家資不匪,而且她的外祖是教諭,舅父是縣令。
並且谷鳶生父死後,朝廷還追賜了從八品御武校尉的名頭,在這小縣城裡也算一等的家世門第。
可在池林看來,谷鳶還是配不上池愉!
但池林是萬萬沒想到,家中幾個女人目光這般短淺,居然趁他在病中之時,背著他去給池愉定了親。
事後又害怕他發脾氣,便一直瞞著沒與他說!
聽了丈夫的埋怨,吳氏也委屈壞了,不由巴巴的解釋道:「我怎麼知道三子之後能考上解元,再說這親事是娘之前定的,又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