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得了便宜還賣乖

  「汝玉，你騙我！趙月嬌呢？劉知青呢？為什麼是你們兩個？」杜曉琴歇斯底里，平時她藏著自己的心思，但上次趙月嬌當著裴汝玉的面戳穿了她，她就不相信裴汝玉不知道？

  裴汝玉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

  竟然利用她，簡直是往她肺管子上戳刀子！

  面對杜曉琴的質問，裴汝玉無動於衷，倒是常啟航像吞了個蒼蠅似的難受。

  常啟航扶了扶眼睛，也看向裴汝玉：「裴知青，趙月嬌呢？」

  「這倒是都問起我來了？」裴汝玉一臉無辜，接著說：「我還想問問常知青，劉知青呢，為什麼屋裡是常知青你！」

  院子裡三個人互相對峙著，杜曉琴看著常啟航，看見常啟航咬著後槽牙看著裴汝玉的樣子，杜曉琴突然覺得沒必要再追問了。

  再追問有什麼用，反正這倆人要結婚了，這中間可沒她什麼事了，她又何必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去賺幾個工分！

  「算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杜曉琴擦了擦眼角的淚，跑出了知青點。

  知青點大院裡異常安靜，似乎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

  

  灶台後，趙月嬌見院子裡兩人遲遲不發聲，慢慢地她就開始走神了，蘇斯年的臉真的很難讓人忽略。

  趙月嬌用目光撫過他的眉眼，他的鼻樑，他的薄唇。

  她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這世界上長得好看的人很多，但像蘇斯年這種長得好看而且人品又過關的，真是鳳毛麟角。

  趙月嬌眨了眨眼，不過好感歸好感，欣賞歸欣賞，她能感覺出來，蘇斯年對她可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比如現在，兩個人這麼近的距離，她這麼專注的目光，都不能引得蘇斯年側目。

  趙月嬌不知道，其實在她看向蘇斯年的第一眼，蘇斯年就發現了。

  蘇斯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閃她的目光，總之這種距離下直視趙月嬌他實在是做不到。

  他感覺自己馬上要被她的眼神燒出一個洞來，風從灶台後掠過，吹過他汗涔涔的背，蘇斯年渾身一陣冷意。

  在蘇斯年度秒如年的時候，終於院子裡重新有了聲音。

  見趙月嬌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蘇斯年鬆了一口氣。

  「啟航哥。」裴汝玉打破了沉默，輕聲說：「事到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認真準備結婚的事，這樣大家才不會議論我們。」

  「汝玉，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麼進休息室的是你？」常啟航看著裴汝玉突然覺得陌生，以前只覺得她是個懂文學的人，是個能聽懂他詩歌的人，但現在看著裴汝玉，卻只覺得這個女人滿肚子都是算計。

  剛開始，這個計劃就是裴汝玉提出來的，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是走錯了才進了休息室。

  只是常啟航不知道，裴汝玉算計的是他，還是劉知青？

  常啟航試探：「你喜歡劉知青？」

  「不！我不喜歡他！」裴汝玉趕緊撇清，她和常啟航就快要結婚了，絕對不能讓常啟航誤會她，裴汝玉又趕緊解釋：「我是看見你進去了，我才進去的！」

  常啟航眯著眼睛看著裴汝玉，所以她算計的是他。

  裴汝玉察覺到了常啟航的不對勁，自己也來了氣，發生了這種事，吃虧的是她！

  她還沒掛臉子，常啟航有什麼資格得了便宜還賣乖？

  以前看他，覺得哪哪都好，可是現在裴汝玉似乎覺得常啟航好像也就這樣！

  裴汝玉深吸了一口氣，明白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好聲說道：「咱們先商量結婚的事吧，先和生產隊請兩天假，回鎮上見見雙方家長？」

  「你算計我，還想和我結婚？」常啟航越想越氣，他就是被裴汝玉陰了！

  看著常啟航後退兩步的動作，裴汝玉氣得笑出了聲：「常啟航，你這是什麼意思，吃抹乾淨了想擦擦嘴就走？你現在怪我？要不是你自己先進了休息室，誰能算計你？再說了我就是想進去看看，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的！」

  「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先勾引我！」常啟航氣得滿臉通紅。

  「好啊，我們現在去找村長，看他相信誰，倒時候治你一個流氓罪，你就等著被槍斃吧！」

  常啟航一下子被裴汝玉唬住了，滿肚子話一下子憋在了嗓子眼裡。

  裴汝玉心情複雜，常啟航這沒擔當的模樣讓她失望，這一點都不像她平時認識的常知青，就連看慣了的那張臉，也忽然變得油膩了起來。

  常啟航也覺得裴汝玉陌生，平時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的模樣，看來全是她的面具。

  倒是以前的趙月嬌，一直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搞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啟航哥，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吧。」裴汝玉知道，現在後悔的話，她也得不償失，就算以後回了鎮上，也難再找人家。

  雖然常啟航讓她感到失望，可常啟航的家世，能夠彌補他現在的醜陋。

  說完話，這倆人各自進了屋，誰也沒臉去上工了……

  灶台後，蘇斯年先起身看了一眼，確認院子裡沒人了，才和趙月嬌說：「起來走了。」

  而蹲著的人一動不動。

  「趙同志？」

  「蘇知青，我腿麻了……」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緩一緩。」蘇斯年下意識想拉她起來，話到嘴邊卻又故意改成了疏離的話。

  「你拉我一把嘛……你要是走了，等會兒我被發現了怎麼辦，我的腿真的好麻，幫幫我。」趙月嬌仰首看著蘇斯年，重複道：「蘇知青，你能幫幫我嘛？」

  被人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蘇斯年發現自己拒絕不了。

  就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用無辜地眼睛盯著你，想讓你帶它回家。

  蘇斯年伸出手，在趙月嬌的手馬上要抓住他的手時，又迅速把手握成了拳……這是他最後的堅持了。

  出了知青點大院，趙月嬌笑了笑。

  「蘇知青，上次還沒好好感謝你，這次你又救了我一次，明天中午一定要來我家吃飯，我要認真地謝謝你，明天中午不見不散哦！」

  趙月嬌一氣呵成，怕蘇斯年拒絕，乾脆不等他開口，就趕緊一溜煙跑了。

  看著趙月嬌的背影，蘇斯年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笑。