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不喜歡趙同志

  「你就應該明天直接爽約，幹嘛還要和我說一聲讓我轉達給小妹。」趙平陽沒好氣地說，要不是蘇斯年多事，他現在應該和小妹在家吃晚飯。

  「你可以選擇不說的。」

  「我是看我小妹為了準備明天的菜，去後山挖野菜，手都割破了，我怕她白忙活一場才跟她說。」

  

  話音剛落，趙平陽就想咬自己的舌頭，他為什麼又要多嘴！

  蘇斯年心裡一緊，想到了趙月嬌那雙白皙細嫩的手。

  「咳咳，是我辜負了她。」

  趙平陽正在扇風的手一頓，說：「別這麼說，怪奇怪的……」

  「是我辜負了她的菜……」蘇斯年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

  「我小妹以前喜歡常知青的事，你知道嗎？」趙平陽突然問蘇斯年。

  「知道。」這件事恐怕整個知青點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趙平陽點了點頭，接著一邊扇風一邊說道：「我小妹是個單純的人，如果喜歡上誰就一心一意喜歡他，滿心滿眼喜歡他，以前我小妹被常知青的才華所蒙蔽，心裡眼裡都是他，做了不少傻事，也鬧了不少笑話。」

  蘇斯年想起了趙月嬌以前跟在常知青後面無腦誇他的場景，確實，以前趙月嬌是個很單純的人。

  趙平陽接著說：「謝謝你把我小妹從河裡救上來，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從那之後小妹跟變了個人似的，腦子清醒了很多，不過她依然很單純善良，如果喜歡上誰，還是會滿心滿眼的對他好。」

  蘇斯年知道趙平陽話裡有話，於是靜靜等待他說出下文。

  果然，稍微頓了幾秒鐘，趙平陽鄭重地說：「剛才從家裡到這裡，一路上小妹特別著急，我從來沒見過她為誰這麼著急過，她可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你。」或許小妹意識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聽完趙平陽的話，蘇斯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趙月嬌喜歡他嗎？

  他不知道。

  如果這幾天他和趙月嬌沒有接觸，然後有一個人突然來告訴他，趙月嬌喜歡他。他的內心一定是厭惡的，一定是想也不想趕緊拒絕，一定是恨不得離趙月嬌遠遠的。

  可現在趙月嬌對他，不僅是個名字這麼簡單。

  趙月嬌的笑容，聲音，還有她亮晶晶的眼睛，總是不自覺的出現在蘇斯年的腦海中……

  理智告訴蘇斯年，被趙月嬌纏上不是什麼好事兒。

  可是蘇斯年又想到這幾天和趙月嬌的接觸，除了趙月嬌那熾熱的目光，其他並沒有感覺到厭煩或者不適。

  「蘇知青，你怎麼想？」

  蘇斯年拉回自己的思緒，回答道：「趙同志，這都是你的猜測。」

  「對，這都是我的猜測。」趙平陽單手舉著簸箕扇著風，又問：「我是說萬一，萬一我小妹喜歡你，你會怎麼做？」

  昏暗的光線下，兩個男人，誰也看不清對方的眼神。

  但蘇斯年能察覺到趙平陽不善的眼神。

  「咳咳，如果趙月嬌同志真的喜歡我，我會明確地拒絕她，絕對不會給她希望吊著她耽誤她的時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不喜歡我小妹嗎？」趙平陽一臉疑惑，天下真的會有男人不喜歡小妹嗎？他小妹這麼善良可愛，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她？

  「我不喜歡趙同志。」

  趙平陽雖然覺得蘇斯年沒有眼光，但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情況了。

  「這樣最好，蘇知青你早晚得回鎮上，你和我小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彼此沒有牽扯，這樣最好。」

  「嗯。」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又扇了一會兒風，趙平陽突然說：「今天晚上的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話，我想沒必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蘇斯年點了點頭，又意識到趙平陽看不到他點頭，這才說：「我也這麼覺得。」

  剛開始趙平陽扇著風，蘇斯年還能感覺到呼吸有些暢通，現在又覺得憋得慌，而且他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剛才和趙平陽說了這些關於趙月嬌的話，蘇斯年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明明說的不是違心的話，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但他現在就感覺很不舒服。

  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硬生生卡在他心頭上，堵得他難受。

  就在這時，趙平陽又出了聲：「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小妹昨天喜歡常知青，今天喜歡你，明天誰知道又喜歡誰呢？我也是杞人憂天了……」

  趙平陽不說還好，說完蘇斯年感覺自己更難受了。

  蘇斯年咳了兩聲，心想，肯定是這次感冒太嚴重了。

  兩個男人又沉默了很久，才響起了開門聲。

  「我回來了！」趙月嬌推門而入。

  趙平陽把簸箕往床上一扔，趕緊迎到趙月嬌旁邊，問她：「你幹啥去了？」

  「我今天上山的時候看見山上有銅錢草。」

  趙月嬌話音剛落，趙平陽就著急了，「你一到晚上就眼睛看不清，你怎麼敢自己上山？」

  「今晚月色好啊，我看的很清楚。」趙月嬌不以為意。

  「那你看得很清楚，你自己過去把草給蘇斯年。」趙平陽有些生氣。

  「嘿嘿，哥，這屋裡不是沒月光嗎？我看不太清，你扶著我唄，要不然我摔倒了怎麼辦。」趙月嬌軟乎乎地朝著趙平陽撒嬌。

  趙平陽沒好氣地抓著趙月嬌的胳膊，領著她往床邊走。

  而在床上半躺著的蘇斯年，看著趙月嬌站在門口的模樣，心裡五味雜陳。不過他現在倒是很清楚，他現在的感覺，不是內疚，而是心疼……

  「蘇知青，這是銅錢草，平常大家都說對著銅錢草深深吸一口氣，就會有醉氧的感覺，你現在鼻塞了，你試試對著它吸氣會不會感覺呼吸順暢，我剛摘下來的，還很新鮮，你快試試！」

  趙月嬌迫不及待地將銅錢草遞給蘇斯年。

  蘇斯年接過銅錢草，其實剛才在趙月嬌走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呼吸順暢了。

  「趙同志，謝謝你。」

  「不用謝！蘇知青，你可是救了我兩次，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做的比起救命之恩來說都微不足道！」

  蘇斯年想，沒錯，趙月嬌對他只是想報答救命之恩而已。

  是趙平陽想多了，他也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